“你恨嗎?”夏以軒突然間問出了這樣一句話,李漫妮兩指之間夾着的煙一直都是在燃着,而她的眼睛半眯了起來,“恨,當然恨,可是我找誰去恨,我又能去恨誰?”她喃喃自語着,這裡沒有一個人是她可以報復的,不管是楚律還是李母。
楚律,她沒有本事,李母,她怎麼去報得了。
“那夏若心呢,你恨嗎?”那個賤女人現在可是活的好好的呢,怎麼可能不好,吃着他們的家的,住着他們家的,以後還要拿光她家裡的一切。
李漫妮一聽到這個名子,輕撇了一下自己的紅脣,我當然恨她,不過,我恨的人多了,而且有些人呢,不是她能恨的起來的,至於問她恨誰多一些,她還是恨李家人多。
她放下了手中的煙,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經過了那麼多的事,也都是看透了那些事情,恨可以,怨也行,但是事情,做不得,她自己都是到了這樣的地步,就連人都是已經麻木了,認命了。
可是這個夏以軒,她絕對不是單純的想要見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那麼多的話,不過,她卻是可以從她的這張麪皮上,找出一種瘋狂的影子出來,而這種瘋狂,在曾今,在她的身上也有過。
這是嫉妒。
是瘋一樣的嫉妒與毀滅。
原來,你打的這是個主意,李漫妮的紅脣微微一揚,怕是也和楚律有關吧,哥,奇怪啊,也真的是夠可笑的,她們兩個女人竟然同時恨着一個女人,爲着一個男人,那麼,她們之間算不算也是一種情敵。
如果她們兩個人有了同一個敵人,或許就是朋友了,只是,她不想同這樣的女人成爲朋友,因爲她們都是同一種人,她們會算計別人,同樣的,也會算計彼此。
與這樣的人合作,其實是最蠢的決定。
“你不想報仇嗎?”夏以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有些激動的情緒,然後坐下來問着她。
“你在利用我?”李漫妮再是抽出了一根菸點着,然後輕輕的吐了一口煙。煙霧朦朧中,她的眼睛微微帶了一些朦朧。她來找她不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我只是在給你消息,你不是也是恨她嗎?我可以幫你。”夏以軒突然笑了起來,只要能夠讓那個女人不好過,她什麼事可以做的出來,當然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報得了仇,所以她要給自己的找一個明友,對了,就是李漫妮,她就不相信,李漫妮可以任自己的落到這樣的地步一輩子,下賤一輩子。
李漫妮慢悠悠的繼續吞雲吐霧着,半天后,她再是睜開雙眼,可是那雙眼之內,卻是沒有了任何的神彩。
“你要我做什麼?”
夏以軒的眼睛閃了一下,這句話,就句話就已經成爲了她們兩人之間無聲的協議。
至於夏以軒眼中閃過的瘋狂,似乎是恨的已經沒有自我了,也是恨的沒有理智了。
李漫妮看到了,卻只是再度輕吐出了一口煙霧出來。
回到了江南里,李漫妮經走到了自己的住處,這裡到處都是充滿着各種各樣的味道,女人的香水味,汗味,還有有沒有洗的內衣褲味道,以及女人來那個之時的血腥味。
各種的味道全部的都是混在一起,初聞之時,很是噁心,聞久了,卻也是成了習慣。
她從牀底下拉出了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想要拿出一件衣服,可是卻是發現櫃子裡面竟然是沒有一件是能夠在外面穿的,她將箱子丟掉,最後也只是穿着身上的這一件,然後走了出來。
其實她是要謝謝謝夏以軒,最起碼,她可是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的錢,讓她脫離了這個地方,想要從江南將一個女人帶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南的女人賣價都會很高,當然也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在這裡面買一個公關出去,來到這裡的男人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他們也只是過來玩玩,尋找刺激,可是卻不會帶着她們這樣的女人在身邊,更不可能將他們買回去,再是當着老婆疼。
男人都是善變的,當然,男人的話也是不可信的。
所以不可能會有男人將她們買走,而這裡的女人就只能一直做着同樣的事情,直到她們年老色衰,無人問津之時,有的仍然是會在江南里面,可能是做清潔工,也有可能是一名洗碗看,這世上還有比這種更殘忍的事情嗎。
他們讓一個女人親眼看到了自己的歲月流失,看着自己就這樣無力的蒼老下去,看着眼前出現各種各樣的年輕又是美麗工女人。
然後時時的讓她們也是記起,原來,她們這些人,也曾今是年輕過,也是美麗過的。
當年那些嘴裡說喜歡她們的男人,或許已經有起了富貴肚,或許也是有白髮人,可是他們仍然可以找這些年輕漂亮的,而她們這些年老色衰的,或許已經沒有人再是記的她們的名子了。
其實大多數的女人,已經不願意再出去了。
她們可以這裡享受美食。享受虛榮,可是如果出去了,她們可以做什麼,要用什麼來養活自己,所以說,江南這個地方,不但是折磨了女人的身體,最後就連她們的思想,她們的靈魂其實也是跟着一起被殘食了。
她走了出來,外面的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李漫妮已經不知道了,她重獲了自由,她現在已經不是江南里面的女人了。
她想過無數次,到底最後是誰可以將她從這個地獄裡面帶出去,她想過很多人,腦中也是出不少的人影,有楚律,有她那對父母,有她的大哥李漫軒,甚至說不定還有可憐她的夏若心。
可是到此她都是沒有想過,最後將她帶出這個鬼地方的,不是她認識的所有人,而是夏以軒,那個跟她沒有沒有任何,甚至是情敵的夏以軒。
當然夏以軒之所以放她出來,也是因爲她們之間所做的那個交易。
她抱起自己的包,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