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筱畫輕輕摸着自己的左胳膊,卻是感覺這條胳膊裡面的骨頭都是隱隱作疼着。
她震驚的盯着那個男人的背,雖然高逸說的有些可怕,可是她知道,高逸口中所說的,他的妻子,孩子的媽媽,還有那個女人,都是指同一個人,那個叫做夏若心的女人。
而楚律,真的做過這樣的事情嗎?如果真的是,那麼這個男人,真的都是滅絕了人性的混蛋。
“小花,你告訴我,你還感覺這個人可以結交嗎?他的手中何止是一條命,因他而死的,怕是多不勝數吧。”高逸是握了一下陸筱畫瘦弱的肩膀。
陸筱畫微動了一下自己的紅脣,她甚至都是心情沉重的將自己的包提了起來,而後轉身,腳上的平底鞋穿着很舒服,可是卻是不好看,或許她應該將高跟鞋換上才行。
而楚律仍然是僵着背,過去的一幕一幕再一次被人提及,就似將他還未結痂好的傷口,再一次的暴露在了空氣裡面,而後鮮血淋淋。
他的眼角發酸,他的鼻子發疼,他的額頭也是有不少的冷汗。
“寶寶乖,跟爸爸回去好不好?”他低下頭,用自己前額抵住了女兒小小的額頭,小雨點擡起了小臉,她眨了一下眼睛,卻是發現爸爸的眼睛裡面下雨了。
她伸出自己的小小的手,放在了爸爸的臉上,再是自己的小臉蹭着爸爸的臉,那一天,她感覺到了爸爸的難過,那一天,她記住了爸爸的難過,直到她長大之後,仍是記着這樣的一幕,她無所不能的爸爸,竟然是泣不成聲了。
所以,她乖,她跟着爸爸回去,雖然她也想要媽媽,可是媽媽似乎有個叔叔了,可是爸爸卻只有她。
“嘖……怎麼傷口全裂開了?”家欣寶一見楚律的傷口,不由的嘆了一聲。
“楚先生,你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吧?我都說過,你的傷不能用力,不能抽菸,也不能喝酒,這是燙傷,極易感染,可能還要再是打幾天的針才行。”
“我先是幫你上藥,”他說着,就拿過自己的藥箱,從裡面拿出了藥,清理傷口,當然這是不用打麻藥的,而那種疼痛,幾乎都是刺着人心臟,每一下,都是難忍的疼痛,一般人都是要慘叫出聲了,可是楚律卻是沒有,他連一聲也沒有吭過,就只能感覺到在上藥之時,他背上的肌肉會緊繃一下,就會難忍一下。
門被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小雨點躲在外面,她睜着眼睛看着醫生叔叔一點一點的給自己的爸爸上着藥,還有她爸爸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
她吸吸自己的小鼻子,關上了門,然後坐在地上,將自己的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
而當家欣寶上完了藥,都是緊張的出了一身的汗,當然楚律也是一樣。
“這些日子,傷口不要再碰到水了,不能再有第二回,要是再來一回,我看你還是住院去吧,我對你的生命,負擔不起。”
“還有,不要再抱孩子了,她已經有些分量,我知道你愛孩子,可是也別嚇到了她。”
“我知道了,”楚律坐了起來,也是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絲毫也看不出來,此時他的背竟然都是血肉模糊的。
他打開了門,卻是看到了小雨點正縮在門口,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一雙白白嫩嫩的小腳不時相互的搓着。
他蹲下了身子,將大掌放在了女兒的頭髮上,“寶寶,怎麼了,不開心嗎?”
小雨點擡起了小臉,伸出小手樓住了爸爸的脖子,然後將自己的臉貼在了爸爸的臉上…
“爸爸,小雨點愛你。”
楚律的心猛然的一酸,而背上的那種疼痛,也都是因爲女兒的這一句話而消失了。
“走了,爸爸帶你去吃東西,”他揉揉女兒軟軟的頭髮,剛是想要抱孩子之時,卻是想起家欣寶的話。
小雨點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鬆開了自己的小手,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爸爸的手心裡面,“爸爸,小雨點自己走。”
楚律站了起來,從保姆的手裡,接過了女兒的小帽子替她帶好,準備帶她去飯。
楚律並沒有開車,而是拉着女兒的小手,帶着她走着。
“寶寶,如果累了告訴爸爸,”楚律整整女兒的頭上的小帽子對着她說着。
“好,”小雨點用力的點了一下小腦袋,小手也是緊緊的抓着爸的手指。
他們去了以前小雨點最愛吃的那一家蛋糕房裡面,以前做蛋糕的那個小夥子一眼就認出了小雨點,這麼漂亮的孩子,確實也是挺難忘記了,不過以前都是跟着媽媽來,現在是爸爸帶着,就是這個爸爸好像挺面熟的。
“寶寶,挑一個,”楚律讓女兒站在了前面,讓她挑一個。
小雨點指了指裡面最小的一個,“爸爸,要這個。”
楚律揉揉女兒的頭頂,“給我拿這個。”
說完,他就帶着女兒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不久之後,那個蛋糕師過來了,小小的蛋糕上面,還多了一顆草莓。
他將蛋糕放在桌子上,小雨點一見桌上的草莓,就似想起了什麼一樣。
“叔叔又送小雨點一顆草莓,謝謝叔叔。”
“不客氣,”蛋糕師笑了笑,再是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楚律將勺子拿了出來,放在了女兒的小手上面,“吃吧。”
“謝謝爸爸,”小雨點拿過了勺子就自己的吃起了蛋糕,而楚律站了起來,走到了櫃檯前,那個蛋糕師還在做着蛋糕,很專心,也是很細緻。
楚律靠在玻璃櫃臺上面,眼睛一一的掃過了裡面的每一份蛋糕,以前李漫妮也是喜歡吃這些,不過,她都是挑大的,有時卻是不會吃一口,小雨點只挑最小的,她滿足的吃了一口,就像是吃着什麼人間美味一樣,他的女兒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孩子,只要給她一塊蛋糕,她就可以高興一天。
“先生你好,請問還有需要嗎?”蛋糕師笑着問着楚律,“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
“不是,”楚律輕輕的吐出了一口肺內的濁氣,“你以前見過我女兒嗎?”
蛋糕師的視線落在了正在吃着蛋糕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