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看了一陣，想起那天的畫面，眸色沉穆，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陣，承歡擡頭，舅舅已經不在了。
她看向霍靳南，“你……”
霍靳南握住她的手，再度放在自己手臂上，和她一起走向電梯的方向。
剛到一樓，承歡收到了一條短信，舅舅發來的，很簡單，只有一句話，“顧繼周在酒店門口。”
承歡低頭看完短信，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擡頭，和顧繼周的眼神撞上，反射性地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霍靳南一隻手摟過承歡的腰，徑直走向旋轉門的方向。
隔着那麼一層關係，感覺到顧繼周陰冷的眼神，每一步，都像人魚踩在刀尖上行走。
她本能地挽緊了霍靳南的手臂，會有那麼一天，她像人魚一樣被化爲泡沫嗎？
看到他們出來，顧繼周盯着霍靳南和承歡，渾身的動脈彷彿跟着硬化，想出聲，卻不知道說什麼！
就算知道是他，沒有親眼看見，他還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那不過是猜測！
可是這一刻，親眼看到，所有的憤怒、不甘夾雜着太多不可名狀的情緒一起涌上心頭，揉躪着他的心臟。
霍靳南看向顧繼周，嗓音低沉地問，“還沒有回港市？”
“還需要一段日子。”顧繼周站在那裡，不知道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也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麼，就像一個機械人一樣站在那裡，忘了反應。
霍靳南看了一眼身邊的承歡，“這是顧繼周，我的外甥。”
承歡咬了咬脣，看了一眼霍靳南，呼吸一陣深淺，再看向顧繼周的方向，腦海裡浮過那次在醫院衛生間他說過的話，朝着顧繼周嫣然一笑，“你好，我是承歡。”
顧繼周站在那裡，沒有出聲，死死盯着承歡的方向。
她剛纔說什麼？
“你好，我是承歡。”
“你好，我是承歡。”
……
明明聽得這麼仔細，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清！只覺得耳廓被什麼利器刮過一樣疼，嗡嗡地響個不停。
霍靳南掃了一眼顧繼周，“繼周，這是小五的媽媽。”
顧繼周站在那裡，渾身的血液突然僵住。
他剛纔說什麼？
小五的媽媽？
他都知道了？
看向霍靳南的方向，顧繼周臉色越來越蒼白。
霍靳南眸色沁冷地掃了一眼顧繼周，“我們還有事忙，先走一步。”
話音一落，他垂眸掃了一眼承歡，修長的手指滑過臉頰，將一絲劉海整理到耳後，“走吧。”
承歡站在那裡，臉蹭地一下紅了！
走到一邊，霍靳南打開車門，輕輕按了一下她的肩膀。
承歡坐在副駕上，伸手剛要摸安全帶，和他的手碰上，連忙收回了手，擡頭看了一眼霍靳南，想到剛纔那句話，是真的打算讓她當小傢伙的後媽了？
霍靳南幫承歡繫好安全帶，帶上門走向駕駛位的方向。
顧繼周站在不遠處，一直盯着，似乎兩眼要盯出個窟窿來！
一直到黑色的賓利走遠了，他纔回過神來，閉上眼睛，覺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