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後花園喝了一點酒,又吹了風,坐在車上等待冷墨川的顧白可覺得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了,自己有點暈暈沉沉的。
好在車停在室外,她把車窗按下來,呼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感覺好些了,今夜的星星還挺多的,顧白可看了看頭頂的天窗,將自己的座椅放倒,打開全景天窗,就這麼賞起了星星。
自己剛剛在這個城市租了房子的時候,顧白可經常一個人坐在涼臺上面數星星,她習慣關上房間裡面所有的燈光,只留一盞牀頭燈,不亮的暖黃色燈光可以剛剛好的照亮整個房間,也不影響她這邊的賞星,坐在懶人沙發上面,捧着一杯暖暖的奶茶,她可以看上大半夜。
現在,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時候了,顧白可把雙手枕在腦後,靜靜欣賞着眼前的星星。
冷墨川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自己的車裡,躺着一個清新靚麗的美女,她嘴角的笑容掩蓋過了整夜的繁星,莫名的,他覺得自己一晚上的怒火被消滅了一大半。
突然他不想過去了,害怕自己過去了,顧白可就會收起她這樣不設防的一面,又變回那個沒有生機的娃娃,冷墨川沒有想到,在商場上面,或者說其他任何方面,那樣大膽,雷厲風行的自己,竟害怕破壞這簡單的平靜。
後來,還是顧白可發現了站在遠處的他,剛剛有的一點瞌睡一下子就驚醒了,她立刻坐直了身體,剛剛的悠閒,好像一下子鑽進了她骨子裡面的最深處,讓人難以窺探。
冷墨川看到她的動作,也是心裡一緊,不過也沒有辦法,她想要隱藏,他能做的只有假裝從沒有見過。
上車,開車,回家,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話。
下車的時候,顧白可被外面的冷空氣吹得一哆嗦,沒走兩步,就發現冷墨川身上的西服罩在了自己身上。
顧白可拉住有些下墜的西服,看了一眼冷墨川的側臉,還是決定不說話,她晚上的舉動應該在他眼裡算過界了吧?如果現在說出來的是讓他來責怪自
己的話,還不如不說話算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客廳,王叔自然是還沒有睡的,一看到他們回來了,熱情的迎了上來,“少爺,顧小姐。”
“王叔,”顧白可笑眯眯的和王叔打招呼,而冷墨川依然是一言不發,他直接去洗澡了,顧白可看了一眼這個沒有禮貌的人的背影,“王叔,我餓了,一晚上就沒吃點東西。”
王叔跟她呆的久了,也知道她的習慣,晚上總是喜歡喝點甜品再睡覺的,家裡早就備好了,“今天做的紅豆薏仁粥,顧小姐要不要喝一點?”
顧白可欣喜不已,她最喜歡的就是紅豆薏仁粥了,“我要吃兩碗!”
王叔看着她,心裡喜歡的很,他這一輩子都在冷家伺候,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以前只能把少爺當做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又有了一個知冷暖的女兒。
王叔給冷墨川也備了一份宵夜,剛剛聽到顧白可說,少爺在晚宴上也沒有吃什麼,只是他不喜歡吃甜食,所以這一碗一點糖也沒有放。
冷墨川從浴室出來,就看到顧白可正在餐廳裡面大快朵頤,吃飯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大家閨秀,他失笑,自己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一個女人?不過,好像她吃的東西,看起來還不錯的。
於是,本來準備往房間走的腳步,驀地轉向了餐廳。
“少爺,”王叔雖然熱情,但也不失禮數。
在顧白可眼裡,王叔總是畢恭畢敬的,雖然她知道在王叔心裡,都已經把顧白可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了,可還總是顧小姐顧小姐的叫着,他曾經說過,這是在冷家做事的必須要遵守的禮數。
“恩。”冷墨川答了一聲,坐了下來,一口一口的吃着他眼前的這碗紅豆薏仁粥,而身邊的人,卻因爲他的到來,加快了進食的速度,三口兩口的就把碗裡的粥喝完了。
“王叔,我喝完了。”說着就把碗拿到水池裡面放着,然後就往浴室跑去,將王叔的那句,“吃完飯要休息一下再洗澡。”的囑咐完全丟在耳後。
“
這丫頭。”王叔感嘆,“總是冒冒失失的。”他不過是隨意的一句感嘆,卻換來了冷墨川的冷眼。
“王叔認爲,顧白可是個冒冒失失的人麼?”冷墨川問的奇怪,王叔一時摸不清他的想法。
“少爺的意思是?”
“您覺得您看的透她麼?”冷墨川已經慢條斯理的把碗裡的粥喝完了,好像並沒有他看着顧白可喝着那麼好喝時候的感覺,他吃了,覺得只不過就是一碗普通的粥而已,不明白爲什麼那個小女人會吃的那麼香。
“顧小姐是個明白人,只不過有的時候,被她自己的原則絆住了吧,畢竟還是很年輕的,孩子心性也是有的。”說起顧白可的時候,王叔的眼角彎彎的。
是啊,顧白可,你總是能夠給身邊的人帶來快樂。可是你呢?你真的快樂麼?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面,誰又能夠當誰的救世主呢?除非你有足夠的能力,不然,你就只能替別人承擔他的痛苦。
不是有句話這樣說麼,當你沒有覺得痛苦的時候,一定是有人在幫你承擔了本該你承擔的痛苦。
可是,顧白可,你承擔着那麼多人的痛苦,你不會累麼?
冷墨川目光清冷,若有所思。
王叔以爲他還有話說,站在一旁候了半天,也沒見冷墨川再開口,最後,看到少爺自己獨自坐了一會,就回房間了,王叔也跟着離開了。
回到房間的冷墨川並沒有打開房間的大燈,他看到顧白可正窩在牀上看書,她的頭髮滴着水,她似乎偏愛暖黃色的燈光,總是愛點着牀頭的那盞燈。
冷墨川走到浴室去拿出了吹風機,直到聽到吹風機呼呼的聲音,和來自頭上暖暖的感覺,顧白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冷墨川正在做着平日裡她給他做的事情,吹頭髮。
她想要抗拒,卻被人一把按在牀上,力氣不大,卻不容拒絕,她只好安靜的接受。
澄黃的燈光散落一地,窗前的兩個人相偎着,男人吹着女人的頭髮,而女人正拿着一本書細細閱讀,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