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再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只見醫生和護士們忙進忙出,神色冷峻。
手術室外,顧白可焦急的來回走動着,眉頭緊鎖,兩手微微顫抖,胸前那股窒息感仍然隱約閃現。
一個不經意的轉身,看見那頭正走來一人,修長挺拔的身高,不是冷墨川還能有誰。
再看得細一些,發現他嘴邊竟然有着血跡,顧白可回想起剛纔那混亂的一幕,暗自碎叨顧家佑的脾性。
“冷少,我弟弟這鬧起脾氣來,不分大小,也不分輕重,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顧白可緩了緩神,迎着他充滿歉意的說道。
聞言,冷墨川輕笑了一聲,坐在了長椅上,語氣十分淡漠的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們要離開了?”
顧白可身子頓了頓,尷尬的摸了摸頭髮,轉而靠在了牆面上,低垂下雙眸。
這不說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冷墨川也沒再強逼着她回答,只是心裡有一絲頹然,他自以爲給了她全部,給了她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可她卻一次次的想要逃離。
正如顧家佑所說的那樣,或許自己真的是惡魔,纔會想要禁錮住她,封鎖住她的一切。
因爲在乎的要死,纔會對她這般隱忍,隨便換一個女人,若是敢對他說一個不字,定活不過次日清晨。
“我對你這般容忍,以至於你都忘記了,我們之間還有契約存在。”
冷墨川看着地面,語氣十分的平淡,和內心的狂躁成反比。
顧白可從沒忘過這一點,否則她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只是聽他這麼說了以後,不只是爲何,她反而不想去解釋。
他從來沒信過自己,從以前到現在,顧白可自嘲的笑了一聲,緩緩蹲坐在了地上。
“離開我以後想要去哪兒?去找周易辰?”見她沒有回答,冷墨川暗自捏緊了雙拳,語氣發狠的問道。
只聽顧白可一聲輕蔑的嘆息,擡起頭來,雙眼篤定的看着他,神色堅定。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女人?我要對你說多少次,周易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說再多這樣的解釋,對你而言有一分錢的可信度嗎?”
顧白可覺得自己很是委屈,做什麼都會被他懷疑,聲音也不由得哽咽了。
而更讓她感到委屈的,是她覺得自己彷彿只是,他花錢買來的一件小玩偶,感興趣的時候帶在身邊,等到玩膩了就甩到一旁。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他眼裡分文不值,只憑着他認爲對的那一方向去思考,完全不理會別人的感受。
就如同現在,不論和他說過多少次,自己和周易辰沒有關係,他仍是不信,緊緊逼問。
顧白可感覺到一股股的心累,漸漸的不想說話,不願再看他,甚至不想去思考兩人的未來。
同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來,王叔躺在病牀上由幾名醫生推了出來,雙眼緊閉,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離去。
“醫生,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顧白可撐着牆壁站起身子,急切的問道。
“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仍然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以後多注意一些就不會有問題。”
醫生客氣的笑了笑,朝冷墨川鞠了一躬,這才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徑直離去。
顧白可聽到結果,心裡懸着的石頭落了地,幫着推送王叔回了病房裡,環顧四周卻不見顧家佑的身影,不由得心裡一緊。
剛纔那小子的狀態十分不穩定,萬一有個什麼想不開的,到時候出了事可怎麼辦?
安頓好王叔以後,顧白可急匆匆的跑出了病房,四下搜尋着顧家佑的身影,嘴裡不斷喊着他的名字。
正緩緩從走廊那頭回來的冷墨川,依稀聽見了顧白可的聲音,神色一頓,擡起頭來看着她越跑越近,直到兩人擦肩而過,她的眼裡好似根本看不見他一樣,沒有絲毫的停頓。
“姐,我在這,別喊了……”一道微弱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了出來,顧白可當即停住了腳步,皺起眉頭朝角落裡看去。
“家佑,你的臉怎麼這麼白?額頭還這麼燙……”
看清角落裡的人後,顧白可一聲驚呼,連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急切的說道。
顧家佑搖了搖頭,雙手環抱住了她的細腰,撒嬌似的呢喃了幾句。
“現在不是撒嬌的時候,我叫醫生來給你
看看。”顧白可兩手背過身去想要掰開他的胳膊,卻沒想到他抱得更緊了。
“待一會兒就好……”顧家佑的聲音有些軟綿綿的,聽起來格外可愛,卻又讓人十分心疼。
剛纔那番打鬧,定是牽扯到了他的傷口,顧白可擔心他的病又復發,好言勸說了幾句。
顧家佑賭氣似的哼唧了兩聲,慢慢放開雙手,餘光看見不遠處站着的男人,瞳孔猛地一縮。
“他沒有爲難你吧?”顧家佑偷偷指了指男人的方向,細聲問道。
顧白可應聲回頭,看見冷墨川一臉陰沉的看着這邊,當即回道,“沒事,他不會爲難我的!!”
只要姐姐安全,顧家佑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站起身來跟着她一路去了病房,躺在沙發上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
這一切好似都和冷墨川無關一樣,他找一名弟兄要了煙,點燃放在嘴邊吸了幾口,吞雲吐霧了一番。
他自認爲自己沒有虧待過他們一分一毫,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們,包括自己的隱私。
冷宅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直到顧白可進去以後,他才陸續放寬了規定,想着不能讓她覺得自己太過苛刻,而悉心照料他們的結果,卻是得到了兩個視他爲空氣的白眼狼。
冷墨川摸了摸鼻子,將手裡的菸頭彈在了地上,出現完美的一道拋物線。
與此同時,顧白可呆呆的坐在病牀邊,思考着以後要怎麼和冷墨川相處。
他這般的不信任自己,暗暗揣摩,屢次牽扯上週易辰的名字,讓人反感不已。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生理作用,顧白可一面生氣的想着,後腦勺卻傳來一陣陣疼痛的感覺,伸手摸了摸那塊鼓起的小包,疼的她一陣抽氣。
“小姐您好,我們要給病人輸液了,請您讓一讓。”一名護士端着托盤走了過來,禮貌的說了一句。
顧白可連連答應着站起了身子,可剛一站穩,身子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往另一邊倒去,索性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牀尾,這才避免了摔倒在地。
護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囑咐了她一句多注意休息,轉身給王叔打針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