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從阿德那兒得知出了事故,早已在家中熬了補湯,三人回到家的時候,補湯剛好出鍋。
三人都好似沒有胃口一樣,見了王叔只是匆匆的打了個招呼,因爲情況特殊,王叔也並未多想,而是去拿了幾套餐具來,隨即回了房裡。
顧家佑在醫院打了一天的營養針,正好想吃點兒東西,由顧白可攙扶着到了桌前,大口大口的喝着補湯。
休息了一天,他的氣色好了不少,只是仍然不可以大動,稍有些不慎,就有可能扯到傷口。
冷墨川見他胃口不錯,掏出了手機,簡單發了條短信出去,轉而走進了房裡。
當他坐在沙發上,掀起褲腿的那一刻,一滴血順勢滑下,滴在了他的鞋子上。
正好顧白可進來換衣服,瞧見這一幕,急忙抽了張紙巾蹲在他面前,細細的擦拭着血跡。
她只顧着那瘋女人的事情,竟然忘記冷墨川還是個病人,見他腿腳靈活,一時間也沒想起來這茬。
“真是對不起,瞧我這記性,你先忍一下啊!”顧白可低垂着頭連連道歉,手下的動作因爲慌亂而變得有些輕重不一。
冷墨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抓起她的手腕,輕輕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太緊張。
“也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就會好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清淡,好似天塌下來都不能撼動他分毫似的。
可他越是這麼說,顧白可就越是愧疚,看着他滲人的傷口,顫抖着雙手去揭開了染血的紗布,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傷口化膿,正不斷往外冒着血,因爲過激的運動,而使得傷口與紗布發生摩擦,觸目驚心。
“你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走,去醫院!”顧白可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實則是在生她自己的氣,害他又傷了一次。
“不要緊張,替我處理一下血跡就可以了……”比起她的激動,冷墨川倒顯得淡定極了,嘴角勾着笑意,說得雲淡風輕。
顧白可哪裡肯依,執意要帶他去醫院進行正規的包紮處理,拉着他的胳膊想將人給拖起來,沒想卻反被他拽了過去,整個人撲倒在了沙發上。
冷墨川的胳膊一伸,將她的肩
膀上摟了過來,緊緊貼在了自己胸前,長嘆一口氣,笑道,“你欠我這麼多人情,什麼時候才還得完啊?”
“是啊,我就是一個麻煩精,害得你每天替我收拾爛攤子……”顧白可低下了眼簾,十分自責的吐槽了自己一句。
誰知冷墨川卻不以爲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還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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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看似不經意,卻是他內心最深處的真實想法,低下頭看了眼她的表情,嘴角淺淺的勾起。
聞言,顧白可心裡一顫,她從沒想過這輩子會嫁進豪門,那瘋女人的幾句話,好像是故意說給她聽似的。
情,婦,這不堪入耳的形容詞,用來形容她自己何嘗不貼切?
冷墨川的意思,是要和她走一輩子,而這一輩子太長,她沒有把握能夠堅持下去,更何況,從她接觸到冷墨川的那天開始,各種麻煩事就跟約好了似的找上門來,冷墨川爲她做了這麼多,這份情債,她還不起。
想到這裡,顧白可有些失落,如果冷墨川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了……
“在想什麼?不幫我包紮了?”見她許久沒有說話,冷墨川低下頭,湊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讓顧白可瞬間回了神,趕緊從他懷裡爬了起來,跑去王叔的房裡拿藥箱。
冷墨川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悠然的點起了一根菸,受傷的那條腿顫了顫,令他皺起了眉頭,隨即恢復了常態。
等顧白可將藥箱拿來,血跡已經凝固了,她將紗布打溼了些,替他輕輕擦拭着乾涸的血疤,直到清理乾淨,這才重新上了藥。
一切都做好以後,冷墨川翹起兩條修長的腿,橫躺在了沙發上,一手撐在後腦勺下,十分的舒適。
“冷少,潘妹來了……”沒一會兒,王叔敲響了房門,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顧白可沒聽過那人的名字,卻也沒有多問,只是安靜的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你去安排吧!……”冷墨川眼皮子也沒擡一下,淡漠的吩咐了一句,王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過了片刻,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顧白可正好出去扔垃圾,心下好奇,便去看了看。
一個豐
臀翹乳的女人站在門口換着鞋子,見她走來,輕笑一聲,“你是這家的女傭吧?請問你們老闆在哪兒呢?我是過來給他家人治療的康復師,潘箬。”
這一番話,說得顧白可有些楞然,趕緊扔下了手中的垃圾,略微尷尬的朝她笑了笑。
一旁的王叔面色一沉,對潘箬很是嚴肅的低喝了一聲,“什麼女傭?她是你老闆!”
潘箬明顯有些呆住了,微張了嘴,上下打量了顧白可半晌,心裡很是懷疑。
顧白可不傻,這眼神裡的不屑她是看得出來的,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只要她能夠治療好弟弟,即便態度不怎麼樣,那也是可以忍下去的。
再者,既然冷墨川信任她來家裡,那她定然有一番厲害的本事。
“潘醫師,我弟弟就拜託你多照看一下了……”顧白可微微一笑,對她十分客氣的鞠了一躬,指了指客廳的方向,示意她進去。
潘箬冷眼瞧了瞧她,沒再多問,將包扔在了王叔身上,大步往客廳走去。
此時顧家佑已經睡下了,王叔將他這幾天的病情與潘箬說了說,兩人好一陣商量,不停拿筆記着些什麼。
顧白可看他們這麼認真的樣子,去廚房裡燒了一壺咖啡來,怕潘箬喝不慣這麼苦的,還特意加了奶精進去。
誰知道當咖啡送到他們面前,潘箬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杯裡的東西,面帶不悅的說了一句,“這不純的東西誰喝啊?”
一時間,顧白可有些慌亂了,連忙說了句抱歉,打算重新給她換一杯來。
“行了行了,顧小姐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王叔見兩人之間有些生分,對顧白可擺了擺手,有意隔開兩人。
潘箬手裡拿着病例,頭也不擡的哼了一聲,看似美豔的臉,閃過一絲不耐煩。
這樣的女人是怎麼做上醫師這個位置上的,顧白可不得而知,她印象中的醫生,哪個不是謙和有禮,待人客氣的?
眼前這位明擺着就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談吐間不將人看在眼裡,何來醫德?
顧白可心裡受了氣,卻知道她不該對客人無禮,仍是儘量溫和的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房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