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電梯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沈睿發起脾氣來,即使不說話,也能將人嚇唬住,或許這就是冷墨川選擇他的原因,看着他,就好像看見了自己。
想到這裡,顧白可不合時宜的笑了笑,隨即注意到冷墨川有些探究的神色,立馬收起了笑意。
等沈睿打通了一條道,再加上那些惜命的人們自發讓開了身子,三人才得以走了出去。
阿德早已等在了醫院樓下,見幾人出來,恭敬的鞠了一躬。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剛一出來,顧白可便多,情的感嘆了一句,張開雙臂,用力吸了吸鼻子。
沈睿單獨開了車過來,於是幾人便在醫院門口分了路,沈睿去往公司接手工作,而他們則直接回家。
昨天的那場事故,被局長竭力的壓了下來,再加上出事地點是荒郊野外的火官村,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上層也不想將事情鬧大,要求他簡單處理一下就行。
這簡單的處理,便是張貼了被拐孩子的照片,而犯罪分子的死亡,則被刻意的隱瞞了。
當兩人回到家,看到電視裡播放着的新聞,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他們,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感覺快要散架了一樣。
“少爺,你們真的沒事吧?”王叔從他們回來以後就一直欲言又止,總算逮到個說話的機會。
冷墨川淡淡的點了點頭,將受傷的那條腿擡起來,低頭看了半晌,隨即彎下腰摸了摸紗布。
正在廚房裡幫忙端菜的顧白可把菜放在了桌上,卻沒看見冷墨川的身影,四下看了看,這纔在飯桌邊上看見了他,正納悶他彎着腰在幹什麼,餘光瞥見一抹鮮紅,手下一顫。
“冷少!又出血了!”她幾乎是衝到了他面前,手足無措的蹲下身子,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王叔見狀,趕緊回屋拿了自己的小藥箱出來,遞給顧白可一捆紗布,示意她去換上。
顧白可拿着手中的紗布,有些猶豫的愣在了那裡,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照顧起一個受傷的病人來,心裡沒底。
要是一不小心把人給弄疼了,再讓人傷得
更重,她擔心自己會當場哭出來。
“磨蹭什麼呢?少爺現在需要換藥了!”王叔見她遲遲沒有動作,開始急了起來。
倒是冷墨川淡定的很,直起身子,悠然走到了沙發邊上,順手拿來一張凳子擺在面前。
坐下後,他擡起受傷的那條腿放在凳子上,打了個響指,示意顧白可過來。
“冷少,我是第一次,要是把你弄疼了,千萬別怪我……”顧白可邊走邊唸叨着,聲音越來越小,面露愁容。
聞言,冷墨川只是輕輕應了一聲,絲毫沒有在意似的,自顧自的看起了電視。
顧白可來到他的身邊,慢慢蹲下身子,細細看了看他滲血的紗布,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紗布給拿了下來。
一股藥味夾着濃濃的血腥撲鼻而來,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想放棄,讓王叔過來幫忙,可王叔視力不好,不見得能夠完成這些。
嘆了口氣,顧白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拿下來那塊紗布,轉而在藥箱中找到了藥,拿棉籤輕輕塗抹在了他受傷的地方,棉籤每動一次,都能從內心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擡起頭,冷墨川仍舊一臉淡然的看着前方,讓顧白可大大的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加快,纏上一圈圈紗布,最後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顧家佑一覺睡醒,來到客廳裡準備吃飯,注意到沙發上的人,驚呼了一聲。
“姐夫,你受傷了?我們接到電話,說是你們有事,會晚一天回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看到血,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的問道。
顧白可不想讓他擔心,趕緊扯了個謊,想瞞過去,“昨天晚上公司聚會,玩的太瘋沒有注意,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叔沉沉的嘆了口氣,這種話連三歲小孩子都不信,顧丫頭也太不會撒謊了。
“不礙事,幾天就好了……”最後還是冷墨川開口,纔將事情給翻了篇。
吃飯的時候,顧家佑一直緊緊盯着兩人,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可惜兩人都可疑避開了他的視線,看了許久,一無所獲。
這傷口厲害的嚇人,摔一跤也不至於摔成這樣,顧
家佑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智不低,這點思考要是沒有,他學霸的稱號就可以拱手讓人了。
“你們說,新聞裡的那個富商,是不是姐夫?”
此時電視里正在播放着昨天的相關新聞,局長爲了引人耳目,又不想放過給冷墨川獻媚的機會,將他英勇救人的事蹟給說了出來,但是特意用富商來代替了他。
“不是!!”冷墨川低着頭吃飯,眼皮子也沒擡一下,極快速的回答道。
顧家佑還想追問幾句,顧白可突然站起身子,用飯勺狠狠的敲了他的腦袋,眼神示意他閉嘴。
“不是就不是嘛,幹嘛打我……”顧家佑吃了痛,捂着腦袋一陣哀怨,索性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飯後,兩人回到了房間裡,顧白可打算洗漱,想到冷墨川身體不便,有些猶豫的看着他。
“怎麼了?”冷墨川默然的從她身邊經過,隨口問了一句。
“你不能洗澡,那你身上不就臭了嗎?”看着他穿了兩天的衣服,顧白可知道他是個愛乾淨的人,小聲的問道。
冷墨川低頭聞了聞,並未聞到什麼異味,但她的問題確實是個難辦的事兒,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冷墨川突然勾起了嘴角,轉過身,朝她勾了勾手指。
顧白可狐疑的走了過去,隨即便被他抱在了懷裡,“我當然是不能碰水了,但是你可以,所以今晚上我就拜託你了……”
這番話,說的極其曖,昧,讓顧白可冷不防打了個寒顫,隨即想到那些噴血的畫面,猛地晃了晃腦袋。
“我給你把浴巾打溼,你可以自己擦一擦。”顧白可吞了口唾沫,委婉的說道。
就看冷墨川一張俊臉突然沉了下來,逼近了她的耳朵,一口咬下,嘴裡噴灑着熱氣,摟着她的手越發的收緊了一些。
“冷……冷少,淡定,你現在是病人,我們不能這樣!”顧白可滿臉通紅的把他推開了一些,捂着胸口小聲的推辭着。
冷墨川轉而一聲輕笑,伸出兩根手指夾起了她的臉蛋,狠狠一揪,聽到她一聲吃痛的驚呼,滿臉的玩味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