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冷墨川淡然的轉過了身,在三人有些錯愕的眼神下,來回在小診所裡巡視了一圈。
一股莫名的威嚴壓迫下來,顧白可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吞了口唾沫,心裡對剛纔的事情還有些後怕。
這是他第二次對自己動粗了,眼神裡盡是霸道的威脅,彷彿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捏碎一樣。
冷墨川圍着小診所走了一圈後,將視線定格在了桌上,幾步走到桌前,將顧白可的手機拿了起來,輕輕按了按鍵盤,隨即手機便亮了起來,愣了愣神,側過頭看向她沉聲問道,“爲什麼關機?”
顧白可想自己調查那電話幕後的人,面對他的問題,心裡有了絲牴觸,搖了搖頭,嘴巴緊緊抿了起來。
等了許久,見她不願意說,冷墨川低聲淺笑,將手機重重的砸在了桌上,碰翻了她喝薑湯的大碗,摔到了地上只聽見砰的一聲碎響,滿地狼藉。
小孩子膽子小,看見這一幕頓時就嚇哭了,連連哭着要媽媽,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本來就病怏怏的身體,聲音越發沙啞了。
哭聲聽得顧白可有些抱歉,連忙和張娟一同過去安慰,嘴裡說盡了好話,愣是沒能哄住他,不得已,張娟把手機拿了過去,打開小遊戲讓他自己玩,這才稍稍緩解了他受驚的情緒。
老醫生本想以老者的身份去訓斥冷墨川幾句,但轉眼看他冷冽的雙眸後,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愣是憋了回去,清了清嗓子,將桌上剩餘的一隻碗給收到了廚房裡。
顧白可覺得過意不去,起身去找了掃帚來,將碎片盡數掃乾淨,不斷向老醫生道着歉。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慕地,冷墨川擡起腳踩住了她的掃帚,整個身子橫在了眼前。
張娟對冷墨川仍舊沒有半點好感,一時間也忘記害怕了,大聲的喊了一句,“她的手機老是被詐騙電話勒索,怎麼開機嘛!”
聞言,冷墨川不怒反笑,再逼近了一些,一隻手摸上她的頭髮,語氣十分輕佻的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被人勒索了?不妨讓我看看,勒索你的電話我認不認
識!”
如此曖昧的動作下,冷墨川貼近了她的耳畔,說的很小聲,旁人看來還以爲調,情了。
顧白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眼看着他突然伸出了胳膊,將手機給拿了過來,快速按下解鎖密碼,直接點開了通話記錄。
本就有些不好看的臉色,突然變得更加生冷了,雙眼好似要噴火,捏着手機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中午接到這通電話後,我就把手機給關了,因爲還不確定對方的目的,所以不想讓你擔心。”顧白可見橫豎都瞞不住了,低下頭將實情給說了出來,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冷墨川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而將手機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擡起頭與她對視道,“沈睿在你關機前打過一通電話,爲什麼不接?”
“因爲不想接,我心裡無愧,卻被你看做有鬼,一時氣不過。”想到中午的事情,顧白可心中的那道坎仍舊有些過不去,再加上剛纔發生的事情,不禁有些悶悶的偏過了頭。
“周易辰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藥,讓你處處替他着想?”冷墨川一聲嗤笑,轉而冰冷的問道。
顧白可沉沉的呼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問題她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隨即瞪了他一眼,轉身坐在了椅子上。
小孩兒穩定了情緒,正愉快的玩着遊戲,時不時低聲自我慶祝一下,張娟坐在牀上聽着兩人的對話,腦子有些迷迷糊糊的。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顧白可不想因爲這些破事耽誤了正事,於是主動低了頭,即便還是揹着他坐在椅子上,但語氣明顯要緩和了許多。
“找你來這裡是因爲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一個人沒辦法,只能求你了,跟我去隔壁說吧!……”說完,她站起身來徑直走進了藥房,門特意拉開了些。
冷墨川看了眼牀上的母子,嘆息一聲,跟着走了過去,隨即關上了房門,心裡則早已下了決定,既然她有求於自己,不管多艱難,都得無條件幫她,只因爲是她,而不是別人。
顧白可找了張凳子來,示意冷墨川坐下,兩人面
對面看着對方,直到她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纔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靜。
“今天早上,張姐的小兒子被人販子給拐跑了,就是上次朝你扔泥巴的那個孩子,那麼小的年紀,現在肯定緊張死了,張姐一大早上跑了兩家警所,警察都表示時間沒到還不能夠立案,以各種理由推辭,我是偶然遇見她的,好歹和孩子們有緣,我想幫幫她,但不知道怎麼做。”
一番解釋後,顧白可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希望從他的眼神裡看見一絲同情,不由得捏緊了小粉拳。
冷墨川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答非所問道,“所以你今天沒見到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顧白可再清楚不過,可不知怎麼的,冷墨川的語氣中有一絲調笑的味道,彷彿和剛纔發怒的狀態派若兩人。
他早已經知道周易辰被調遣去了其他的警所加以看守,所以纔會在顧白可跑出去後不動於衷,本以爲她見不到人就會自己回來,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回來,還直接關了機,這才讓冷墨川有些生氣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再加上顧白可在他心裡的位置十分重要,她的一舉一動能夠牽動着他的心,突然被她掉了鏈子,這心裡自然是不好想了。
顧白可注意到他那雙調笑的眼眸,不禁泛起了嘀咕,狐疑問道,“冷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在那裡了?”
“恩。”冷墨川淡定的應了一聲,翹起了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戲謔的看着她。
一股被玩弄了的感覺逐漸攀上顧白可的腦門,可當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忍了忍,纔沒有多說什麼。
“孩子是什麼時候丟的,在哪兒丟的,不說我怎麼幫你?”突然,冷墨川收起了玩笑的意味,正色問道。
顧白可隨即點了點頭,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冷墨川只是時不時應兩句,看似漫不經心卻實則已經有了對策。
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神色悠然自得。
那頭的人似乎十分好說話,只見他嘴巴輕輕動了動,絲毫無需多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