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牧北看着蔣蘭英離開的背影,黑眸忽明忽暗,過了一會兒才起身往時曼妮的病房走去。
病牀上,時曼妮臉色蒼白,失血過後整個人像是都瘦了一圈,看着厲牧北卻精神不錯,嘴角微微一笑,厲牧北的眉心皺了皺。
“你這樣太危險了,就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厲牧北沉聲道,看着病牀虛弱的時曼妮,雖然冷冽,但卻溫和了不少。
“這樣不是最好的結果嗎?現在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我們也不用再頭疼這個東西要怎麼從我身體裡神不知鬼不覺,不讓人懷疑的拿掉了,今天多虧了你二姐。”
時曼妮輕笑了一下,伸手卻不由的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已經沒了那個小傢伙。
雖然心裡有些心疼,但她不後悔。
讓她生下時志明的孩子,那她情願拿自己的命賭一賭。
“不過今天的醫生可靠嗎?他會不會……”
時曼妮隨即擔心道。
是的,她在來醫院進門之前就吃了墮胎藥,原本以爲醫院人多,她到時故意弄出個事故,把肚子裡的孩子不讓人懷疑的弄掉,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裡碰到喬莘和厲榆樺他們。
時曼妮在見到那一刻就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由厲牧北二姐動手弄掉了她的孩子,別說不會讓人懷疑,反而更讓人堅定了她和厲牧北之間的關係已成實事,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所以時曼妮在感覺到藥效發做的時候,還故意去激怒厲榆枝。
其實說白了厲榆枝根本沒有推她,她自己就已經因爲藥效而疼的站不住了。
“放心吧,古醫生是厲家的家庭醫生,知道什麼該說。”
時曼妮算是鬆了口氣,小臉蒼白失了血色,但臉色總歸還算是不錯:“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你說呢?”
厲牧北沒有開口,但沉默似乎就是最好的默認。
原本他們這次的做法就很冒險,時曼妮懷孕,恐怕也是時志業有意想要拿這個孩子來試探厲牧北,原本厲牧北到是不在意,反正不是他的時曼妮也不能把白的說成是黑的,更何況他們兩個比誰都清楚,時曼妮怎麼可能會懷上厲牧北的孩子。
但是時曼妮根本就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刻起,她所能想到的就是怎麼才能把這個孩子在自己身上拿掉。
讓她懷上時志明的孩子,時曼妮情願讓自己冒着生命危險。
如果不是厲牧北這段時間一直在阻止她,時曼妮早就已經沉不住氣,自己偷偷做掉了。
不過還好,最後厲牧北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讓她先把這個孩子拿掉,只是時志業本性就多疑,時曼妮跟在他身邊這麼久,竟然還沒有摸清他現在藏身的地方。
如果這個孩子冒然打掉,讓時志明起疑心的話,恐怕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敵暗我明,想連根拔起談何容易,更何況時志明又是那樣的狡猾。
原本今天他們這個計劃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接着陪時曼妮產檢的名義來醫院,意外流產……
可是碰到喬莘和厲榆枝還有蔣蘭英,似乎這次的‘意外’流產反而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好好休息。”
“你要去看她嗎?”
見厲牧北要走,時曼妮趕緊開口道,臉色有着急:“現在不是你們見面的好時候,再忍幾天吧,你這樣出去肯定時志明會派人盯着你。”
如果讓時志明知道她和厲牧北串通一氣來害他,恐怕她還沒有全部得到時志明的信任,就要讓時志明給害死了。
“放心,我去衛生間。”
聽到厲牧北如此說,時曼妮這才鬆了口氣,雖然明明知道這裡面就有衛生間,但是厲牧北能如此說,也就是說明他心裡是有數的。
時曼妮這才鬆了口氣,跟着躺在牀上好好休息,她必須好好休息,因爲接下來她還有一場硬丈要打。
喬莘跟着厲榆枝還有蔣蘭英一起出醫院,轉頭間看到二樓的方向似乎站立着一個黑沉的身影,不用想喬莘也知道那個熟悉的身影會是誰。
“怎麼樣?是不是還想吐。”
蔣蘭英見喬莘停下腳步,這纔不由的問道,臉上帶着閃過一絲緊張。
喬莘搖了搖頭,笑着道:“已經不想了,就是想看看三哥。”
“看他做什麼,他現在就知道看那個女人。”
厲榆枝氣道,說完又看了一眼喬莘,催促道:“上車吧,別管他。”
“先上車吧,等老三回來,我會好好說他。”
蔣蘭英也是勸道,生怕等厲牧北迴來會是要和喬莘離婚,今天她算是看到了,時曼妮就是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她這個兒子竟然也還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
喬莘跟着上了車,現在她說什麼都不好,可是不說心裡又難受,只好讓自己沉默。
厲榆枝見到喬莘的樣子,以爲她還在爲厲牧北的事情傷心,也沒有再向往長一樣說什麼刺激的話。
喬莘回到老宅躺了三天,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但是對於味道也是極其敏感,因此喬莘經常會去後院的千秋椅上坐着。
蔣蘭英不放心她,所以也不讓喬莘回去,厲牧北更是一直再也沒有來找過自己,甚至蔣蘭英給他打電話他也不回來,理由是時曼妮剛剛小產,身體虛弱,需要他在一旁照顧。
喬莘看着天邊溫暖的太陽,有一絲慵懶的倦意,很快也跟着躺在椅子上漸漸睡着了。
睡夢中喬莘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飛到了半空中,自己落入一片帶着暖意的雲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