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奶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池未煊與程靖驍相視一眼,然後又看向晴柔。晴柔愣愣地反應不過來,安小離已經失聲道:“安眠藥?”
“對,我們在他血液檢測中檢測到了安眠藥的成分,豆豆醒了,一會兒就轉普通病房,看你們這麼能折騰樣,我看不用住院了,趕緊辦理出院手續。”護士說完,推開了家長,轉身走了。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中的精怪,心思一轉,就知道豆豆莫名其妙陷進“重度昏迷”是被人下了安眠藥,再看豆豆奶奶不自在的模樣,一下子就猜到了這老太太的心思,只怕想借着豆豆摔了一跤來訛詐,誰知道這麼快就被人拆穿了。
豆豆爸爸臉色也極爲尷尬,羞愧地幾乎看都不看自家老闆的臉色了。
池未煊此刻倒沒有過多關注他們,聽到豆豆沒事了,他最關心的是晴柔,她臉色白得像鬼一樣,“柔柔,你怎麼了?”
晴柔揉了揉眼睛,“我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晴柔不動聲色地掙開了他的手,此時豆豆被護士送了出來,他額頭上還有一個青包,他看到晴柔,就依依呀呀的手舞足蹈起來。
一歲多的孩子都還不太會說話,尤其男孩子的語言神經發展得比女孩子晚,晴柔教了他許久,他都不會叫老師。但是此刻看他興奮的樣子,身體應該已經無礙了。
晴柔剛要往他那邊走,就被池未煊拽住了手腕,“柔柔,一會兒去醫生那裡檢查一下,你這樣我不放心。”
“我都說我沒事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晴柔皺眉道,再度掙開他的手,她走到豆豆身邊,豆豆伸手要她抱,豆豆奶奶立即將豆豆護在身前,晴柔說:“豆豆奶奶,我沒有惡意的。”
豆豆奶奶沒敢吭聲,但是卻一直按着豆豆的手,不讓他跟晴柔親熱。
等護士將豆豆推遠了,豆豆爸爸尷尬地向晴柔道歉:“池太,不好意思,豆豆突然陷入昏迷,我們怎麼也叫不醒,我媽太着急了,所以剛纔冒犯了你,你別放在心上。”
安小離走上前來,譏誚道:“你們鬧這麼大的動靜,現在說句抱歉就算了嗎?我覺得這事還是走法律途徑算了,否則你們想給孩子吃點安眠藥來誣陷我們,那誰還敢當幼師,誰負得起這責任?”
豆豆爸爸擦汗,“對不起,安老師,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我們是孩子的親人,關心則亂。”
“你們關心則亂,就可以隨意栽贓隨意詆譭我們的名譽?我看還是報警算了,讓警察來追查一下看是誰給孩子吃的安眠藥,萬一有人想殺孩子,嫁禍在我們身上,我們可擔不起這責任。”安小離咄咄逼人道。
豆豆媽媽也出面了,“對不起,池太,安老師,我婆婆有失眠症,昨天晚上她堅持要留在醫院裡照顧豆豆,可能是不小心……”
“不小心?你確定你們不是趁機訛詐?”安小離快要氣死了,剛纔豆豆奶奶罵的那些話多難聽,結果現在倒好,被醫生拆穿了,她屁都不敢放一個逃了,安小離越想越生氣。
夫妻倆難堪地垂下頭,再沒有辯解一句。
一直安靜的池未煊看着豆豆爸爸,冷聲道:“張建新,這件事我會追究到底,還有,你被公司開除了。”
張建新猛地擡起頭來,他看着池未煊,想要辯解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頹然垂下頭去。
從醫院裡出來,晴柔一直沒有說話,安小離的情緒比較激動,再看晴柔臉上的指甲印,她說:“你這臉是怎麼搞的?昨天被那個老太婆抓的?”
晴柔看了池未煊一眼,沒有說話,他臉上有幾處已經破皮了,血珠滲出來,凝結在臉上,看起來竟不覺得狼狽,“未煊,你臉上的傷去創傷科處理一下吧。”
池未煊摸了摸臉,破皮的地方倒是挺疼的,但是他一大老爺們,爲了這點傷去醫院,也太丟人了,他看着她,在她耳邊痞痞道:“你別忘了這傷是爲誰受的,今晚再敢把我關門外,我要你付我精神損失費。”
晴柔神情一窘,她推開他,“不處理算了,反正又沒傷在我臉上。”
“忘恩負義的小東西,晚上回去再收拾你。”池未煊惡狠狠地威脅道,晴柔沒有理他,她走到程靖驍面前,“靖驍,你怎麼也在醫院?”
程靖驍看了安小離一眼,笑道:“美人有難,我當然要趕來英雄救美,否則怎麼強調我的存在感。”
“你狗熊還差不多。”安小離不屑的斥道,她是不願意再與任何與李承昊有關的人攤上關係,偏偏她身邊的人沒一個跟李承昊脫得了干係。
程靖驍並不生氣,他寵溺地瞅着她,“要是狗熊能得到與美人共處的機會,那當狗熊也不錯。”
安小離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她問晴柔,“你現在去哪裡,回公司還是回家?”
豆豆出事之後,又加上虐童的風波,沒人敢把孩子送來學校,安小離索性放一週,回公司也沒事可做,不過是聽些風言風語受氣罷了。
“想到處走走,你呢?若不耽誤你約會,陪我一天行不?”晴柔促狹地看了程靖驍一眼。
“我有什麼約會,就怕你要陪你老公,重色輕友。”安小離笑着回敬她。
其實剛纔她就看出池未煊與晴柔之間有問題了,她只是沒有點明而已。
“那好,你開車來的吧,我坐你車。”晴柔說完,拉着安小離向停車場走去,兩名黑衣保鏢自動跟上。池未煊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內傷。程靖驍站在他身旁,揶揄道:“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這麼明顯?”池未煊也不瞞着他。
“都寫在臉上了,她一副臭蒼蠅別靠近我的傲嬌樣,你一副求原諒求蹂躪的賤樣,不是吵架了是什麼?而且肯定是你有錯在先,怎麼,偷吃被逮了個正着?”程靖驍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下午沒事吧,車上說。”池未煊說着,已經有人將他的車開了過來,他示意程靖驍上車,他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駛離醫院,身後幾輛黑色轎車跟了上去。
程靖驍坐在車上,聽他說完最近發生的事,他說:“你怎麼想的?”
池未煊一時沒有說話,程靖驍摸了摸下巴,道:“舒雅的心思很不簡單,她的目標很清楚,那就是要你。你現在對她是不是還沒有忘情?”
這是繼顧遠兮之後,第二個人這麼直截了當地問他,他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們都覺得我對舒雅沒有忘情?”
“我們?還有誰,晴柔?”程靖驍挑了挑眉。
池未煊默認。
程靖驍笑了笑,“就你在婚禮上都能拋下新娘子奔向舒雅的那股勁兒,估計全天下人都會以爲你愛的人是舒雅。未煊,你知道在葬禮前,安小離鬧着要去找你,晴柔說了句什麼嗎?她說她總是被你拋下的那個,她已經習慣了。她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孩子,如果你給不了她幸福,就早點放開她吧。”
人們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他說這些話已經是越界了,但是他現在把自己當成了晴柔的“孃家人”,所以也不覺得過分。
想起那塊難啃的骨頭,他會心一笑,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女人,看着美味,卻無從下嘴啊。
程靖驍話音剛落,他的身子猛地向前傾,好在他繫了安全帶,要不準得貼玻璃窗上去。身後剎車聲接連傳來,程靖驍穩住身子,透過後視鏡看去,身後一排的黑色轎車追尾,他擦汗,“我說你就不能給個提示,你知道那些車報修要多少錢嗎?”
“你程氏還差了那點修車錢?”池未煊不悅道,他重新啓動車子,也不管後面的車跟上了沒有,“靖驍,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你剛纔那番話,我就當沒聽見,以後不要再說。”
“看來你是真的愛上晴柔了,那你又抓着舒雅不放是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想腳踏兩條船,蘇晴柔跟舒雅兩人的個性,都不是能夠共侍一夫的類型。”程靖驍說完,車子再度來了個急剎車,這次他有了防備,沒有像剛纔那樣被甩出去。
“我心裡只有我老婆。”池未煊惱火地申明。
程靖驍臉上浮現一個大大的得逞的笑容,“我知道你只愛你老婆,不用這麼大聲。未煊,不逗你了,說正事吧。照你那麼說,舒雅裝啞只是想搏你同情與憐憫,她想打這張牌來挽回你。但是現在,她覺得裝啞已經不行了,索性就公開,這樣也方便她說話做事不留下痕跡。”
“她不是心機深沉的人。”池未煊並不想將舒雅想得這麼壞,但是昨晚她擅自接了他的電話,那十幾秒中她一定說過什麼,或者真如晴柔所說她假裝叫牀,想要破壞他跟晴柔的關係。否則以晴柔的性子,她不會飆車過來“捉姦”。
“是與不是,我們爭辯沒有用,她跟在喬震威身邊這麼多年,她若還是從前那個單純的舒雅,那麼她早死了不下幾百次了。”程靖驍道。
“所以?”池未煊看了他一眼。
“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你不想親口說出來,只是不想加深心裡的自責與歉疚。未煊,我瞭解你,但是晴柔說對了一句話,愛情與責任不能兼顧,你必須做出選擇。如果你放不下舒雅,那麼拖着晴柔跟你一起受折磨,這樣對她不公平。”程靖驍說。
池未煊沉吟,“靖驍,幫我調查舒雅這十年的生活,還有十年前我媽媽官司慘敗的真相,在海城,除了你,恐怕沒有人再有這個能力了。”
“你果真已經開始懷疑她了,但是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真相?”程靖驍不確定的問他。
“確定,還有一件事……”池未煊壓低聲音,湊在程靖驍耳邊說了幾句,程靖驍大驚,“不會這麼巧吧?”
“萬事皆有可能,如果確定了,這事就夠讓我頭疼了。”池未煊淡淡道。
程靖驍還處在震驚中,“還好跟你是朋友,要是你的敵人,就太恐怖了。”
池未煊但笑不語,眼底卻劃過一抹凝重。其實昨晚他想了一整夜,將回海城之後的事一件件想了個透徹,正如晴柔質問舒雅的那些話一樣,兩年前他凱旋而歸,那時候他已經有能力可以保護舒雅不受到任何傷害,但是她藏起來了。
兩年後的今天,她出現在他面前,時時提醒他她所受的苦難,卻又不肯離開喬震威,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她在懼怕什麼?
只有找到這個問題的癥結,那些困擾他的東西纔會拔雲見日。其實他並不願意以這種手段去知道他想知道的東西,但是他有他必須要守護的人,如果這個陰謀全是衝着她去,他不得不拔劍相護。
舒雅,千萬不要……你纔是我的敵人!
………………
安小離開着車,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跟在她QQ車後的黑色轎車,她笑道:“你現在過的日子越來越拉風了,出門都有四大金剛跟着,真羨慕啊。”
“是嗎?剛纔我明明看到你身旁有好多金剛,那陣仗,還以爲是大姐大來了。”晴柔揶揄回去。
安小離瞪她一眼,“去你的,別瞎說,你跟他沒半點關係。”
“哦哦哦,我說的又不是程靖驍,你着什麼急啊。”晴柔一副瞭解的樣子,氣得安小離想抓她的臉。
“你跟池未煊吵架了?看你們彆彆扭扭的。”安小離轉移話題。
晴柔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安小離看了她一眼,長長的嘆了一聲,爲什麼晴柔想要得到幸福,會這麼難?
………………
黑暗詭異的房間裡,舒雅強忍着來自後背的疼痛,即使牙關緊咬,她依然痛得絲絲抽氣。她身子瑩白如玉,比例完美,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這樣的身體,足以讓男人膜拜與發瘋。再加上她後背上那幅野獸圖,正所謂美女與野獸,更是讓人激狂。
喬震威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精緻的浴袍,已過半百的他因眉間凝着一絲暴戾之氣,越想低調,反而越顯張揚。他眼睛腥紅,注視着眼前這幅即將完成的大作。
花費十年時間,他終於在她身上刻下了屬於他的痕跡,然而……,他的目光微眯,他高看了池未煊對舒雅的感情,這幅畫是他送給池未煊的,讓他們每次做愛時,都如梗在喉。
可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切,根本沒派上用場,他忽然一把揪住舒雅的頭髮,獰笑道:“我給你自由,是讓你去勾引池未煊,怎麼?他現在不愛你了?”
舒雅背上痛,頭皮也痛,她蒼白着臉盯着變態的喬震威,“他愛我,他怎麼會不愛我?喬震威,就算我被你玩爛了,他還是愛我!”
“是嗎?”喬震威鬆開她的頭髮,一把插住她白皙結實的豐盈,用力捏緊,舒雅疼得冷汗都流了下來,這個變態,她遲早會殺了他。
這十年來,她每日過着生不如死心驚膽顫的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光臨來折磨她,她已經受夠了。可是爲了找到那本日記本,她忍,忍到心愛的男人變成了別人的老公,她還是要忍。
“怎麼?你不相信?你可派了人監視我,前晚在喬宅,哦,我忘記了,那已經不叫喬宅,改成池宅了,我們激情交纏了一夜,噢,對了,蘇晴柔還來捉姦了,最後氣沖沖的衝出去了,難道你的人沒有向你報告?”舒雅強忍着惡
心,坐起來在他懷裡蹭着。
“要不要我跟你描述一下那種滋味有多銷魂?”舒雅的手伸進了他的浴袍裡,撫摸着他的胸部,“他比十年前更棒了呢,每撞擊一下都讓我欲仙欲死,那是你這種太監給不了我的滿足。”
喬震威額上青筋直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從齒縫裡罵道:“賤人!”
“我就是賤,喬震威,我受制於你,心甘情願讓你在我身上刺下這鬼東西,得到你的信任,你以爲我就真的沒腦子?這些年你犯毒,拐賣幼女的證據,我一筆一筆都給你記好了,你真要激怒了我,那我們就同歸於盡。”舒雅用力將自己的手腕扯了出來,後背已經浸了一層薄汗。
喬震威古怪的看着她,“你確定你那些東西能夠威脅到我?”
“當然,沒有這個自信,我也不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詞,喬震威,要不我們做個交易,這幅野獸圖完成之日,我拿你的罪證交換那個日記本,從此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喬震威步下牀,端起紅酒杯靠站在窗邊,輕輕抿了一口,猩紅色的葡萄酒液在杯中散發出璀璨的光芒,他晃動酒杯,“跟我談交易?”
“對。”舒雅隨意拿了件衣服披上,走到喬震威面前,大多時候,他們是平等的,除了某些他特別暴躁易怒的時候。
“你還不夠格!”喬震威將杯中最後的酒液一飲而盡,他轉眸看向她,“舒雅,玩火自焚,你以爲你跟李承昊上牀的事能瞞得住誰?控制他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他真的查到了我的罪證,早就下令抓我了,還會犧牲自己跟你這種女人上牀?”
舒雅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她努力控制,纔沒有將杯中酒潑到喬震威臉上。
“舒雅,你太貪心也太激進了,你知道池未煊容忍的底線是什麼?你現在動了他的兄弟又動了他的女人,就算我不拿十幾年前的事威脅你,你也已經把自己逼進絕路了。”
“是麼?那前晚他爲什麼那麼熱情的擁抱我?”舒雅譏誚道。
喬震威冷笑,“有沒有那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我最近得到消息,程氏大公子派人在查你消失的這十年,包括十幾年前楊若蘭官司失敗,被困高利貸風波的真相,你說他若查出來這事與你父親脫不了干係,他會怎麼樣?”
“不可能!”舒雅愀然變色。
“池未煊心思之深沉,超出你的想象。不要再輕舉妄動,被他抓住你的小辮子,你再有心機都枉然。”喬震威說完,放下杯子,轉身出去了。
舒雅頹然地坐在紅色的沙發上,她不相信池未煊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必須要做點什麼來證實。
………………
池未煊這幾天很鬱悶,被老婆趕去睡客房,沒有香香軟軟的老婆抱在懷裡,他整張臉黑得就像便秘一樣,怨氣沖天。每天開會時,都是高管們的世界末日。
在一個接一個方案被否決了,要求集體加班重做時,高管們互相掩面痛哭,池總,您現在是要鬧哪樣啊?
池總現在不想鬧哪樣,他很忙,忙着怎麼讓老婆乖乖回到他懷裡。但是,在這之前,他不開心,他也不會讓別人開心,所以大家共勉。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天後,終於有火眼金睛的員工看出了點眉目來。
每天早上池太的車先到,然後池總的車尾隨,兩人走進公司大樓,池總一臉討好,池太不予理睬。下班了,池總會等在門口,假裝與池太偶遇,然後笑着蹭車。只要池總上車,池太就一定會坐進保鏢車裡。
中午吃飯時更有意思,池總叫了豐盛的外賣,池太卻跑去員工餐廳吃工作餐,然後池總就讓秘書將豐盛的外賣端到員工餐廳,討好池太,卻被池太責罵浪費糧食,將外賣分給了託班裡的老師們。
搞得員工餐廳的大廚心裡默默流淚,池總,您這是要逼我走的節奏麼?
綜上所述,大家都知道池總跟池太在鬧矛盾,更有可能正在分居。所以池總每天看到池太,都是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拆吃入腹的模樣。
再看池太,完全不受影響,該幹什麼幹什麼,自在得很。
於是大家積極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池總到底點了什麼炮筒子,讓向來溫順的池太發了飆,再看池總一臉的慾求不滿,就知道池總這次是捅了馬蜂窩了。
看池太完全不理池總的架勢,再結合前幾天的小道消息,莫非池總出去偷吃,被逮了個正着?
一時間公司裡風言風語盛傳,而作爲風暴中心的女主角,晴柔一點也沒有受影響,就算偶爾接觸到員工同情的目光,她也淡然處之。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公司裡都在盛傳什麼,安小離那個大嘴巴,天天藉着休息時間,跑各層樓的廁所裡聽小道消息,然後回來跟她分享,完全把這當成了娛樂。
晴柔除了送她白眼,還是白眼。
午餐時間,晴柔與安小離坐在靠窗位置,安小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吃吃地笑着,晴柔扒着碗裡的飯,無趣道:“今天又有什麼新聞?”
“沒什麼。”安小離掩住笑,“晴柔,這就叫無爲而治,適當的時候給他點顏色瞧瞧,免得他老不把你當回事。”
吵架什麼的,那是不理智的女人才會做的,而且那多費力氣,像現在這樣,不理他耗着他,他自然就着急了。
晴柔搖了搖頭,她戳着盤子裡的腸粉,“我現在很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就這麼原諒他吧,又心有不甘,不原諒他,又……”
“捨不得是嗎?”安小離又想戳她的腦門了,“你就不能爭氣點,怎麼也得冷戰上十天半個月,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男人慣不得,你看有多少慣着男人的有好結果?你可別傻氣。”
“哦。”晴柔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晴柔與安小離端着盤子離開餐廳,今天池未煊沒再帶外賣來餐廳,她心裡有些失落。雖然這些天她儘量躲開他,但是他總在她眼前晃,她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忽然不像前兩天那樣熱情與執着了,她就心神不寧起來。
她端着餐盤,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耳邊一聲驚呼“小心!”,她手中的盤子掉到了地上,裡面的殘湯剩水全都灑在了池未煊白色襯衫上。
晴柔呆呆地看着他衣服上的污漬,又看着腳邊的餐盤,餐廳裡一時萬籟俱靜,大家都在等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池未煊低頭看着衣服上大片的油漬,然後又擡頭看着晴柔,一副打算賴上她的模樣,“現在該怎麼辦?”
晴柔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模樣,他一定是故意撞上來的,她心神恍惚,他就不能讓着點,“換衣服唄,還能怎麼辦?”
“換了誰洗?”池未煊眼裡掠過一抹狡詐,終於等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再被她無視下去,他一定會瘋的。
“乾洗!”晴柔沒好氣道,彎腰撿起盤子放進回收區,剛要走,就被池未煊拽住手腕,“那你至少得賠我一套衣服吧,今天天氣真好,適合逛街。”
晴柔翻了他個白眼,“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閒得沒事幹,我忙得很。”晴柔說完,甩手準備離開,池未煊卻突然抱了過去,他身上的油漬全弄在了她身上,晴柔胸前一陣溼潤,她意識到什麼,連忙推開他,“你幹嘛?”
晴柔低頭看去,粉色的工作服上全是明顯的油漬,她惱怒地瞪着他,池未煊攤了攤手,“這下你有時間陪我逛街了嗎?”
安小離在旁邊看着池未煊幼稚的舉動,忍不住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晴柔到底還是被池未煊拖出了公司,“幸”集團坐落在市中心,臨街便是最大的商業街。池未煊收購喬氏後,喬氏旗下的百貨公司也在其中。兩人慢慢向百貨公司走去。
六月的陽光還不算太毒辣,池未煊握住她的手,慢慢向前走去,雖然身上狼狽,但是因爲她在身邊,他心裡格外滿足,他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感嘆道:“好久沒有像這樣手牽着手走一段路了,真是懷念啊。”
晴柔心裡有點彆扭,她想掙開他的手,他卻緊緊握住,“池未煊,你鬆手。”
池未煊轉過頭來,“老婆,你就不能知情識趣一點嗎?這樣的午後散散步,你不覺得很有情調嗎?”
“池未煊,我還沒原諒你。”晴柔低下頭,他怎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她明明已經煎熬得受不了了,這是在懲罰他嗎?分明是懲罰她自己。可是想到那晚舒雅的叫牀聲,她心裡到底意難平。
“我知道,我這不是正賣力的求你原諒麼?”池未煊嘆了一聲,他當然清楚晴柔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她難道不能學着信任他一點嗎?
晴柔咬脣不語,池未煊與她十指相扣,牽着她過街。晴柔偶爾擡頭看他一眼,他刀刻一般俊雋的容顏,此刻佈滿了無奈,她感受得到他的用心,也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會顯得矯情,但是她害怕,如果這次原諒了他,那麼下次遇到同樣的事情,她還有沒有勇氣原諒。
兩人慢慢走到百貨公司前,百貨公司正在舉辦活動,工作人員穿着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衣服正在發傳單,四周圍了許多人,聽說一會兒有節目。
晴柔童心未泯,拉着池未煊往人羣裡擠。突然,緊握住她的手鬆開了,她心裡一慌,轉身去尋找池未煊的影子,可是現場人太多,她擠進來容易,擠出去難,她跳着腳找池未煊,卻沒有看到他。
她心裡空空的,這時現場開始表演,個子高大的工作人員穿着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衣服,感覺很滑稽,大家表演完畢,本該下場的灰太狼拿着話筒走到臺上,面對晴柔的方向,唱起了一首德文歌,晴柔聽不懂,但是卻被那人的嗓音所吸引,她忍不住走過去,緩緩站到他身邊。
灰太狼忽然向她伸出毛茸茸的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轉頭看他,他牽着她的手,繼續唱着她聽不懂的歌曲,明明聽不懂,卻彷彿知道他唱的這道歌的意義,眼眶忽然就溼潤了。
也許她所等待的正是這一刻,讓她有能量繼續走下去,哪怕遍體鱗傷,哪怕最後他們還是無法擁抱彼此度過剩下的百年,她依然甘之如飴。
灰太狼唱完了歌,他清越的聲音在廣場前響起來,“親愛的,我願意做你的灰太狼,願意接受你的懲罰,如果只有給你平底鍋,你纔會原諒我,那你狠狠敲我吧,就是不要不理我,原諒我好嗎?”
灰太狼說完話,像變戲法一樣,手裡握着的話筒忽然變成了一隻平底鍋,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將平底鍋遞給了她,晴柔頓時淚流滿面。
她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看着他,心裡最後的澀意都被他的舉動給感動得沒了。她遲遲沒有動作,現場的觀衆卻沸騰起來,“原諒他,原諒他……”
那麼多人叫她原諒他,聲聲震耳發饋。
灰太狼向她張開懷抱,她哭着衝進他懷裡,小拳頭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你壞,壞死了,我不要原諒你。”
池未煊揭開灰太狼的大腦袋,他捧着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溫存纏綿,“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解除分牀睡好不好?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瘋了。”
晴柔拼命點頭,她也想他想得快瘋了,這幾天晚上,她都睡不好,每次醒來,摸到枕畔一片冰冷,她就控制不住想要去找他。
可是不行,她不能每次都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而現在,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撲進他懷裡,她的心也跟着圓滿起來。
池未煊再度捧着她的臉深吻,現場圍觀羣衆更沸騰了,大家熱烈的鼓掌。就在這時,對街馬路邊停着一輛紅色跑車,舒雅坐在駕駛室,看着對面廣場上擁吻的兩人,嫉妒得差點將方向盤扳下來。
她突然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急射出去,她不能繼續坐以待斃。
這邊擁吻的兩人分開來,池未煊額頭抵着晴柔的額頭,他俊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終於求得她原諒了。晴柔心裡亦歡喜着,她看着他臉頰全是汗,這纔想起大熱的天,他還穿着毛茸服裝,她退開來,“快去把衣服換下來吧,好熱。”
池未煊抿嘴輕笑,晴柔不敢看他的臉,不管了,矯情就矯情吧,反正她在他面前什麼人沒丟過。池未煊拿着平底鍋向後臺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被晴柔叫住,“等一下。”
池未煊轉過身去,見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的平底鍋,他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平底鍋給我吧。”
“我們家裡那麼多的鍋了,不用了吧。”池未煊苦哈哈道。
晴柔笑眯眯地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平底鍋,然後踮起腳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看見池未煊吃疼得捂住腦袋,她笑道:“這下我原諒你了,這個鍋我拿回去了。”
衆人鬨笑,池未煊看了看那口平底鍋,心裡將安小離罵了個半死,什麼不好建議,偏讓他用平底鍋,這下他的一世英名啊,真的跟灰太狼一樣成了妻管嚴。
池未煊換了衣服出來,見晴柔正拿着那口鍋研究,他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在想什麼?”
“我在想該將這口鍋放哪裡,客廳還是臥室?”晴柔由着他抱着,貪戀着他身上的氣息。
池未煊笑着建議,“鍋不是該放
廚房麼?”
“這口鍋的意義不一樣,算是你送給我的禮物,肯定要特別對待,老公,你送的禮物甚合我意。”晴柔偏頭看着他,笑得見牙不見眼。
池未煊趁機在她脣上親了親,“走吧,我們去買衣服。”
“好!”晴柔將平底鍋交給黑衣保鏢拿回車上,跟着池未煊向商場裡走去,池未煊眼角抽了抽,再次在心裡將安小離罵了個半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安小離你別落我手上。
此時正在陪孩子們玩的安小離突然打了個寒噤,發生什麼事了,好像有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公司前臺小姐捧着一束藍色妖姬站在教室門口,“安老師,你的花。”
安小離回過頭去,看到那束藍色妖姬,她眯了眯眼睛,“扔掉!”
“安老師,花我替你收了,不過有張卡片。”前臺小姐笑眯眯道,最近她幫安小離代收花束,她不要她都接手,然手跟公司前面的花店老闆倒賣,賺了不少錢。
安小離蹙了蹙眉,卡片?她將孩子交給別的老師,走過來接過去。程靖驍連送了好些天花了,但是從來沒有卡片。這倒讓她好奇他會在卡片上寫什麼。
她翻開卡片,上面的字跡十分熟悉,不是程靖驍的字,而是……
商場內,池未煊只要看到漂亮的衣服,就叫晴柔去試,比她這個女人都熱衷於逛街。晴柔試了好幾條裙子,最後買了一條白色的及膝短裙,池未煊也選了一身與她相配的休閒襯衣與白色長褲。
最後經過內衣店時,池未煊突然將她拉了進去,晴柔看着琳琅滿目的內衣,她的臉頓時紅了,她扯了扯他的手,“走啦。”
“我聽說內衣穿三個月就要換,你上次買的內衣有三個月了吧,該換了。”池未煊面不改色道,還伸手去摸內衣的罩杯質感,“這個太厚了,不透氣,這個太硬了,傷皮膚……”
晴柔聽得面紅耳赤,見有幾個女的掩嘴笑着出去了,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你別看了,改天我自己來買。”
“那怎麼行,這是我的福利,我得好好呵護。”池未煊理所當然道。
晴柔:“……”
“那好吧,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晴柔轉身往店外走去,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她跌回了他懷裡,他笑吟吟道:“說好的逛街,晚上有驚喜給你。”
晴柔掙扎不開,那邊女銷售員走過來,見池未煊拿着一款內衣細瞧,她笑道:“一看先生就知道你特別疼老婆,這件內衣不錯,罩杯……”
女銷售員開始唾沫橫飛的解說,但凡池未煊摸過的,她都有一套說詞準備着,晴柔尷尬的站在旁邊,這好像是她挑內衣吧,怎麼是池未煊津津有味的聽着呢?
池未煊將店裡的內衣瀏覽得差不多了,他說:“把剛纔我看過的內衣都拿一套,老婆,你去試試。”
晴柔聽到他這話她就要暈了,他剛纔看過的內衣,這店裡他哪件沒看過?“我累,我不想試。”
“那我幫你?”池未煊挑眉看着她,黑眸裡掠過一抹奸詐。
晴柔:“……”
晴柔最後只得無奈的去試內衣,池未煊坐在外面等,等了一會兒,他站起來四處看,剛纔只顧着看內衣,此刻亂瞄時,纔看到一款半透明材質的情趣睡衣,銷售員見他在打量,她走過來道:“先生,我們櫃新上了幾款睡衣,都很漂亮,您要不要爲您太太選一件?”
池未煊眼前亮了亮。
等晴柔試完內衣出來,她累得連手臂都擡不起來了,池未煊問道:“怎麼樣?”
“還行。”
“聽着好像不太滿意,那我們再去下一家?”池未煊促狹地看着她,她連忙搖頭,“不去不去,這家很好,我都滿意,你選的我能不滿意嗎?”
池未煊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站起來刷卡付錢,“剛纔我老婆試過的全包起來,還有我剛纔選的東西。”
買完內衣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池未煊擁着晴柔下樓,電梯上,晴柔看着池未煊神采奕奕,而她像是被人蹂躪了幾千遍的憔悴樣,她就想撲上去咬一口,“爲什麼男人逛街也能逛得這麼興奮?”
“因爲是陪老婆逛街。”池未煊答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在花你錢……”晴柔有氣無力,但不可否認的,他這句話讓她心情好了一點點。
“我賺錢就是給你花的。”池未煊攬着她走出商場,保鏢早已經將他的車開來停在停車場,他們向停車場走去,他隨意問了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晴柔還在爲他那句“我賺錢就是給你花的”而感動,他突然來這麼一句,搞得她有點措手不及。
池未煊看了她一眼,這個沒心沒肺的果然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好好想想。”
“你生日?好像不是,你生日不是還早嗎?結婚紀念日?也不是,那是什麼日子?”晴柔絞盡腦汁的想着。
池未煊擡手在她額上彈了個爆慄,她吃疼得捂住額頭,幽怨地瞪着他,“好疼啊。”
“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在我到底目的地時你還沒有想起來,今晚就等着接受我的懲罰吧。”池未煊將手裡的袋子放進後座,然後拉開副駕駛座車門,示意她上車。
晴柔爬上車,還是沒有想起來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池未煊見她皺着眉頭一臉苦惱,傾身幫她繫上安全帶,然後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離去。
盛世酒店。
池未煊在這裡包了一間總統套房,剛下車,酒店經理就熱情的迎了上來,“池先生,池太,你們可算來了,這邊請。”
池未煊握住晴柔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你現在還有一次機會,在我們到達房間前,想不出來的話,今晚就任我處置。”
晴柔只覺得他噴在她耳邊的呼吸都着了火般發燙,她看着酒店金碧輝煌的裝飾,茫然道:“我們來酒店幹嘛?今晚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池未煊攬着她走進電梯,經理笑着與池未煊交談了幾句,晴柔看着這似曾相識的地方,她似乎來過這裡。
電梯停在了20層,酒店經理在前面帶路,來到池未煊常包的總統套房前,拿房卡開了門,經理道:“池先生,池太,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
池未煊頷首,他牽着晴柔走進去,門緩緩合上,晴柔看着這間總統套房,她皺了皺秀氣的眉,“我好像來過這個地方。”
池未煊將手裡的袋子放在沙發上,他彎腰將晴柔抱起,“給你的機會已經過了,你就接受懲罰吧。”
晴柔的身子突然騰空,她嚇得尖叫一聲,連忙摟着池未煊的脖子,她想起來了,那夜的狂亂,與被撕裂般的疼痛,是在這裡,是跟他。
池未煊抱着她來到窗邊,下面是繁華迷人的夜景,而窗邊也準備了燭光晚餐。他將她放在椅子裡,看着她的神情,他揶揄道:“想起來了?”
晴柔點頭,他十分惋惜道:“可惜已經晚了。”
他坐在她對面,開了葡萄酒,給她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舉起杯子,黑眸裡亮得出奇,“老婆,爲我們認識一年乾杯,Cheers!”
晴柔莞爾,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一年前她從這裡倉皇逃走時,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跟這個男人結爲夫婦。她舉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Cheers!”
晴柔抿了一口,拉菲醇厚柔軟的味道在口腔裡瀰漫,她俏臉微紅,“對於紀念日什麼的,不是女人更在行嗎?你怎麼記得?”
“你把你的處子之身交給我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敢忘?”池未煊邪氣道,目光落在那張大牀上,曖昧極了。
晴柔用腳趾頭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切盤子裡的牛排,池未煊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故作氣定神閒的樣子,抿脣一笑,他喝了一口紅酒,站起身來坐在她旁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親愛的,真想馬上吃了你!”
說完他傾身過去,滾燙的薄脣落在她紅脣上,輾轉深入,瞬間便奪了她的呼吸,讓她的心跳激狂起來,他摟着她,吸/吮着她的紅脣,舌尖探過去,在她脣裡輕輕的掃過,然後勾纏住她的舌頭,拖到他嘴裡吮/吸起來。
晴柔急喘,擱在他胸前的手抓住他衣襟,不知道是要將他拉近還是推遠,這個妖孽,只要他這樣吻她,她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了,池未煊才鬆開她,晴柔星眸半眯,眸光迷離,紅脣緋紅,她嬌嗔地瞪了池未煊一眼,他看得一陣心蕩神旌,忍不住又傾身過去,晴柔眼疾手快,迅速叉了一塊牛排送進他嘴裡,“別鬧,走了一下午餓死了。”
池未煊嚼着嘴裡的牛排,“老婆喂的牛排就是好吃,還要!”
晴柔見他張着嘴,她無奈的搖頭,將切好的牛排送進他嘴裡。池未煊一邊享受的吃着牛排,一邊伸手在她身上這裡捏捏,那裡摸摸。
晴柔躲着他的手,他卻摸上了她的大腿,晴柔心跳一窒,連忙將叉子向下,“再胡鬧別怪我叉下來了哦。”
說完這句話,兩人同時想起他們在喬宅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池未煊縮回了手,“你真狠心,當真給我叉下去,你不知道我腳上現在都還有叉子印沒消。”
“你活該,誰讓你調戲我的。”晴柔斥道,那時候她真的嚇了一大跳,這人怎麼那麼無恥,大家都在場,他居然就敢伸腳來調戲她。
兩人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忍不住笑了起來,池未煊笑道:“真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剪都剪不斷。”
晴柔亦笑,現在回想起當時見到他的情形,她還心有餘悸,真怕他會置她於萬劫不復,她拼命逃拼命躲,最後還是跌進了他爲她織開的情網。
“其實真應該感謝喬震威,是他將你送到我身邊,讓我的人生重新有了希望。柔柔,我愛你!”池未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這個小女人的堅韌與倔強,讓他心動,他想管好自己的心,最後還是逃不開命中註定。
晴柔目光一凝,眼裡珠光閃爍,她撲進他懷裡,“未煊,我也愛你!”愛到心痛,卻無力放手。
池未煊抱着她,只是單純的擁抱,兩顆心緊密相連。經過這次的冷戰,他們的感情更加濃烈,也學會了更加珍惜彼此。
愛情是兩個人的世界,三個人太擁擠。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池未煊輕輕推開她,“吃飯吧,牛排冷掉了就不好吃了。”他端過盤子來,一口一口地喂她,晴柔情意綿綿地看着他,“你怎麼能這麼帥呢?”
她想起了他之前在廣場上唱的那首德文歌,真帥!認錯都這麼帥的男人,真是要迷死人。
池未煊衝她拋了個媚眼,“你老公我這麼帥,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感?”
“我纔沒有呢。”晴柔拒不承認,“我也很漂亮好不好?該有危機感的是你。”
池未煊笑着親了親她的鼻子,“嗯,我很有危機感,那麼很有危機感的我可不可以求個福利,來增加信心?”
“什麼福利?”晴柔豪氣萬丈道。
池未煊喂她吃完最後一塊牛排,他站起來走到沙發旁,拿起剛纔的袋子遞給她,“穿上這個給我看看。”
晴柔狐疑地看着他手上的袋子,“這是什麼?”
“穿上就知道了。”他握住她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把袋子塞進她手裡,“去吧。”
晴柔接過袋子,她把衣服拿出來一看,手裡薄薄的布料讓她臉紅得快要溢血了,“我不要。”
“乖,穿上給我看看,我想看看。”池未煊使用哀兵戰術,晴柔在牀事上一直很羞澀,難得主動一次,今晚是他們的週年慶,他想有一個激情燃燒的夜晚。
晴柔抵不住他再三哀求,她點了點頭,拿起衣服進了浴室。直到浴室裡傳來水聲,池未煊激動地跳起來比了個“耶”,明明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想到她穿那件睡衣出來,他還是忍不住熱血沸騰。
晴柔坐在浴缸裡往身上澆水,其實她也很想他,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的一切。每一次與他擦肩而過時,她都瘋狂想他。但是她剋制住了,她不要再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如果他們的愛情需要她這樣委屈求全,她寧願孤獨一個人。
安小離說,她是將池未煊放得太遠了,所以他做事情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感受,只有讓他從心裡正視她的感受,他纔會爲她改變。
那晚,他說,他會改,他會將所有關於舒雅的事情交給顧遠兮去處理,她還是不能相信。就連此刻,她都沒有信心,在下一次遇到同樣的事情時,他是不是因爲責任又將她拋到腦後。
她不確定,但是她依然相信,他會爲了她而改變,就像她一樣,明明很害羞,卻爲了讓他開心,願意剋制羞澀穿上這樣的衣服。
晴柔洗好澡,她拿起這套單薄得根本遮不住什麼的睡衣,她穿上身,在洗手檯前照了照鏡子,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比沒穿還具有誘惑力。
她強忍羞澀,緩緩走到門邊,與此同時,池未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