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所想的不同,抽屜裡擺的不是durex,而是一瓶倒放的紅酒,兩隻酒杯,兩個棋盒,還有墊在下面那張木製的棋盤。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江臨一眼,他也正注視着她,幽深的黑眸裡似有一抹揶揄。
這男人一定知道她剛纔在想什麼,故意耍她是不是?
段子矜本想發脾氣,話還沒說出口自己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要什麼?棋還是酒?”
“都拿過來吧。”江臨的語氣含着笑,起了一絲絲波瀾,“你不是要陪我一晚上嗎?別下到一半睡着了。”
原來他所謂的“陪他一晚上”,是這個意思?
段子矜瞠目結舌。
江臨擡了下眼眸便看穿她的想法,他拾了一枚棋子,捏在手中把玩着,“我從不強迫別人。”
想上他的牀的女人不勝枚舉,他何必用另一個男人的死活來威脅她和他上牀呢?
“記住你剛纔後悔的感覺。”江臨斂眉望着棋盤說,“不要再爲了不相干的人做出什麼衝動的決定,你不是每次運氣都這麼好。”
第一次爲了保全孟恬,她打算犧牲自己的飯碗;第二次爲了保全dylan,她又打算犧牲自己的身體……
思及至此,江臨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棋子,心臟被莫名的恐懼和薄怒侵襲。
倘若沒有他,倘若這幾次他都不在,她難道真要把自己耗到死不成!
所有女人在他面前都是花枝招展、嬌柔可人的,只有段子矜,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不說,還甘願把她僅僅剩下的那些都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別人。她的驕傲倔強和貝兒很像,可貝兒從來不會這樣替別人着想。
捫心自問,他其實……
更偏愛她一些。
有時候,想想段子矜一次次把她自己逼上絕路的樣子,他甚至會生出把她護住的*。這種*來得太自然,像是早已深埋在血骨之中的本能。
但他卻更想讓她明白,段子矜,你該學着自私一點。
段子矜望着他清雋的眉眼,眼眶突然有些發熱。雖然江臨總是說些傷人的話來奚落嘲諷她,可到了危急時刻,救她的總是他……
良久,江臨淡淡地問她:“會下棋嗎?”
“當然。”段子矜也收回心思,“不要小看我,我下棋可是很厲害的。”
“是嗎?”江臨挑起了眼角,神情中亦是流露出幾許傲然,“那我拭目以待。”
她坐在江臨的對面,有模有樣地夾起棋子,佈局,攻擊,防守。
每落一子,江臨的眸光便輕輕晃動一下。
行至中盤,他修長的手指忽然插入棋盒裡,棋子被他撩動着,“嘩啦啦”地響聲格外刺耳,他卻半天沒有再下一個子。
江臨擡頭,冷冷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