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舞,你是不是瘋掉了?”
陸走走白了我一眼,又壓低着聲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呀。”
我微微擡了擡頭,看着蔚藍天空的縷縷光芒,酸溜溜的,“我爸的情況不能再等了,醫生給他做了身體的檢查,血塊已經越來越大塊了,壓住了神經線,需要馬上動手術。不然,終生失明。”
說完最後幾個字,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一個樂觀的爸爸整天活在黑暗之中,那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我想,倘若是我,我寧可去死。
“啊,那該怎麼辦?”陸走走有點緊張,無措地說,“那可需要十萬元的手術費,與我們而言,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夕舞,我是月光一族,大手大腳的,也沒有什麼存款。再加上參加了這個比賽,光是吃得穿的,就已經花費了不少,所以我只剩下六千元借給你。”
我知道她沒有什麼錢。
就是這六千塊,還是她的生活費用呢。
倘若我拿了她的錢,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叫她不吃不喝麼?
我擺了擺手,放低着聲音說,“我不能要你的錢,絕對不能。走走,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走走急了,立刻雙手插着腰,佯裝生氣地說,“哼,你是不是嫌少了?夕舞,我早把伯父當成自己的爸爸了,你還跟我客氣啥?”
“可是……”
“別可是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走走頓了頓,異常冷靜地說,“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想方設法湊到十萬塊……可,難度有點大,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向蘇導演說一下,他一定會幫忙。再說了,他是大導演,一年可是有幾千萬的收入,應該不會在乎十萬元那丁點小錢。”
我知道他能拿的出這筆錢,可能開了口他也會幫忙。
只是,礙於他對我的心思,我不好意思開口,也不知道借了這筆錢,什麼時候才能夠還上。有些時候,人情,纔是最難還的。
我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不,走走,你千萬別對他說,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能想出辦法,你爸就不會在醫院裡面拖了快兩個月!”
周圍的空氣慢慢地冷凝起來了,我也無助地咬着嘴脣,許久,才失魂落魄地說,“我知道找誰幫忙了。”
或許,他會幫忙。
面對他,比面對蘇慕白更容易開口。
只是,可以的話,真的可以的話,我不想走到這一步……
真的一點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