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席聽了,皺着眉宇,樣子看起來難受極了。
他從我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緩步走到了墨媽媽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媽,我們走吧,以後我和她不會再聯繫了。”
不會再聯繫了?
好,很好,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麼?這不是能保我安寧麼?
奈何,我的心會驀然一痛,好像受到了千刀萬剮一樣?
奈何,我的鼻子灰酸溜溜,好像喝光了多不可數的醋?
墨媽媽不敢相信地看了墨席一眼,然後得意地衝我悶哼了一句,兩副身影漸走漸遠……直到什麼也看不見了,我的眼淚,脆弱的眼淚,終究慢慢垂落。
眼淚。
是心上滴落的血麼?
憑弔着這一段已經傷逝的愛情。
我抹了抹眼角,對着蘇慕白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哽咽地說,“蘇導演,我們也走吧。”
一路上,他什麼也沒有問我。
儘管,我看到了他明亮的雙眸,存在着種種的疑惑。
可,好素質的他,卻按耐住了自己洶涌的好奇心。
上了車,車的窗門沒有關好,外面的風好像是深冬的刀子一樣,利索地拂過我的臉,然後透過千千萬萬個小毛孔,把心都扇涼了。
我發現蘇慕白擔心地偷看了我一眼,我抿了一下嘴脣,低聲問,“怎麼你會來?”
“我,我擔心你。”他支支吾吾地說出了這一句話,俊俏的臉孔,竟然好像染上了一抹胭脂那般,紅得緋人。
然而,我聽到了這句話,更是百感交集。
四年前的深冬,下起了鵝毛小雪,墨席揹着我在校道上,緊張地自言自語,擔心死我了,你這個小豬,怎麼這麼調皮,竟然跑去玩雪,還把自己弄發燒了。
責備的語氣,盡是緊張。
緊張的表情,盡是憐愛。
我滾燙的臉貼在他冰涼的背上,恍如到老:一個老頭,吃力地揹着一個老太婆,去看迷人的夕陽。
生活的剪影,就好像電影一樣浪漫。
可,現在,不屬於我了……我吸了一口氣,認真地對着蘇慕白說,“對不起,我,配不上你。”
蘇慕白怔了一下,把車子停在了一邊,勉強地笑了笑,然後抓起了我的手,低聲說,“我想一輩子抓下去,不讓你丟失,不讓你孤單。夕舞,我是認真的,給我一個機會。”
我看到了他熾熱的眼神,寫滿了愛意。
可是,一輩子得承諾,於我而言,那只是絢爛的泡沫,我早已經看破了……我抽回了手,咬着嘴脣說,“蘇導演,我只想認認真真地比賽,只想拿到那一筆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