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墨爸爸墨媽媽我已經見過了無數次,可我全身上下的神經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繃緊起來了,無比苦惱地說,“是不是他們提議的?”
“不是,是我。”他淡淡地抿了一下薄薄的嘴脣,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了一下我的臉蛋,無比寵溺地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點羞辱,再說了,醜媳婦終須見家翁,竟然你已經愛上我了,那你就得認命吧。”
“說誰醜呢。”我翻了翻白眼,瞪了他一眼,又專注着正題,“石頭,我明天……明天有事,所以……”
“你害怕了?”他眼神微微怔了怔,不動聲色地握着我的手,聲音低沉地說,“我已經問過了莫伊琳,她說晚上沒有什麼聚會,也沒有什麼安排,你這個臭小豬就乖乖聽話,別想太多。”
“可是,我怕呀。”我哭喪着臉。
雖然有人說,被羞辱了一次是莫大的打擊,被羞辱多了,臉皮也就厚了,就好像跑業務一樣,做到了處事不驚,將“拒絕”“批評”“羞辱”當成了一種讚美。然而,我是女孩子,內心還沒有強大到那一種地步!某些卑微的話聽過了,總覺得他們言之有理,是我高攀了,是我摧毀了他們的寶貝兒子!若不然,他怎麼會除了我,一無所有?
“他們又不是老虎,怕什麼,怕他們吃掉你呀?”墨席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說,“人之所以會怕,是因爲他有着在乎的東西,要是沒有了一點在乎的東西,就變得很坦蕩,很隨意了。而,小豬,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所以,你根本無需去怕。其實明天晚上那頓飯也很簡單,走走下場,無非是告訴他們,兒媳婦就是你,認也得人,不認,那麼兒子也就沒了,事情就是這般簡單。”
簡單?
呵,纏纏繞繞,紛紛擾擾,比蜘蛛網還要複雜好不?
我看着他無奈地笑着的神情,心裡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半,他明明很期待雙親的祝福的,若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去努力,讓他們改觀。可,此刻,他卻要在我的面前表現得滿不在乎,反正那兩個老人贊不贊成,他都表示,要定我了!
“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我握緊了拳頭,心裡很沒底地說。
回到了出租房,我們拿着一點餅乾吃了起來,該死的墨席拼命地讓我喂他,我餵了一會兒,才發現一包餅乾已經見底了,好像在這一個過程我才吃了……兩片。
我剛想伸手去掐死他,然而,他的手機卻響了,我躡手躡腳地比劃了一個“待會要他好看”的動作,然後去拿了衣服洗澡,洗完澡下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他不在大廳了。
我跑去了房間,不在。
找了一會兒,才發現他站在陽臺上,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支菸,眉頭緊皺,另外一隻手拿着電話,“……媽,你可以去打牌,逃避着不出現,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從此我和你在街上即使遇到,也要裝着不認識。既然你都不在乎我的想法了,那麼,你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你的兒子,他會有什麼思想?你還不如直接請一個男傭,他一定很乖,很努力去演繹着什麼纔是你眼中的乖兒子。可是,我做不到……”
說完,他憤恨地掛掉了手機,大口大口地抽着煙。
煙幕縈繞,模糊着他英俊的輪廓。
我看着他這一副模樣,心有點疼,就好像一箭穿心一樣。我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的雙腳,想跑出去抱着他,安慰着他。
可,男人有時候就愛逞強,明明內心很不好受,卻還是獨自支撐着。我知道,他不想我難過,也不想我知道他的難處。
然而,他爲了我付出多少,我確實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我愛你,石頭。我動了動嘴脣,對着他說出了這句話,然後慢慢地退出了陽臺的一角,假裝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房間裡面,將頭髮吹乾,然後心事重重地睡在了牀上。
大概是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墨席已經進來了,他臉上依然掛着很燦爛的笑容,將房間裡的燈拉掉。片刻,整所屋子裡一片漆黑,他睡在我的身邊,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說。
我藉着窗外的路燈頭看着他,只見他睜大着眼睛柔情地看着我,我嚇得半死,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地說,“石頭,你……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也是沒睡麼?”他訕笑,伸出手攬我入懷。
我“厄”了一聲,主動扣着他的腰,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在他性感的嘴脣上回應了一個吻,內心涌起了一股複雜的燥熱,說,“石頭,你會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
“你對我們的這段關係這麼沒信心?”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起來還是很酷,我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懷裡移動了一下,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抱着他,摸着他的臉,“我只是一個女人,所以……”
“別怕,有我呢。”他抿了一下嘴脣,雙眸混雜着不知名的情緒,雙手緊緊地抱着我,輕輕地咬着我的耳垂,“小豬,有我呢。”
一句話,有他。
我閉了閉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緩緩落下來,不顧一切地迴應着他的吻,長驅直下地探索着他的舌頭,甜蜜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