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頷首:“嗯,昨天我打過一陣鎮定劑。具體什麼成分我也說不準,但是打進去之後我就昏迷了。”
醫生的臉色顯得更加差了:“鎮定劑裡面應該還有其他的成分,你現在是孕早期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很少見的。肯定是針劑有問題。”
果然如同南方所想的那樣,那根所謂的鎮定劑裡面是有其他成分的。也就是說,那家療養院的醫生真的有問題,但是,這家療養院她去了這麼多年了怎麼會忽然有問題的?到底是誰要害她?
南方腦中的神經緊繃了一下,一時間覺得脊背後面有些發寒:“醫生,胎兒怎麼樣?償”
“入院做檢查吧,你現在有早產的跡象,孩子暫時是保住的,但是這個孩子被藥物影響過了,而且你今天失血還是挺嚴重的,我們不能保證這個孩子會不會掉。他很有可能因爲你日常的一些小事掉了。”醫生也是不敢打包票的。
南方也理解,點了點頭,這已經比他的預想要好很多了,她以爲孩子已經掉了。還好,現在還在…攖…
“家屬。”醫生扔掉手上的塑膠手套,朝着外面喊了一聲,寧澤聞言之後闊步走向了裡面,當看到南方虛弱的躺在檢查臺上的時候心底稍微凜了一下。她神態拘謹,好像是害怕被他看到狼狽的樣子。實際上,她什麼狼狽的樣子他沒見過?
““給病人去辦入院手續吧。”醫生遞給寧澤一張單子,簡單開口,“如果孩子檢查出來暫時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在病人住院的這段時間內不要讓她受刺激,而且最好有人經常陪同。媽媽的心情心態對能不能保住孩子非常重要。”
醫生對寧澤說話的口吻完全就像是在叮囑病人的丈夫一樣,南方想着覺得有點羞愧,但是擡起頭看向寧澤的時候他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點了點頭。
兩個小時後,寧澤推着坐在輪椅裡面的南方回到了病房,他陪着南方做了兩個小時的身體檢查來確保孩子沒事。檢查結果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唯一能夠確認的是孩子暫時是保住了。也只是暫時。
寧澤
推着南方回到了病房,VIP病房內很寬敞,寧澤直接走進了洗手間,用乾淨的毛巾浸了熱水走到了南方身前。下一秒寧澤附身要幫南方脫下她身上的裙子。南方驚了一下,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寧澤這個舉動。
“你幹什麼?”南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話語有些僵硬。
“你難道要渾身是血的換病號服?我不幫你,你以爲你的顧崢這個時候會過來幫你換衣服幫你清洗?”寧澤的脾氣還是沒有改,還是什麼事情都喜歡扯上顧崢一起說。南方聞言的時候臉色有些古怪,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要想起顧崢。
“我自己來。”南方冷冰冰地開口,原本心底的熱度因爲寧澤的這句話瞬間有些消沉了,聽上去口氣令人很不舒服。
“待會你別求我。”寧澤也是倔脾氣,直接扔了一句話給南方就將毛巾扔給了她。
南方的脾氣跟寧澤簡直不相上下,她看到寧澤這樣暗自給了他一記白眼,低聲呢喃:“誰要求你……”
寧澤轉過身出門去了,南方以爲他是負氣離開了,但是實際上寧澤只是給她一點空間不去看她,讓她換好了衣服他再進來。當然,寧澤篤定了南方自己肯定換不好,她會求他。
大約過了十分鐘,裡面就傳來了南方的聲音:“寧澤,寧澤……”南方的聲音不算太高,帶着一種羞愧但是又無可奈何的口氣,如同寧澤所料。
他故意在外面稍微多站了一會沒有直接進去,就聽到門內的人開始焦急地喚了:“寧澤,你還在嗎?”
“……”此時的南方聽起來外面好像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她也急了,她現在腹部還略微有些疼痛,而醫生叮囑她尤其是現在不能夠起身動彈,否則孩子很容易掉。南方害怕所以不敢大幅度地動,但是這樣一來她根本換不好病號服,尤其是褲子。她一個人折騰了這麼久,連剛纔熱乎乎的毛巾都冷下來了。她沒有辦法,只能夠自己打臉去求助寧澤了。
她叫了好多聲門外都沒有迴應,她想着大概是寧澤負氣離開了,於是便開始喊護士:“護士,護士幫幫忙!”
南方的聲音不算低,寧澤聽的有些頭疼,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皺眉推開門走了進去:“閉嘴,吵死了。”
寧澤很討厭女人大喊大叫,以前他大學裡面打籃球賽,看臺上一羣女生叫喊着他的名字,嚴重影響他發揮正常的水平,所以寧澤特別排斥。而以前他打籃球比賽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提前幾天就纏着南方去看他比賽。南方當然是繃着一張臉拒絕的,但是大學四年幾乎每一次都被寧澤威逼利誘,基本上都去參加了他的籃球賽。
而看臺上,靳南方永遠都是最安靜的那一個。
他贏球了她不像身旁的女生那麼激動;他輸球了她也是一臉淡然。他無所謂,只要確定她在場並且是在看比賽就夠了。至於是不是在看他,這就有待商榷了。
因爲那個時候就算不是寧澤所在的計算機學院和顧崢所在的飛行學院打比賽,靳南方的目光也不在他身上。她的眼神寧可跟着別的球員跑也不願意跟着寧澤。
寧澤的思緒稍微飄遠了一些,他及時地拉了回來,目光落在了南方身上:“你叫我幹什麼?我跟你不是親屬關係,把你送到醫院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要怎麼樣?”寧澤忍不住問出口,開口的時候聲音顯得很涼薄。
南方沒有什麼太大的臉色變化,寧澤的毒舌她早就習以爲常。而且他這已經不收毒舌了,而是劇毒。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走?”南方反脣相譏,雖然現在說話的時候基本上是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
“我看風景。你有意見?靳大小姐你管的也太寬了。”寧澤扔了一句話給她,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還是附身過去幫南方換衣服了。
南方其實是覺得有點羞愧的,畢竟是幫忙換衣服。
寧澤又去熱了毛巾,很仔細地幫她擦掉了腿上的血,又給她換上了乾淨的病號服。
“寧澤,如果這個孩子沒了,你會不會傷心?”南方的抑鬱症讓她變的特別會胡思亂想,她低聲詢問這個正在幫她換鞋子的男人,心底是有暖意的,只不過有些緊張。
“等顧崢來了,你是不是也要問他一樣的話?”寧澤開口,稍微附身過去了一些,將南方嚇到了,“說實話靳南方,你自己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嗎?”
他半帶着諷刺的口吻,聽起來讓人覺得特別刺耳。南方聞言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難看。她咬緊了牙關,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是你的。”南方這一次很直接,“你還要我說多少次這個孩子是你的?!寧澤你怎麼……”
“我只相信醫學報告。”寧澤異常冷漠,其實真的不是寧澤涼薄,而是他真的被她欺騙和拒絕了太多次了。每個人都有弱項,寧澤最大的弱項就是南方。時間久了之後寧澤真的開始害怕了,南方的細微轉變寧澤也看在眼裡,但是他覺得這只不過南方的一時新鮮或者是要找下家。
“靳南方,我不是老實人,不要想着追顧崢追累了就嫁給我。我搶手地很。”後半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南方真的是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自信的人……
不過他的確是搶手的很,只要他願意,A市有大把的名媛願意嫁給他,哪怕是以前有過一段婚姻還拖着一個孩子,
南方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這還是事實。
南方也不想跟他再繼續爭執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這個問題了,現在孩子能不能夠保住還是一個問題,要是能夠保住的話,到時候通過醫學報告來證明好了。
她想到了寧寧,現在是晚上九點多了,她有點擔心。
“寧寧一個人在家,你今晚先回去陪他吧。他晚上一個人會害怕的。”偌大的寧宅,有的時候是空無一人的,寧寧這麼小肯定會害怕。
“當然。否則你還以爲我會留在這裡陪你?”寧澤扯了一下嘴角,“你想多了。”
寧澤從來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南方聽到之後也不生氣,畢竟她一個人沒事,寧寧還是個孩子,不能一個人呆着。
---題外話---下午還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