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顧長夜一句句說出，顧夫人臉色無盡的蒼白，整個僵住半天，不清楚怎麼迴應。
明明，想要否認，可是一旦對上顧長夜含笑的雙眼，裡面泛着極致的妖冶。
便是再也說不出話，或許心中清楚，就算真的說出，又能如何呢？
顧長夜怕是已經查出，不可能相信謊言，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從前，自己還能糊弄的人。
或者說，從一開始，顧長夜是把自己當成母親，纔會任勞任怨。
如今，他清楚了事情真相，顧夫人突然渾身一顫，想着對方對待別人的手段，有種說不出的後怕。
究竟哪裡出現錯誤？
按着她的算計，顧長夜不可能知道，那些醫生之類，也是十分保密，和自己合作多年。
那麼，背叛自己的，除了齊素梅，還能是誰？
這名女人，之前因着顧長夜無能，勾搭了兒子靖軒……現在突然發咬一口，嫁給了顧長夜，雖然婚禮出現變故。
但是除了齊素梅，她想不到別的人！
這麼想着，顧夫人恨恨瞪着齊素梅，恨不得對她生吞活剝。
倏然不明，齊素梅也是心生委屈，同時感到一絲絲後悔，爲什麼自己經歷顧靖軒，才知道曾經多麼幸福？
是而，她想到顧長夜曾經種種的好，跌坐在地上哭訴着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他們做的……”
她從來不知道，顧靖軒讓自己給顧長夜的是什麼藥。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她一直這麼以爲，就算顧靖軒強佔了自己，也只當是他喜歡自己。
更深的，她一直沒有想過，不知道顧靖軒竟然想害顧長夜！
後來的時候，她意識到不對勁，只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只能一錯再錯。
如今，聽着顧長夜說的，後悔到了極點。
顧長夜瞥下齊素梅，對於這個眼瞎用過新的女人，有着說不出的嘲諷。
倒是顧父一臉震驚，一下子癱軟在那裡：“長夜，這是真的嗎？”
而後，他猛地看着一旁，還在抱着顧靖軒的妻子，整個人撲上前，狠狠甩上幾巴掌。
“你這個毒婦！你怎麼下得去手……”
他一邊打着一邊罵着，又氣又怒又惱。
卻看，顧夫人並不閃躲，而是伸手推下顧父：“這怨我嗎？還不是怨你自己，誰讓你沒有本事！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做這些事的時候，你根本不聞不問，你心裡就算不知道，也是清楚一些的……”
誠然，顧父目光呆滯，有種說不出的頹然。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善茬，曾經心心念念想要貪圖財產……後來，認了顧長夜當兒子，偏是還不滿足，私下一直攛掇着，想要把財產放在靖軒身上。
只可惜，財產具有法律效應，除非顧長夜成年，他自願轉移，不然沒有辦法。
結果，顧長夜剛一成年，發生了車禍，勉強撿回一條性命，卻是失去生育能力，脾氣變得陰晴不定。
就這麼一年年過來，他中間也曾好多次，看着妻子對於顧長夜甩臉子，不給予什麼關心。
也曾勸過她，可是沒什麼用，隱約知道她還在打財產主意，終究沒有插手去管。
他覺得，自己不插手，就是對顧長夜的好，現在仔細想想，旁觀者何嘗不是最大的幫兇？
“都是你這個毒婦，你連累了靖軒啊！你看看你，簡直財迷了心竅，還是個人嗎？我問你，當初弟弟弟妹的車禍，真的是你做的嗎？你說……”
顧父惡狠狠問着，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如果真是妻子做的，那麼自己成了什麼？自己只是棄嬰，被顧家老夫婦收養，纔有了今天的一切！
結果自己娶的妻子，親手害死了他們，又害他們的兒子。
這麼一想，顧父渾身發冷，看着這個結髮妻子，只覺一陣惡寒。
顧夫人沉默着，沒有承認這件事情，心裡也有自知之明。
如果這點都要承認，那纔是真的完了！
反正陳年舊事，顧長夜沒有證據，不能怎麼對待自己。
“顧夫人，沉默的否認，沒什麼用。是不是你做的，我心裡清楚就是。也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
顧長夜淡淡的說着，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
“剛纔不是說，要報警嗎？不用急，警察馬上就到……”
聞言，顧夫人瞪大眼睛，整個身子一僵。
如果說，之前還叫喧着，想讓警察過來……那麼現在，她害怕警察過來，把自己抓到監獄！
這一生，她前半生活得普通，嫁給了顧父，好不容易害死了顧長夜父母，領養了顧長夜之後。
她的生活，這才變得風光起來，顧夫人一陣恍惚。
自己最風光的時候，竟然還是當顧長夜母親的這幾年，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再看着懷中顧靖軒，自己一心護着的兒子，發現似乎沒有什麼出息。
縱是這麼想着，還是強撐着道：“顧長夜，你不能人道，給顧家傳不了香火，對得起顧家祖宗嗎？要是靖軒進入監獄，顧家真就絕了種……”
事已至此，該丟人的不該丟人的，早已經丟的乾淨，又有什麼可怕的？
唯一的希望，就是保住自己的兒子，讓他治好雙腿，不能進入監獄裡，人生染上不該有的污點。
下面衆人聽着，只覺顧夫人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都到了這一程度，還能這麼逞強，也是一種本事。
倒是顧長夜絲毫不意外，無趣看着顧夫人：“大伯母，你算計了這麼久，只可惜還是白白算計……讓你失望了，我身體正在慢慢恢復，馬上就能痊癒。”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第一反應，顧夫人就是不可置信。
畢竟，吃藥吃了這麼久，顧長夜身體已經壞掉纔是……算着時間，絕對不可能救得回來，除非在此之前，他就已經發現藥有問題。
那麼，他爲什麼等到這一時候，纔開始撕破臉皮？
“至於顧家，更不牢你操心。顧家，今夜之後，就會在京城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