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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抱抱你嗎,只要十分鐘就好……或者五分鐘也行,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她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仰望着他,彷彿在問他:我可以吃糖嗎,一顆就好,能不能讓我吃一顆,求你了!
窗口吹入的微風慢慢地拂過他的黑髮,在金色的陽光下,浮動着黑亮的光澤,也拂開了她的厚重的劉海。更新最快更全的盡在混文小說網沒有廣告哦)
她有一雙美麗的眼婧,眼角的妖嬈弧度,閃翼着絢爛的光彩,看在他的眼裡,卻猶如燎原火焰般灼骨,明明是突兀的鑲嵌在她的臉上,卻讓人覺得這樣的搭配格外的完美。
他靜靜地俯視着那雙眼睛,注視着她眼裡逐漸流淌出的憂傷,也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一個淑女是不會提出這麼唐突的要求的。”
他優雅低沉的聲音,陳述着他曾幾何時學過的社交禮儀的某一條,當他語調平淡地說出這席話時,他依舊望着她的眼睛。
她聽到了他的拒絕,只是微微地一笑,垂下了腦袋,任由她凌亂的長髮覆蓋住了她的臉龐,看上去傷心而頹唐。
陸暻泓淡淡地看着她的沮喪,房間的寂靜,他能聽到自己細勻的呼吸聲,然後,也在他平靜的呼吸中,她突然擡起了頭。
“那你也應該知道,一個紳士是不該拒絕女士的請求的!”
她白淨的臉上洋溢着笑容,刻意咬重“紳士”兩個字,可是,她的眼底有淚花在涌動。
他選擇了沉默以對。
“對不起,是我把一切都想得理所應當了。”
她淡淡地笑着,透明的晶瑩卻滲出眼角,還未來得及滑落,卻被她隨手拭去。
熟練的動作,彷彿料知了自己即將落淚,所以她便隨手將它們擦掉,似乎再已見怪不怪,卻不由地讓看的人,心臟跟着顫動。
到底要經歷過哪些,才能讓一個年輕的生命變得如此苦澀?
陸暻泓背在身後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他俯望着牀邊沮喪的纖細身體,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他見過生活在非洲的難民,衣衫襤褸,食不果腹,對他們,他只會同情,因爲他可以施以物質上的援助。
可是,當他面對眼前這個女孩時,他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他本就不是一個感情充沛的男人,除了憐憫,他發現他似乎給不了更多。
壓抑的沉默在彼此間渲染開來,蘇暖忍不住看向陸暻泓,望見了他眉宇間的褶皺,也看見他凝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平淡卻深邃。
他終究不是他,他們只不過有一雙相像的眼睛而已,僅此而已。
蘇暖抿嘴彎起脣角,臉上綻放出皚皚的,猶如雪花般的笑靨,她沒再多說什麼,從牀畔站起,去拎掛在一邊的書包。
“你應該在這裡住兩天。”
蘇暖一愣,拿包的手還停留在半空,她回頭看着這個惜字如金的男人,審視般的目光,停駐在那張漂亮的俊臉上。
“你是在同情我嗎?”
她咧着脣角,很輕鬆的微笑,但是她的手卻已握緊,他看到嫣紅的血絲滲透了紗布,很淡,卻很刺眼。
她就像個頑強的生命體,充滿着悲劇,卻又詮釋着樂觀這個詞的意思,他不得不承認,她成功引發了他潛藏的情緒。
陸暻泓覺得自己應該接下她的話,可是他卻發現,他變得詞窮,和他在外交上的能言善辯截然不同,面對她笑容裡閃爍的淚光,他生出了愧疚,那是他三十二年裡從未有過的。
望着她即將離去的背影,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想要開口,她卻已經搶先一步,忽然轉身,投入了他的懷裡。
毛茸茸的頭髮摩挲着他的下顎,她的臉貼在她的胸口,他纖長的身形頓時僵硬,這樣的近距離擁抱,令他本能地想要去抗拒。
“既然同情我,爲什麼不同情得徹底一些?”
陸暻泓的喉結微微地鬆動了下,本擡起的雙手,在觸碰到她顫抖的雙肩時,有霎那的猶豫,最終還是放回了背後。
今天對她來說,是一個灰暗的日子,所有的罪惡隨着記憶的開啓,撲面涌來,似要將她淹沒,而他,就像是跟浮木,無關乎他是誰。
他的出現是她在汪洋中沉淪之前,最後的希望,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抓住了他,即便前一刻,她還厭棄着他。
“我說話算數,就五分鐘!”
她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胸口,透過他的襯衫,灼烈了他的肌膚。
他感覺到她的體溫,即使有衣服隔着,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樣陌生的感覺,讓他的喉嚨發緊,他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個女人,敢來這樣抱他。
上流社會的淑女,即使心裡如何渴望着他的青睞,也絕對不敢主動這麼邀抱,罔顧世俗禮儀,捨棄她們高高在上的驕傲,她們總在幻想,也許在某一天,他就會去擁抱她們。
而生性孤傲冷情的他,待人接物,一貫禮貌疏離,自然也沒想過,有一天,心血來潮地去擁抱一個陌生的女人。
所以,當這一天真的來臨,陸暻泓有些惘然,對這個突兀的擁抱,他有不悅,可是佔據更多的是詫異,詫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個女孩子能這麼長久待在他的懷裡,而他,破天荒地,沒有即刻去推開。
或許,是同情心在作怪吧,他很同情這個可憐的小生命,這一點,他必須承認,即使不久前他還對她維持着一種厭煩的心態。
精瘦的腰際覆上兩隻小手,陸暻泓背在身後的手一緊,身體也更加僵硬,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在他想要去拉開她之前,一雙溫熱的柔軟小手,忽然包裹住了他緊握的拳頭。
她在他懷裡,突然擡起頭,霧氣氤氳的眼看着他亙古不變的神色:
“可是……我是故意的!”
她沒頭沒尾地說着,殘留着淚痕的臉上,盪漾着惡作劇的玩味,所有的悲傷已經蕩然無存,只剩坦白的釋懷。
陸暻泓怔怔地看着她,耳邊迴繞的是剛纔他自己的那一句“那天在海邊……不是故意的”,她卻說她是故意的,即使掉進海里也要拉個墊背的?
當他還在考慮,要不要推開這個睚眥必報的女人時,蘇暖已經率先放開了他,並迅速地背起了書包,然後偏過身,看着他,淡淡而笑:
“五分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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