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九尾狐(三)
“青盤大陸上的金雕的數量越來越少,甚至到了瀕臨滅絕的地步。黑人國也由以前幾億人的規模,到後來幾個人的規模。你外婆勸說你金雕爺爺把那幾個人放回到了人類社會。你那金雕爺爺也因一次入魔修行中入魔太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怕連累到你外婆,自爆身亡。”鳳茹說。
“神死了以後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就跟人一樣輪迴轉世。這樣也算獲得了新生。”風笑芸問道。
“神也會有壽命,修行淺的神仙壽命大約1000-7500年。像鳳凰一樣的鳥獸,父母修爲越厲害,生出來的孩子的壽命也會長。打個比方來說,你父母只是平民,那麼你坐到高官這個位置上所付出的努力肯定是比父母是高官坐到那個位置上所付出的努力要多上不知道多少倍。甚至你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有些位置也是你遙不可及的。雖然有些悲觀,但是這些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有抱負很好,抱負很大也不錯。你做這件事情之前要做好失敗的準備,也就是勝不驕敗不餒。我生下來的時候是多少尾,他們都沒敢看。太多了,數不清。用羅盤推了推壽命,有點嫌煩。你外婆當時說:‘活那麼大歲數幹嘛?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和人類一樣有個輪迴呢!天天看着一樣的人,煩都快煩死了。’好多鳳凰其實對修行真的沒有多大野心,都是順其自然。修不出來就修不出來唄!反正時間還長的很。但是當頭的幾個必須修,爲了下面的子民也必須修。神仙的王不是靠屬下護着的,相反他們需要護着自己的子民。因爲神仙是靠法力——自身實力來說話的。你不強,你自己受欺負不說,你下面的子民也會受欺負。所以即使再不願意也會努力修行。”
“普通的狐狸修成九尾狐的機率有多大呢?”
“一般的狐狸修成人身就需要1500-3000年,修成人身後尾巴會變成3條,從3條往上修,修到4條會很快。接着趁熱打鐵,修行順利的話10幾年就可以修的出來。最難的是5尾,從4尾修到5尾,有的修到死都沒有修出來;有的修幾天就會出來;有的修上500年左右也會修出來。這個完全根據個人的資質,以及一開始選的修的法力屬性合不合自己的性格。跟自己很合的話,修的很快;不合的話就會很容易遇到瓶頸,不是卡在這就是卡在那。那你說修仙修的是什麼呢?爲什麼都要學着做人呢?爲什麼離不開做人這一步呢?”
風笑芸認真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我問過爹爹,爹爹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覺得這事完全可以告訴你,說不定你可以幫他。”
“你爹家裡的修行方法哪叫修行?那叫胡來。修出來全靠運氣跟資質。”鳳茹擺擺手笑着說道。
“我可以讓爹爹來聽嗎?你這段時間天天讓他在書房裡讀書,我感覺他都老了好幾歲。鬍子都白了好幾根。”風笑芸撒嬌着問。
“我知道是他讓你過來求情。”說完她正了正臉色接着說道:“但是,你要記住!你要爲你說過的話負責任,禍從口出。有些授人以柄的話絕對不可以亂說,說話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風笑芸低了低頭,沮喪着說:“我知道了!可是,他始終改不了這個毛病。在這個事情上犯錯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你能不能饒了他這回?看他在書房裡面抓耳撓腮的看書,我都可憐他。就像我……”感覺自己之前做的事又要抖摟出來了,她急忙掩住了口。急忙問道:“你還沒告訴我普通的狐狸可以修成九尾狐嗎?”
“可以,甚至可以修成更多尾數的狐狸。就像我剛纔問你的修仙修的到底是什麼呢?你不知道,那我給了你答案也是片面的。只有突破了自身的侷限,纔可以走的更遠。如果修不出來都知道去人間歷個劫,或許對修行有幫助。但是爲什麼去了人間就可以對修行有幫助呢?”她想了一想,後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着說道:“去人間就是去學做人,學習人類的一套條條框框,看看人類的千姿百態,從中獲得感悟。也就是書上常說的頓悟,悟到的到底是什麼也完全因人而異。”
“修成九尾狐後可以幹什麼?”風笑芸問道。
“九尾狐只是個統稱,一般被稱之爲天狐,是真正的王者之狐。一般修成了九尾以上就可以有任意變幻人型,不會穿幫。還能把身上的狐臭味去除掉,身上會有一種香味。修爲越高,身上的香味越清淡,讓聞到的人會感覺到特別舒服。不會有頭暈噁心乾嘔的感覺。”
“九尾狐可以根據香味分辨出他們的修爲高低嗎?”
“可以,但是香味聞着聞着就會聞不到了。只能在一瞬間分辨出來,再說你也不知道他們身上一開始是什麼香味,怎麼區分?修爲高的因爲有過類似的經驗,可以分辨出來。普通人怎麼分辨的出來。”
“九尾狐身上都有什麼香味?是香粉味還是體香?”說完還擠了擠眼睛,皺了皺眉。
“我要是知道都有什麼香味,那得天天跟那些狐狸在一塊。誰有空天天關注他們,說破天下來也是一羣狐狸。那香味估計也都是普通的香味,檀香味之類的。要是太特別不就讓人看出來了,與他們的低調作風不符合。”鳳茹雙手合十,嘴裡說了一句:“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老衲聞你的身上好像有我家檀香燃燒着的味道。如果不屬貴方,請能速速歸還。老衲感激不盡,阿彌陀佛!口中佛號常輕念,如來佛祖常相隨。”說完就單手做出送客的姿勢,:“這位施主請回吧!出門左轉的時候請把房門帶好。功德無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風笑芸,手腳機械的做着她說的動作,出了房門才反應過來又被戲耍了。
“這位老施主,房樑上呆着別硌了腰,體重最好能輕點,別把我家房樑壓斷了。”單手放於胸前,喊了句佛號:“阿彌陀佛!三句佛號口中喊,佛前光明現胸前。”說完手裡多了串念珠,桌上放了個木魚,開始念起經來。只聽她念道:“《金剛經》《普陀經》《阿彌陀佛常在經》《清口淨口淨身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樑上君子阿彌陀佛君從房樑上重重的落了下來,前腳不穩,後腳打滑。左右一搖,屁股一扭,前身一探,雙手在頭頂合十,做出了拜月的瑜伽姿勢。嘴裡嘟囔了一句:“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貧僧路過寶樑,偶經貴舍,想伸出雙手化個緣,捧個西瓜回去。不知道這位施主可以賞臉否?”阿彌陀佛君重新整了整衣冠,看見了桌子上的寶盒。雙眼一亮,手心微癢,右手放在了背後,不停的用手指撓來撓去。看到了方纔還在念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的鳳施主,真誠的行了個半拘禮。行完之後,不等鳳茹叫起,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鳳茹對面的椅子上。手指不客氣的伸向寶盒,半途中,被一根木魚棒截了胡,手指捱了一下。鳳茹眼皮輕抖了一下,臉上故作鎮定,手裡的木魚棒打算敲向那禿驢的頭顱。阿彌陀佛君忍無可忍,把盒子往自己懷裡一摟,嘴裡罵咧咧的說道:“他奶奶的,我在家裡等了你半個月,你還是貴人多忘事。”說完伸出兩根手指比劃着說:“你能不能分出一丁丁的時間給我,把我找你討了千八百年的東西送過去。”後背打算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一翹。眼睛嘰裡咕嚕的轉了一圈,沒敢這麼做。拿出了更謙卑的姿態,身子朝鳳茹坐的那把椅子的方向側了側,眼睛往下一瞥,看到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又盼等了又等的東西,竟然被別人提前受用了。他的怒火有點壓不住,腦門上突然冒出了三道金光。照的整個屋子如中午的陽光那般刺眼,鳳茹用手遮了遮前額,頓了半天冒出了一句:“修爲大增啊!這纔多久啊,腦門上竟然能冒出三道金光。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最多冒出兩道半,那半道還忽閃忽閃的,跟那星星一樣,時亮時不亮的。”讓剛纔感覺有挺多話說的阿彌陀佛君,嘴巴半張半合了半天,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閉上嘴巴,撇了撇嘴。坐在椅子上,手裡捧着剛纔摟過去的盒子,閉目養神,半日無語。
過了好久,都聽不到那隻老狐狸的聲音,醞釀了半天才問道:“你這盒子到底是不是給我的?”鳳茹挑了挑眉,沒吭聲。看苗頭不對阿彌陀佛君搶先說道:“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臉皮薄,送男人東西呢估計是少之又少。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這一次,東西我就先拿走了。如果實在是想我呢,你也不用太害羞,直接推門進就行。我們一家肯定是恭候大駕。”一邊說着,一邊拿着東西就想溜。
鳳茹拿出木魚棒按住了那個盒子:“慢着!這東西早就名花有主了。而且你也認識,算是多年的老相識。能不能從這裡拿走,就看你兩個的本事到底誰高誰低了。”話剛一說完就來了一老道,老道也是不走尋常路,專走別人家的窗戶沿。老道剛從窗戶裡面翻了進來,就被剛纔的阿彌陀佛君先下手爲強逮了個正着。雙手反剪,踢進了屋。那老道毫無料到此劫,心裡盤算了一番,手指掐了又掐,算是黃道吉日,不是出門沒看黃曆的問題。那就是飛來橫禍,頭擰着想擡頭看看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不長眼,劫她狐奶奶的道,找她胡奶奶的晦氣。阿彌陀佛君看着這老道還想反抗,手上更加用力,腳勁兒估計也沒收住。一個不留神,那老道被踢了個踉蹌,腳步不穩,翻滾着進了鳳茹家的大堂。鳳茹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的喊了聲:“請起,初次登訪就行如此大禮,客氣客氣。”說完就對着喊了那婦人一聲:“看座!上茶!”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踢着他家祖宗了。不知道他現在趕快跪着認罰來不來得及,這一篇怎麼樣才能翻過去呢?他的腦門出現了一道金光,讓剛纔跌了個狗吃屎的老道,氣不打一處來。場合也不看了,聲音也顧不上溫柔了,熊掌般的鐵手伸向了阿彌陀佛君的耳朵。反擰一圈,正擰一圈,往前拽兩下,往後拉三下。絕對是讓你的耳朵長記性,看你下次認不認得你老孃。
鳳茹內心憋着笑,手裡端着茶,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小口。眼睛偷偷關注着後續發展,耳朵打算聽聽更勁爆的小料。沒想到大失所望,兩個人看着實在沒有臺階可下,一時半會兒找不回場子,老道用眼睛威脅了下瑟縮在後的阿彌陀佛君。然後滿臉含笑的從阿彌陀佛君的手裡奪出了寶盒,捧在了自己手上。剛打算打開看看是不是自己要的東西,就被瑟縮在後的阿彌陀佛君拉住了後襟一角,用脣語說:“驗過了,是咱家要的寶貝。別讓別人給截了胡,我感覺今天出門沒看天,不知道是不是個豔陽天。我的吉利日都是有太陽的日子。”說完回頭看了看外面,還行,有點小太陽,藏在了雲朵兒的後面。那也算是黃道吉日,大舒一口氣,眼睛瞥向笑的快從椅子上滾下來的鳳茹。打算教訓教訓她,沒敢,畢竟是衣食父母得供着。老道四仰八叉的斜靠着椅子上,眼珠咕嚕了幾咕嚕。對鳳茹說:“宗主大人啊,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客套的話,那些俗禮我也就不講究了。我就是搞不懂,我幹嘛一來找你得行那麼大的禮,想躲也躲不開……”急的阿彌陀佛君一個勁的指着自己的嘴,用脣語說:“咒語、咒語,別說了……”還沒說完就聽見自說自話的老道說:“我行禮也就罷了,憑什麼我兩個得給你來一出話劇才能收場啊!那個……你到底看了多少狐狸家的笑話?大風家的二兒子跟我說:‘不打算找你做媒了,打算請我給他們做次媒。找你做媒的時候他兩個就沒有個人樣,連相認都是戲劇化的。’他沒跟我說到底是怎麼戲劇化的發展,但是呢,我爲了避免讓他們重蹈覆轍,是這個詞兒吧,不走老路。我得向你打聽打聽,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是怎麼個戲劇化的發展?”
鳳茹半日沉默不語,頭擡了擡,看見急的抓耳撓腮的兩個人,心裡偷笑。面無表情,眼睛看向老道:“真想聽?”
那老道還沒動作,阿彌陀佛君急的跳腳,兩隻手心朝上拍着說:“這不是廢話嗎?要不然用得着我們兩個一起出馬嗎?”老道給了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鎮靜點,別上躥下跳的像只猴子,丟人丟面兒不說還丟份兒。她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
“鳳茹用茶盞遮着臉,笑了笑,然後把茶盞放到了八仙桌子上,輕輕往裡一推。“也不是不能說,就是說了有損他們的清名,讓他們在外面沒辦法擡頭做人。”
“不損清名的事,我們還專程跑過來問一問。”說完身子半弓着,用眼神鼓勵她:說吧!
鳳茹清了清嗓子賣了個關子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兩個人玩的比較開,次次呢都得消了記憶找情郎。大風家的老大有個壞毛病,就是不愛找黃花大閨女,專愛找新喪夫的小寡婦。我每次都得找個倒黴蛋兒當那個喪夫。而且只要一喪夫立馬就會恢復記憶,記起來要找的男人不是這個倒黴蛋。穿着孝服就能跟大風家的大兒子相認,而且兩個人的密語就是見了面如果是自己要找的那個男人,會拉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那個男人得損失一套衣服給她擦屁股。兩個人什麼都不要就會雙雙攜手把家還。根本用不着媒人。如果對你兩個有幫助的話,可以按照這個路子走,也可以不走尋常路,另開闢一條新路。謝禮呢,別客氣,放在桌上就行。咱們是交換,別次次想佔我便宜。我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說完搖了搖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啊,我就不留兩位吃飯了。你們回家吃去吧……”
“要是有好料的話呢?”
“那就別太拘束,我家也沒什麼好招待的,粗茶淡飯的湊合湊合着吃點兒吧!我拿個小本本,待會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