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看戲

胤祥上輩子便常想做個仗劍天下的俠客,路見不平,除暴安良的同時,領略大江南北風光,見識各地風土人情。因此胤祥不僅頗具俠義風情,對異人異事也非常感興趣。聽說了小燕子的事蹟之後,胤祥對其的粗野有了一定了解之餘,十分好奇這樣的人是怎麼長出來的。胤祥一直想會會這個小燕子。但他年紀幼小,身體稚弱,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夜,粘杆處有人稟報說小燕子被五阿哥和爾泰辦成小太監帶出了宮,胤祥一聽說便雙眼放光,跟胤禛說他想見小燕子。"這個小燕子真是個奇人,之前被打了十幾板子,聽說也沒怎麼治療,才這麼幾天就能□□出宮了!"

胤禛看着興奮的胤祥,心說,如今這般模樣真是把十三弟給無聊死了,現在聽到有熱鬧可瞧,便跟個孩子似的高興。因爲胤祥的關係,胤禛對永琪的膽大妄爲和宮門守衛的失職的怒氣便消減了幾分。能給十三弟添個樂趣,他可以少打他們幾板子。

"他們都出宮了,你要到哪裡去瞧?"胤禛對胤祥說完話,又問粘杆處人有沒有跟蹤他們幾人。粘杆處人回答說,有。

胤祥眼珠一轉,拍掌說道:"四哥,我們去淑芳齋。在那裡等他們回去,抓個現行。"

胤禛好笑地看着胤祥手舞足蹈的模樣,心想,莫非身體變幼小了,十三弟的心智也跟着回去幼年時代了?怎麼還學小孩子一般玩起了貓抓老鼠。想是這般想,胤禛卻是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親自抱着胤祥去了淑芳齋。

淑芳齋的人見到胤禛突然到來略顯驚慌,卻還是有模有樣地給他跪下磕頭請安。

胤禛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問道:"格格呢?"

其中一個小太監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格格,不舒服,吃藥了,已經睡了。"

瞧這遮遮掩掩的語氣神色,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有問題。何況,這才幾更天吶,那隻野燕子這麼早就睡?這羣奴才當他們是笨蛋還是怎的?居然敢當面扯謊!

胤禛看了胤祥一眼,詢問他要不要繼續,胤祥點頭。人都來了,戲纔剛剛開場,怎麼能就此結束?

胤禛便忍住怒氣,說道:"既然不舒服,我們就進去看看,要不要傳太醫。"

胤禛提步要走,另一個太監說道:"乖乖,格格,格格說不可以吵她。"先前的那個太監立刻附和道:"是是是,格格一向睡覺,說不能打攪,會發脾氣。"

笑話!那隻野燕子還真尊貴了?還不準打攪?她以爲她是誰?爺能來看她那是她的榮幸!還有這羣奴才,居然三番兩次的阻攔他,真當他是擺設不成?

胤禛懶得再跟這羣沒規矩的奴才糾纏,直接示意侍衛們將他們拖到了一邊。

"對皇后不敬,重打二十大板。"容嬤嬤得了胤禛的示意,厲聲宣佈道。淑芳齋立刻一片鬼哭狼嚎。

胤禛終於進了內室,還沒瞧見還珠格格,卻是先看到了令嬪。胤禛這纔想起她還被禁足,住在淑芳齋教養小燕子。

胤禛發覺,幾日不見,這個令嬪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見到他不但不行禮請安,看着他的眼裡竟有不加掩飾的厭惡,神情也桀驁得很。

呵,不知這令嬪是變得更加愚蠢了,還是真換了芯子。胤禛在心中冷笑道。

胤祥也瞧見了令嬪眼裡的厭惡。因爲永璐的身體實在是太差,年紀又小,靈魂或許弱得厲害,胤祥得了他的身體,卻並沒有關於這個朝代的任何記憶。胤禛不是背後議論人的性格,對胤祥說起現在宮裡的事情都只是就事論事,沒有多加修辭,因此,胤祥之前對令嬪沒多大感覺,不可能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現在,他看了令嬪的眼光,心中立刻對她很是反感。竟然敢給四哥眼色看,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四哥在胤祥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胤祥不允許任何人對他不敬。這也是胤禩之所以吃胤祥的醋,卻又對胤祥示好的原因。因爲懷着這般心思的胤祥是不可能成爲他的情敵的,有聽說過人喜歡上心中的神的麼?而有着這般想法的胤祥又是真正對胤禛好的,胤禩自然也感念胤祥的好。

"皇額娘,這人是誰?爲什麼不向你行禮?"胤祥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問胤禛,神情好不天真。

胤禛瞧胤祥這頑皮模樣,暗自好笑,"她是你額娘,令嬪,永璐連你額娘都不記得了麼?"胤禛這話看上去是在說永璐,實則是在說令嬪忘記了自己的兒子。現在這令嬪看着他眼裡是厭惡,看着胤祥的神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也是一副不喜歡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額娘看着自己親兒子的眼神。這般情景倒讓胤禛想到了上輩子不愉快的回憶。

倒是有幾分像是那個人……

令嬪聽了胤禛和胤祥的對話,彷彿回過神來一般,給胤禛請了安。"……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吉祥。"神情卻是滿含不甘願的。

如果是那個深知後宮生活法則的女人應該不會如此行事纔對……

胤禛看着令嬪,眼中審視之色一閃而過,"還珠格格可好?"

聽聞這個名號,令嬪眼中的厭惡神色居然更甚,她似乎非常不想對着胤禛,只是簡簡單單回答了一個字,"好。"甚是敷衍。

"本宮想去看看還珠格格,有勞令嬪帶路。"現在,胤禛也有了看戲的興致,他倒是想知道這個討厭還珠格格的令嬪會如何幫小燕子做掩護。

令嬪略顯煩躁地說道:"還珠格格已經睡下了,請皇后明日再來。"語氣之中竟然還帶着一絲威儀與倨傲。

好個令嬪,居然敢如此跟爺說話!胤禛火氣也冒了上來,"看來本宮請不動令嬪帶路了?"

令嬪身體一僵,似乎記起了什麼,連忙請罪,"臣……妾,不敢。"

胤禛冷聲喝問:"還不帶路?"

令嬪領旨之時,胤禛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

哼,不知道是換成了哪個冤家兄弟。

令嬪正要給胤禛帶路,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唱詞:"皇上駕到--"令嬪神色一喜,急忙轉身朝外走,要去接駕。

胤禛也跟着轉身出去,心中卻是疑惑,令嬪怎麼對皇帝如此熱絡,難道她沒換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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