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胤禛沒能去向康熙請旨,甚至都沒進宮向康熙請安。胤禛臥病在牀了。病症是發熱,病因對外說是着涼, 對內的真實原因就只有胤禛和胤禩兩人知曉了。而胤禩去了一趟宮裡, 回到雍親王府, 除了帶來藥物, 還捎帶回一條消息, 那便是胤礽也生病了,病症也是發熱,對外說的病因也是着涼。
"四哥, 你說昨夜皇阿瑪和二哥是不是也……"敘述完入宮見聞,胤禩笑眯眯地問胤禛。
胤禛斜睨他一眼, "如今朝裡頭沒事嗎?小八你不用去吏部當差?"言下之意是說胤禩太閒, 閒得跟婦道人家一般八卦了。
胤禩笑道:"弟弟替四哥向皇阿瑪告假之時, 順便也給自己請了一天假。"
胤禛奇道:"你請假做什麼?"
胤禩答得理所當然:"照顧四哥呀。"
胤禛嗤笑一聲:"我是懷孕了,還是坐月子?哪裡需要你照顧。"
胤禩正色道:"男子也要好好調養身體, 如今這傷……四哥必定不肯假借他人之手,四哥自己又不方便,弟弟不在身邊怎麼行?弟弟還指望八十歲時都能跟四哥親熱呢。"
胤禛薄臉一紅,斥道:"少不正經。"
胤禩依舊嘻嘻笑着,胤禛自己臉上也隱隱有着笑意。
胤禩忽而眼珠一轉, 又開始八卦他皇阿瑪和二哥, "四哥, 你說二哥是不是跟你一樣?那麼, 皇阿瑪會親自爲二哥上藥麼?"
胤禛好氣道:"你總想這些做什麼?"
胤禩呵呵笑道:"四哥難道不好奇麼?"
胤禛搖搖頭, "沒什麼好好奇的。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兄弟裡面也不只有我們和二哥他如此, 你還能將大家的相處方式一一看盡了去?"
"對,我們過我們的!"胤禩抱住胤禛,親一口,"我們這樣就挺好的。"
胤禛任由胤禩胡鬧,反正現在他倆在書房,沒有旁人。"吃過午飯,你就去吏部,這幾年正亂,你要多費些心。希望不要再出現第一世那般污七八糟的局面。"
胤禩沒奈何,知曉胤禛憂國憂民,只得答應,"四哥要等弟弟回來一起吃晚飯。"
胤禛橫他一眼,"哪天沒有你的?你可別又被小九、小十拖住,忘了回來纔是。"
胤禩嘿嘿笑着,岔開話題。說起來也奇怪,小九、小十那兩個一直沒有變化,莫非他們就不回來了?前世也是兄弟之中最晚回來的,害得他好找!
這天的行程如約進行。吃過午飯,胤禩去了吏部,晚飯之前回到雍親王府同胤禛一起用晚膳。夜裡,兩人同宿在書房。不過,這次只是單純的摟摟抱抱。
翌日,胤禛要去戶部上工。胤礽被廢去太子之位的頭一天,他就已經被康熙任命重掌戶部了。這天他的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胤禩希望他繼續修養,但他閒不住,堅持要去工作。不過,再過了一天,胤禛的身體就大好,行走亦是如常。身體恢復健康了,胤禛便想到那天提到的請旨事件,準備進宮實施。然而,康熙卻率先宣他入宮了。
這一次同在乾清宮的,仍是那些人,胤褆、胤祉、胤禵和胤禩。當然,還有康熙和他的兩個嫡子,以及目前跟承祜形影不離的弘暉。胤禛注意到胤礽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顯着病態。
胤禛見到衆人之後,向康熙請安,再依次向胤礽、承祜、胤褆和胤祉請安。而剩下的那些比他小的,又來向他請安。如此一番過後,康熙開始說話了:"今天宣你們來,是有事宣佈。"
低下的幾個兄弟一聽康熙這語氣,就知道他要說的是大事情,忙豎耳恭聽。
"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朕也不必繼續坐在這龍椅上……"衆人大驚,知道是大事情,可沒料到康熙直接說退位啊!"皇阿瑪……"衆位阿哥紛紛出聲,想要勸阻康熙。康熙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打斷他的話,"朕做了三輩子皇帝,享盡世間榮華,如今只是希望能安穩度過晚年。"歷經幾次生死離別,康熙也能安然接受自己已到遲暮的事實。瞧着低下的兒子各個眼含悲慼,同時欲言又止的模樣,康熙露出堪稱慈祥的微笑,"朕能有你們如此優秀的兒子,甚是自豪。你們只要保我大清江山盛世太平,朕即便退位,又有何遺憾?"
"皇阿瑪,兒臣胤褆/胤祉/胤禛/胤禩/胤禵願保我大清江山盛世太平!"低下的幾個阿哥一起跪地請願。坐在康熙下手的胤礽,坐在胤礽腿上的承祜和坐在康熙腿上的弘暉,也紛紛請願。
"如此甚好!"康熙欣慰,撫掌大笑。
"按照規矩,皇位應該傳給承祜,不過承祜如今年幼,難以堪此大任,鑑於承祜目前明面上的阿瑪是老四,朕便先將皇位傳給老四。"
衆人聽到此處,無不表情囧然,這就是上輩子弘曆宣稱的胤禛因子得位的由來麼?
大約康熙自己也覺得微囧,表情變了變,又想到什麼,他看着胤禛說道:"老四你可不許學老八,打算承祜八歲就讓他繼位,至少要等到承祜大婚之後你纔可以退位!"說着,他還瞥了一眼胤禩,心裡暗罵:你個不孝子,上輩子不僅想讓朕八歲繼位,還提前跑去江南遊玩,結果一去不回,害得朕七歲就登基了,錯過大把陪伴保成的年月。
"兒臣謝皇阿瑪恩典!"無論胤禛心裡想什麼,面上是恭恭敬敬地給康熙磕頭謝恩,表示一定聽話,"兒臣謹遵皇阿瑪旨意!"
其他幾個兄弟,現今志向皆或多或少不在此,何況,胤禛第一世當皇帝當得也不錯,對康熙的決定都沒有異議。當然,即便是他們有異議,又能如何?他們早明白,在康熙的眼裡只有嫡子是兒子這個事實了。
"胤褆、胤祉、胤禩、胤禵,你們也要竭力輔助胤禛,教導承祜,共創大清的太平盛世。"
"兒臣胤褆/胤祉/胤禩/胤禵謹遵皇阿瑪旨意!"衆位阿哥呼啦啦全部跪下宣誓。
康熙准許他們起身之後,胤祉請問康熙:"皇阿瑪,那大哥的圈禁是不是可以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