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克擺動操縱桿,坦克轉過一片灌木叢後,衆人就知道又走錯路了。爬在坦克頂蓋前的隆美爾不好意思的裂開嘴角,因爲是他指的路,無線電裡傳來戰友們的不滿和嘮叨。
看到那名白衣少女落地,馬克立刻踩下剎車,坦克履帶在鬆軟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坦克剛停好,隆美爾就一躍而下,跑到那名少女面前將她扶起來。好在少女沒有受傷,哆哆嗦嗦的看着隆美爾,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滿了驚恐,就像看一頭霸王龍一樣。
隆美爾的形象確實不怎麼好,帥氣的臉龐被油煙燻黑,汗味和硝煙的味道從破舊的軍裝上往外散發,背後後有一杆衝鋒槍。在這種情況下即使隆美爾再真誠也會被誤解,但他的心已經被少女所融化,那是天使的面孔,是隆美爾這一生中見過的最美好的東西,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寶貝坦克,此刻讓他放棄坦克選擇少女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
“先生,先生,請冷靜!”蒼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隆美爾的遐想,他放開扶着少女的雙手,回頭看去,只見一名老者從農場的房子裡走出來,典型的法國農民打扮,雖然害怕,但還是走出來逐漸靠近隆美爾。他的孫女每天早上都會騎一會馬,從農場到後面的小湖泊,再到遠處那片樹林,最後返回農場。只是今天當他聽到坦克轟鳴聲並躲進屋子裡時,才發覺自己的孫女還沒有回來,最不巧的是那輛德國人的坦克和少女同時出現,當坦克炮筒對準少女的時候他差點昏厥過去。
隆美爾聽不懂法語,不過他可以看明白現在的狀況。205號坦克發動機還在轟鳴,在隆美爾發出徹底安全的信號之前,馬克得時刻準備開火,尤根等人也將手放在了機槍扳機上——這段時間他們也遭遇過法國人的散兵,不排除這裡有法國士兵的情況。
因爲語言不通,隆美爾、老者、坐在地上的少女暫時僵持了幾秒,然後就聽老者用不流利的德語說道:“先生,請放過我的孫女。”
“我沒有惡意,因爲這位小姐被我們的坦克驚嚇摔落下來,我想過來看看她有沒有受傷。”隆美爾的回答讓老者鬆一口氣,雖然這名德軍士兵看起來很嚇人,但語氣中沒有絲毫傷人的意思,他還知趣的退後幾步,拉開距離以示安全。
“非常感謝,非常感謝!”老者慢慢走到少女面前,一面表示感謝一面將少女扶起來,有了爺爺在身邊,少女的心情終於沉穩一些,晶瑩的淚珠也暫時停止掉落。
看了那名少女一會,隆美爾笑着轉過頭對老者問道:“請問您怎麼稱呼?”
“愛隆,這是我的孫女艾莉婕,他的父親被徵調,母親已經去世,所以跟我住在一起。”(有沒有人記得那個法國女歌手?夢中情人啊!)
“這裡有沒有法國士兵?”沉迷於女色中的隆美爾倒是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順嘴問了一句。
“沒有,絕對沒有!”老者趕忙擺手,少女似乎也知道這個問題對於他們祖孫二人的重要性,也隨之搖搖頭,可愛的動作讓隆美爾不禁笑了起來。
他回頭擺擺手,然後馬克將坦克停在農場邊上,發動機熄火後幾人鑽了出來,拿着槍械跳下戰車,第一時間將目光對準那位少女,看到隆美爾一副豬哥的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可以借您的地方洗漱一下嗎?我們的樣子實在沒法見人。”隆美爾不好意思的默默後腦勺,笑着對那名少女問道。他得到了少女的迴應,她點點頭後隨爺爺轉身回到屋子,隆美爾等人緊跟入內,只有可憐的老幺普林茨被命令呆在外面警戒。
端着臉盆的艾莉婕感覺有什麼東西盯着自己,她順着感覺看去,那名扶起自己的年輕士兵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當兩人的目光碰觸後又立刻分開。幾分鐘後,隆美爾、約翰等人洗去臉上的風塵,少了幾分軍隊的鐵血,多了一些平凡人的氣質,在艾莉婕看來,如果沒有那身軍裝,這幾個年輕人和小鎮里老是纏着自己的小夥子沒有什麼兩樣!
“請品嚐一下我的手藝,艾莉婕可是最喜歡我做的大餐!”老者愛隆笑呵呵的走過來,在艾莉婕的幫助下將一份份食物端上來,隆美爾等人也不客氣,對於見到這些美味食物的激動並不比見到美少女差——他們實在是受夠了那些單兵口糧,黏糊糊、不鹹不甜的能叫食物嗎?
表面上非常震驚,但內心仍舊忐忑不安,愛隆看着這幾名狼吞虎嚥的德軍士兵,只希望他們吃飽喝足後就安安靜靜的離開。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孫女艾莉婕,他知道艾莉婕的美貌程度,也知道這些士兵們的道德底線,尤其是他們看艾莉婕的樣子,用“色眯眯”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單純的艾莉婕倒是放開了一些,她坐在隆美爾身旁,雙眼眨呀眨,微微歪着頭,似乎有什麼想問,又限制於淑女的身份不好開口。
“有什麼想問嗎,艾莉婕小姐?”洗過臉和頭的隆美爾露出金黃色的頭髮和帥氣的臉龐,溫暖的陽光從窗子裡照射進來,覆蓋在隆美爾身上,讓他顯得溫暖和美好。這樣的場景最能吸引情竇初開的少女,起碼對於艾莉婕是這樣的。
“哦,那個,你叫什麼名字?”艾莉婕被隆美爾的帥氣弄得臉頰通紅,忘記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停頓了幾次後纔開口問道。
隆美爾同樣停止進餐,他意識到自己粗魯的進餐會影響到自己的形象,所以故作鎮靜的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殘渣。不過這個時候約翰等人都停止用餐,咧着嘴大笑起來,嘴裡還充滿了南瓜餅和雞肉混合的食物。
很明顯隆美爾和艾莉婕互相吸引,如果沒有這該死的戰爭的話兩人會在接觸幾次後,在農場後面美麗的小湖邊約會,譜寫一曲浪漫的戀人之歌。可惜現在是戰爭,是兩個國家之見生與死的戰爭,即使艾莉婕的父親也在巴黎的預備役部隊服役。甚至她的父親會死在隆美爾的205號坦克之下,兩個年輕人很難走到一起。
愛隆不管那麼多,現在他的心思完全放在這些德軍士兵會不會獸性大發,姦淫擄掠,那樣的話纔是真正的悲劇。好在隆美爾等人還缺少征服者的自覺,或者說道德還沒有從他們的身上離開,隆美爾和艾莉婕戀戀不捨的告別,甚至互相沒有留下聯繫方式,或許二人都知道在一起的可能性太小。不過隆美爾日後的妻子確實名叫艾莉婕,一個法國姑娘。
當205號坦克終於找到大部隊時已經是一天以後,如果再不能匯合,他們的坦克將耗盡所有的燃油,隆美爾等人只能步行尋找主力部隊。找到大部隊讓人開心,但不幸的是重型坦克殲擊營早已離開,抵達巴黎外圍,現在隆美爾等人的位置時巴黎以北的塞日蓬,要想趕到巴黎還需要一天多的時間。
而根據某些軍官的說法,他們是等不到接收巴黎投降的入城儀式了,要知道第一裝甲軍重型坦克殲擊營進入巴黎可以重頭戲!這對於隆美爾的打擊不亞於和艾莉婕的離別,那對於軍人來說是最大的榮耀,巴黎,那可是法國的首都!
是的,法國駐守巴黎的部隊投降了,在隆美爾的車組尋歡問柳的這段時間戰局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德軍第二集團軍從東面逼近了巴黎,第一集團軍和第五集團軍從北面逼近巴黎,在法軍支援抵達之前,第一集團軍第一裝甲軍就攻佔了巴黎北邊的門戶柏碧妮,並從西面繞過凡爾賽宮,試圖與第二集團軍匯合幷包圍巴黎。
在這種情況下法國總統命令霞飛堅守巴黎,隨後帶領政府高層逃離巴黎,前往圖爾,在那裡呆了兩個星期後又離開抵達波爾圖,並在波爾圖宣佈建立法國臨時政府。留守巴黎的霞飛手裡只有三個軍的兵力,其中兩個軍還是後備軍,缺少重火力,巴黎附近也沒有多少永備防禦工事。
最關鍵的是,霞飛收到了巴黎市民的請願書,他們不願意讓法國的驕傲巴黎陷入炮火,最後變成廢墟。如果埃菲爾鐵塔、巴黎聖母院、香榭麗舍大街等等毀於炮火,還不如要了所有巴黎人的命,他們甚至不願意看到巴黎的一草一木受到炮火的侵襲。在霞飛還沒有做出決定之前,負責防守巴黎的步兵第三十三後備軍就宣佈放棄抵抗,向德國人交出陣地,無奈之下霞飛只能選擇投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