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終於體會到後世將元祖和光頭都稱爲“罪人”的原因,因爲此時自己做着和他們當年一樣的事,雖然對手變成了日俄兩軍加入的盟軍,但戰場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死傷的是華夏的同胞。
山東戰場上的高密之戰是首次遇到敵軍變相挾持城內平民進行防守的戰役,這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不是勸降就可以解決的。相信接下來還會不斷有這種情況發生,如果每次華軍都在城池面前躊躇不前,那戰鬥就不要打了。
爲了更廣大人民的利益,這句話真不是說說就可以的,具現之後,呂梁發現這個決定難以下達,有些心虛的他讓總參自己決定,頗有些取經我來、送死你去的意思。這是呂梁第一次試圖推卸歷史責任,當然後世不會將責任安在別人頭上,但讓基因人指揮官決定後呂梁心裡還是好受不少,然後蹲在角落裡反思自己的陰暗面。
好在此事還可以挽回,當晚呂梁回到總統府的臥室裡,向第一夫人吳月女士(本書終於再次描寫女性角色,作者君也覺得有些乾巴巴的,但就是討厭種馬流、****流。感情很重,呂梁承受不了更多!)傾訴自己的苦惱,然後讓老婆大人一巴掌扇倒在沙發上。
一項善良、聰慧的吳月都驚訝自己激烈的反應,立刻扶起呂梁,兩人無言的坐在一起,沉默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唉!”長嘆一口氣,看着有些緊張的吳月,呂梁主動開口:“是我不對,我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事業會失敗,害怕自己奮鬥的一切化爲烏有,害怕將華夏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害怕歷史將我描寫爲史上最大的反派,害怕被我害死的平民來找我算賬。”
吳月輕撫呂梁的臉龐,這個男人是自己崇拜的對象。是自己的丈夫,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原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嗤笑一聲:“固執到偏執的無神論者,也會害怕亡靈的干擾嗎?”
呂梁用近似撒嬌的語氣回了一句。然後自己都對這種語氣感到不適:“我也是人好不好,是人就會擔心害怕,害怕看到亡靈憤怒到扭曲的表情。”
“或許是覺得你無所不能,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直無私的人,聽到你推卸責任的話後反差太大。才讓我失去控制的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呂梁擺擺手,知道吳月還有話沒有說完。
“從另一個角度看,你不能讓你的手下寒心,我知道你有許多許多對你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們充斥在政府、軍隊、工廠等每一個角落,而且大部分身居要職。這件事最惡劣的影響就在於此,作爲首領,主動爲手下承擔責任是你的義務,如果你害怕。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
吳月的作用再次體現的淋漓盡致,沒有一個知心朋友,每天將自己包裝的堅硬如鐵,鋼則易折,也只有吳月,才能軟化他內心的角落,讓呂梁不至於在沉重的壓力下崩潰。
身居高位改變不了呂梁無病呻吟的本質,高密城裡的平民不會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在密集的炮火中,誤傷不可避免。儘管偵察機努力尋找每一處日軍的軍事目標。炮兵們努力使火炮的射擊更加精準,但冰冷的炮彈有時候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方向。
不知何時修建的石頭城和城門成爲一片廢墟,城門口的路障、火力點等也消失不見,第二軍從四面發動進攻。以坦克裝甲車爲先驅,步兵跟進,衝進狹小的高密縣城,巷戰隨之爆發。
大部分日軍士兵在炮擊開始前就躲進了民房,因此在炮火中倖存,他們利用窗口等位射擊點。狙擊華軍的推進。有利的是城內街道民房雜亂無章,日軍士兵可以通過狹小的街道進行轉移,民房內還有部分平民沒有離開,成爲日軍士兵最好的掩護。不利的是城內的民房大多是土質或石質房屋,並不堅固,而且民房低矮,對觀察戰局不利,部隊之間缺少有效的聯絡工具,上級軍官的指令很難準確的下達到士兵耳中。
劉福貴也有些畏首畏尾,巷戰戰術倒是訓練過,部隊也裝備着不少巷戰利器,不過日軍士兵躲在民房中射擊,華軍士兵在攻擊時發現了不少民房內被誤傷的平民,這就導致很多有效的戰術和武器無法使用。
“連長,對面民房裡大約有十幾名鬼子,一挺機槍,要想攻下很簡單,咱們的子彈都能穿透單薄的牆壁,可是害怕誤傷裡面的平民啊!”高城到七班前督戰,劉福貴趁機向連長抱怨,指着拐角處的民房和不知道怎麼打的戰友,一臉不忿的樣子。
“別bb了,剛接到命令,不顧傷亡、不惜一切代價儘快拿下高密城,這是大總統的聖旨,上面有人頂樑,咱們就放開手幹!”高城也是恨的不行,這該死的小鬼子!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顧忌太多了,精銳的士兵們立刻將手裡的傢伙向目標招呼,火箭筒、手榴彈、重機槍、散彈槍等近戰利器再次成爲克敵制勝的法寶。當日傍晚7點三十分,高密城內的戰鬥基本結束,零星的槍聲也在一個小時後徹底消失。
據統計,高密之戰華軍死傷四百零一人,殲滅日軍兩萬兩千一百人,沒有俘虜。繳獲步槍一萬九千支、機槍一百五十五挺、火炮一百零九門,不過這些武器大部分受損嚴重,華軍也沒有用繳獲的武器作戰的習慣,因此大部分運回工廠回爐。
上述數據是對外公開的,另有一份列爲絕密的文件,不過知道這個文件內容的只限制在軍方內部,而且不超過十五人。這些人都被要求籤訂最嚴格的保密協議,之後總參成立一個專門的統計小組,負責統計平民傷亡的工作,不過這個小組的三十五名成員活到五十歲的不到一半,其餘全部自殺於難以承受的自責之下。
拿下高密後第二軍休整一晚,強大的攻擊力讓青州的日軍第一軍瞠目結舌,一個師團加一個獨立旅團兩萬多人的兵力不到一天時間就被全部消滅,這樣的戰鬥力簡直難以相信。客觀存在的事實讓日本第一軍加快了撤退步伐,駐紮在青州城外各地的日軍接到緊急命令,加速向青州靠攏,並於7月19日向濟南方向撤退。
奧保鞏大將命令第二軍向淄博方向移動,構築防禦工事,接應撤退的第一軍,並擋住華軍兵鋒。不過日軍低估了機械化部隊的行軍速度,18日凌晨五點左右,華軍第二軍就從高密出發,六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只用了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上午九點,華軍前鋒就出現在濰縣縣城東側。濰縣城區附近防守的兵力只有兩個步兵大隊,能發揮多大作用還是個未知數。
震驚於華軍的進軍速度同時,日軍第一軍立刻研究逃跑路線,如果離開城區向西撤退,在野戰中,按照兩軍的最大行軍速度,還沒有進入淄博就會被華軍機械化部隊追上,失去防守地利優勢,第一軍的撤退很可能演變成潰敗。
“華軍擁有海量的汽車、裝甲車等工具,單單前鋒一個營的部隊就擁有超過三百輛,坦克、卡車拖曳的火炮應有盡有,這種軍隊超過我們太多。”第一軍軍長乃木希典中將接到偵察兵的情報後無奈的說道。
“但是依託青州城防守也不是個好辦法,這個小城沒有堅固的城牆,地勢開闊,易攻難守,而且城區內建築低矮,高密的戰鬥表明進入巷戰後失敗的更快。我認爲可以向西南方向的沂蒙山區轉移,進入臨朐後就進入複雜的山地地區,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華軍機械化部隊的推進和坦克裝甲車、火炮組成的火力優勢,最後穿過沂蒙山區回到濟南。”
“青州正好處於濰縣和淄博的中間位置,如果濰縣的部隊可以擋住華軍五個小時,我們就可以成功撤回淄博。或者抵達淄博的第二軍前出一段距離接應我們,總之要比進入山區好吧,那裡的地形對我們來說非常陌生。”
“高密的戰鬥表明濰縣的防守堅持不了那麼長時間,而且華軍完全可以繞過濰縣,直接攻擊青州方向。而且從濟南出發的第二軍來不及趕到淄博,我們就會被追上。”
最終乃木希典決定大軍折向南方,從臨朐進入山區,擺脫華軍的追捕。驚弓之鳥一般的日軍想不到,華軍驚人的行軍速度是與後勤緊密相連的,抵達濰縣後華軍的後勤補給能力就達到極限,尤其是支撐車輛前進的燃料,還需要一天時間才能運抵濰縣。也就是說日軍第一軍有足夠的時間撤回濟南,不過不知道的乃木希典只能進入沂蒙山區,在夏季的這個時候山區正值林木茂密、不時會有山洪暴發,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山區受多少罪才能走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