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歷來戰爭都是新技術的催化劑,我看這場規模空前的歐戰也必定如此,火炮同內燃機結合,即能夠獲得強大的攻擊力,還能夠有有強大的機動性,這是未來的必然趨勢,只是現在這種武器還很不成熟啊,還不足以改變戰爭的方式。”
“百里老兄目光的確敏銳,我們是後起國家,就更要在技術變革上面下功夫,只有這樣才能夠超越列強,不過這種質量的武器恐怕還不能讓法國人心甘情願的掏錢啊,還要增加可靠性!”
此時貴州方面也傳來了喜訊,劉顯世的部下被徹底擊潰,劉顯世通電下野,另外粵軍龍覲光部也被徹底擊潰,護國軍的內部隱患消除,很快兵鋒就再次指向了武漢和漢陽。
而此時段祺瑞也接到了徐樹錚的報告,在報告之中徐樹錚對四川的實力有了大量的介紹,指出北洋軍目前的狀況根本不能抗衡,而且也強調了參戰救國的觀點,讓段祺瑞儘快下定決心,拿下袁世凱,不然北洋的處境只會越發的危險。
段祺瑞也十分看重徐樹錚的意見,他也清楚徐樹錚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物,看在眼中的人物沒有多少,能夠這麼讚賞四川的行動實屬罕見,同時也說明了四川這個對手的強大,段祺瑞當即做出了判斷,開始加緊聯絡各地的實力派。
一股暗流在北京之中不斷的涌動,新華宮就是這種暗流的中心,袁世凱這位剛上任兩個月出頭的大皇帝此時老態畢露,他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妃子沒爭風吃醋,也沒有精力同列強周旋,老袁怎麼也想不明白苦心謀劃了這麼久,而且支持自己當皇帝的佔了大多數,怎麼轉眼之間就成了孤家寡人,不只是西南反對自己,就連身邊的北洋宿將也全部反對自己,效忠自己的都是一幫無能之輩,根本不堪用。
老袁奸雄一生,到了這時候老袁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走了最爲錯誤的一步棋,將一生積累的威望消耗一空,還背上了千秋罵名,明晃晃的龍袍,光燦燦的龍椅在老袁的眼中都變得猙獰可怖起來,上面的金龍似乎就要張牙舞爪將袁世凱徹底撕碎。
老袁突然感到了一陣窒息,面色潮紅,就在此時大太子袁克定和楊度一前一後來到了大殿之上,正好看到袁世凱一臉的痛苦,他們急忙叫來了醫生,好不容易讓袁世凱恢復了正常,袁克定在一邊看到老父如此光景,頓時心中就是一陣陣的發寒,老袁稱帝這位大太子沒少出力,他最渴望的就是當上太子,日後能夠承繼大寶,也君臨天下,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讓袁克定顯得十分驚恐。
老袁此時也不願意看這個兒子,而是看着楊度:“皙子先生,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麼,都和我說說吧,我都想開了,能挺住!”
楊度看到老袁一臉的悽慘,心中也是一陣陣的酸楚,“陛下,護國軍已經包圍了武昌和漢陽,兩廣的陸榮廷也發兵攻擊福建,另外孫文一系的人馬也跑到了江浙上海一帶興風作浪!”
說道這裡楊度停了下來,就見到袁世凱並沒有什麼變化,相反嘴角之上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皙子,這些都是小事情,你和我說實話吧,是不是下面那些人已經和喬宇暗通曲款,想要讓老頭子下臺啊?”
“陛下明鑑,徐樹錚已經去了重慶,據說喬宇已經答應,只要您能退位,四川就會罷兵不戰,擁護北洋統治,還會支持中央政府參加歐戰!”
“段芝泉答應了?”老袁又追問了一句,楊度點點頭:“段祺瑞已經四處聯絡北洋將領了,只怕很快就會有結果!”
“芝泉還是太嫩了,喬家三郎心機陰沉,行事極有遠見,我們這些舊式人物是比不了的,芝泉這麼下去只怕會葬送了北洋啊,不過這些都不是老夫能管得了!”袁世凱突然語氣極爲蕭索,眼望着楊度,眼神很是熱切:“皙子先生,你說我還能回到洹上村麼?我還想當一個漁夫啊!”
老袁話中的淒涼酸楚的意味幾乎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一旁的袁克定頓時心就碎了,老爹都沒有了雄心,自己這個太子不是徹底沒戲了麼。
“父皇,您千萬不要這麼說啊,還有忠於您的將士呢,武昌的張敬堯已經發來了電報,他誓與武昌城共存亡,伍祥貞,李柄之兩個混成旅也趕到了武昌,那裡足足有五萬大兵啊,在南京的馮國璋也表示會出兵支持,另外日本公使日置益幾次前來拜會,表示必要的時候日本會出兵幫助父皇,您千萬不要灰心喪氣啊!”
“孽子,給我滾出去!”袁世凱聽到兒子提到了日置益之後,頓時就怒滿胸膛,狠命的朝着袁克定的肩頭踢了一腳,將這位大太子踢出了一流滾。
“混蛋,到現在你還想着日本人,爲父今天都是日本人逼迫的,要是沒有二十一條爲父也不至於威信掃地,也不會急於稱帝,也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日本人是想處心積慮害死爲父啊,是想害了中國啊!”
北京城黑雲壓城,四川此時卻是風光一片大好,各個戰場都取得了勝利,張百麟繼任了貴州都督,貴州大半就落到了喬宇的手上,蔡鍔雖然還極力維護自己的利益,但是雲南還要仰仗四川的財力,因此蔡鍔也沒有什麼實際辦法,看樣子段祺瑞也即將答應逼迫袁世凱退位,四川馬上就要迎來一個最爲重要的發展機遇,喬宇心中的喜悅自然難以言說。
就在三天之前北線戰場又傳來好消息,劉湘與陳樹藩達成協議,四川軍隊正式接管整個漢中地區,而劉雲鴻率領的騎兵師也攻入了甘肅境內,一路高歌猛進,佔據了天水。
甘肅都督張廣建的情況萬分危急,入川一戰,張廣建的嫡系損失不小,在慌忙逃跑之中,部下多數潰散,而且由於張廣建支持袁世凱稱帝,使得他威信全失,回,族軍閥也不滿他的統治,尤其是馬安良,他的部下被張廣建當成了炮灰,巨大的傷亡讓馬安良心疼不已,不過張廣建的部下損失也很大,已經失去了對各方勢力的壓制能力,因此馬安良一面逃回甘肅,一面聯絡各方準備驅逐張廣建。
張廣建如今是如坐鍼氈,後悔不止,而且陝西和山西獨立之後,甘肅與北京的聯繫也被切斷,他也得不到北洋的支持,位置更不穩固了。
“都督,有人前來拜訪!”張廣建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前來拜訪,也有些驚訝,接過名片一看,張廣建更是大驚失色,原來名帖之上寫着四川投資公司貿易顧問周朗,竟是四川派來的人,現在雙方正在交戰,怎麼會派人去前來呢,莫不是要進行談判麼,因此張廣建急忙讓手下人把對方請進來。
周朗年紀不大,剛剛二十出頭,他是四川大學第一批學生,四川大學的地位在越來越高,工業發展,對於理工,經貿,法律之類的人才缺口越發的嚴重,這些大學生全部被當成了寶貝,還沒有畢業就已經簽訂了合同,甚至都拿到了工資,成爲了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和後世的同行迥然不同。
不過周朗在這些人之中是個例外,他只在四川大學唸了一年半,然後就主動退學,靠着不到一百塊的本錢開始幫助收購農產品,很快借着一戰的便利,財富暴漲,很快就成爲了百萬富翁,然後又同四川投資銀行合作,參與了貴州煤礦的開發,又獲利甚多,這次他也是帶着使命來到蘭州拜會張廣建。
“張都督,在下聽說您的日子不太好過,因此我才前來找你,希望給你排憂解難。”
張廣建堂堂一省大員,哪會把一個年紀輕輕的商人看在眼裡啊,何況他還上來就大言不慚的要幫助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哼,我身爲一省主宰,一切都很好,用不着你操心!”
“張都督,很快您就不是甘肅的都督了,實不相瞞護國軍認爲您是袁世凱的走狗,正要起大兵討伐甘肅呢,不只如此馬安良等人也要把您趕下去,這個寶座您坐不了多久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喬宇派來的?”
“張都督,我就是一個四川的商人,不過我能幫助你解決眼前的困境,而且還能夠保住您的位置!”
張廣建漸漸的冷靜下來,知道對方肯定是喬宇派來的了,既然喬宇願意同自己談,那就是代表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因此張廣建反倒長出了一口氣。
“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只要能接受,我就答應!”
“很簡單,這是一份甘肅開發合同,您只要簽了字,四川就會竭盡全力保住您的都督位置!”
甘肅並不是一個富裕的省份,但是甘肅對於喬宇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主要就是甘肅誘人的自然資源,甘肅的鎳礦儲量佔到了全國的百分之六十以上,鎳在軍事工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是生產高鎳合金鋼的主要原料,生產槍炮,軍艦,以及各種工業設備都離不開鎳,四川現在大量生產軍火武器,靠的就是四川力馬河鎳礦的供應,不過這個鎳礦規模太小,不足以支持軍工的進一步發展,因此將甘肅金川鎳礦拿到手中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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