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前，楊秋極爲認真的颳着鬍子，當鋒利的剃鬚刀沿着臉頰慢慢向下，輕微刺痛感讓他的皮膚毛孔都收縮起來。說心裡話，回來這麼多年每次用老式摺疊剃鬚刀他有點緊張，生怕一不小心就割破皮膚。
流點血到沒什麼，可堂堂民國總司令，一國副總統要是帶着血口子去上班，總歸是不太好。
身後苗洛裹着睡裙，咯咯笑着。笑聲中被小臂環抱撐起的兩團豐乳一個勁亂顫。“有那麼好笑嗎？要不我也留鬍子算了。”楊秋瞪了眼妻子。就搞不明白爲何從結婚開始，每次看到自己刮鬍子都要笑得那麼輕快，不習慣用大刀片刮鬍子也有錯嗎？
“不行，留了鬍子你就別上牀。”
“好大的威脅！”
爲了“幸福”楊司令無奈的繼續舉刀，對準下顎最難颳得地方比劃半天。苗洛就喜歡看他笨拙的用刀在臉上比劃來比劃去，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她發現只有此刻楊秋才最真實的，像普通男人一樣整理鬍鬚，害怕刮破臉而小心謹慎得連背都繃得直直的。
好不容易把鬍渣全部消滅，用毛巾擦擦泛青的皮膚後楊秋髮現她還站在身後，取笑道：“看，爲了滿足夫人的樂趣，我的臉皮都刮青了。”
“鬼才想看你呢。”苗洛皺皺鼻子做個鬼臉後大大方方脫下睡衣，將一絲不掛凹凸有致的胴體暴露在空氣中，慢慢開始換衣服。
什麼是好看的女人，臉蛋或者身材？其實都不是，評價一個女人除了外表外，更需要看她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細節，就比如換衣服的苗洛。她換衣服時動作很慢，或許是習武的關係每一次伸展身體總能讓楊秋感覺到節奏和韻律，無論內衣外衣都要穿戴整齊反覆檢查，時而凝眉時而嘟起紅潤的小嘴似乎發現哪裡又不太滿意。
即便是自己的枕邊人，早已熟悉她身體的每個部位，楊秋也沒放過欣賞的機會。
裸露的雙腿筆直修長，彎腰時豐腴渾圓的臀部簡直是誘人犯罪。細腰輕擺胸口隨着起伏不停晃動，薄薄的粉色圍胸上兩粒紅梅清晰可見。結婚一年來，這位出生美洲致公堂的女孩已經徹底洗去江湖兒女的風塵，由於從小就接受美國式自由文化薰陶，所以在她身上能看到很多比國內女孩更開放的地方。就比如結婚後她在楊秋面前從不會害羞自己的身體，每逢有外國客人來訪也能很輕鬆地用英語交流。在商業上天賦不算出衆，但得到指點後還是很快掌握了兩人名下的七八家大企業，也正是她幫助處理這些雜事，才讓楊秋能專注於自己的工作而不用分心。
穿好旗袍後苗洛開始挑選該配那條褲子。開縫處若隱若現如珍珠般白皙的雙腿，讓楊秋也不禁心緒飄忽，暗想要是這雙腿穿上絲襪該有多誘人？從技術和條件來看尼龍的基礎已經有了，自己是不是該找些人着重往這方面研究？早一天研究出來也算是早一刻爲天下男兒造福吧......。苗洛哪知道楊司令忽然走了神，擡起頭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雙腿，還以爲他想到了某些事情，俏臉微紅連忙岔開：“對了。呂姐姐昨天從上海發來電報，說第一筆石油專利費已經到帳，她讓我問你怎麼處理。”
一提到呂碧城，楊秋猛然清醒過來，再看苗洛卻迎上了一雙似嗔似怒的眼神，連忙撇開頭去假裝穿衣服問道：“這麼快？不是說要到15年底才能完成技術改造嗎？”…,
“墨西哥灣一家新廠建設時就採用了新技術，上月剛開始投產。呂姐姐說要想大規模收取專利費還要等一兩年呢。”
“哦。那就暫時存着吧，過幾年可能會需要一大筆現金。”
一邊說話苗洛一邊悄悄打量楊秋。夫妻這麼久她那還不清楚，看神色就知道他和那位如今名滿天下被譽爲女子楷模的“呂姐姐”有不爲人知的關係！否則她爲何會守在上海，還經常出國來回奔波？連石油公司的名字都叫“華辰”！還把賺來的錢也定時交給自己，表面上是自己丈夫應得的股份，但女人第六感卻告訴她，呂碧城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大婦，用這種辦法討好自己以便將來有機會名正言順步入楊公館。
想到這裡她心底也有些泛酸。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時代就是如此，連最近因指揮青島戰役名揚天下的蔡鍔將軍都有兩房夫人，官員中三房四房更是非常普遍，反倒是他在這方面非常節制。否則以他如今的權勢和地位只要勾勾手指，家裡房間都要被填滿，也不會任由師姐在面前晃來晃去故意裝作視而不見。其實早在嫁給楊秋後她就知道可能會有這天，就算將來師姐和那個呂姐姐真住進來也有了準備，但有件事卻讓她心裡一直疙瘩。那就是兩人結婚一年多來她的肚子至今還沒動靜，雖然從小在美國長大但國內一些事情還是知道的，生怕楊秋將來會因此而冷落自己。所以也很乖巧地佯裝未見，問道：“要那麼多現金幹嗎？呂姐姐本來還打算拿錢請美國技術員尋找你說的那個玉門油田呢。”
楊秋也知道有些事情瞞不住苗洛，何況芮瑤對自己的情愫連瞎子都能看出來，但他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件事。民八條剛剛簽署，日軍今天才剛開始撤離，東北移民、寶芬和鞍山鐵礦建設，朝鮮資源交換和包頭至庫倫鐵路等等事情都要立刻拿出章程來，所以也只能暫時先撇下這些私事，說道：“那就按照呂姑娘的辦法先投資開發玉門油田吧，現在我們嚴重缺少石油，連部隊需要都滿足不了。”
苗洛點頭輕嗯聲後，披上外衣嫣然一笑，忽然在楊秋面前翩然一轉，就像剛穿了件新衣服急於讓別人誇獎的孩子般笑道：“衣服合身嗎？”
“等忙完這陣我就好好放個長假，我們一起生個孩子。”楊秋同樣知道她的心思，摟住她深情地吻了吻臉頰。親暱的動作讓苗洛感覺身體都要化了，白了眼道：“一天到晚就想這些。”雖然嘴上說討厭，可抱着他的手臂卻越勾越緊，片刻後還仰起頭主動送上芬芳親吻在一起。
“夫人.......哎呀！”敲門來通報的喜兒小丫頭再次被不良畫面嚇得捂住臉慌忙轉身，扔下一句車子已經準備好後，便羞得不見了蹤影。
夜晚的南京總統府宴會廳內燈輝璀璨，人影接踵。爲了慶賀民八條合約簽署，並感謝軍方和外交部這段時間的辛勤工作，黎元洪特意在總統府設宴款待，名流士紳各國使節聚集一堂，談笑風生格外熱鬧。
楊秋夫婦的到來將晚宴氣氛推上了高潮，記者們更是紛紛用相機對準這對小夫妻。在明年就要再次舉行大選的前夜，早有人私下造勢說應該由楊秋接任大總統，而這個提議投在民國政治圈內也毫無波瀾，尤其是隨着這次中日戰爭大獲全勝告終，開戰時籠罩在他身上的魯莽、無知和衝動化爲一個個響亮耳光後，整個中國甚至整個亞洲都再也找不到比這個年輕人更耀眼的光環。…,
“上帝，我看到仙女了嗎？”酷愛熱鬧幾乎又是一箇中國通的漢格爾首先迎了上來，輕吻苗洛的手指後還故意裝出很嫉妒的模樣：“楊，如果年輕二十歲，我一定會向你挑戰的。”
“這樣說的話，我現在應該稱您漢格爾叔叔了嗎？”
“哈哈......。”
兩人詼諧的對話惹來四周一片笑聲，很多第一次見到楊秋的人此時纔有些明白，能在24歲成爲全中國最有權勢和地位的人物，絕非如外界傳言那樣依靠的僅僅是軍隊和武力，這一瞬間他展現出來的機智和風趣就征服了很多人，不少名門閨媛還主動往這邊靠，但在同樣光彩奪目的苗洛面前又開始自哀自怨沒早遇上這位。
矮矮胖胖的黎元洪今天特意穿了件褐色長衫，面色紅潤喜氣洋洋，見到楊秋更是跑來主動拉到邊上要員們的小圈子裡，端起酒杯敬道：“此次中日戰爭能獲勝，第一功自然是前線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這個第二功嘛......辰華你可就跑不掉了。”
“大總統過獎了，我也不過是出些小力，若沒有大總統、總理和諸位在後方調度運籌，也不會有今日的戰果，只可惜臺灣......。”楊秋停頓一下，發覺大家都挺高興也立刻改了說法：“還要再等五年才能收回。”
“五年便五年，我們這些老頭子等不了，辰華你總是能等到的。”張季直舉起酒杯，當初楊秋選擇開戰共和黨和民黨內部可沒少攻訐，所以此次獲勝後很多人都認爲兩派應該退出政府，他也動了辭職的心思。唐紹儀雖爲國社總理，贊同楊秋非常時期確保國社獨大，打壓全部反對聲專心建設國家的想法。但內心深處卻還是希望學美國互相制衡，聽到他話語裡有辭職想法，連忙說道：“季直老哥何出此言，你現在身兼數職，全國農桑都還要靠你掌舵呢。”
打壓兩黨卻又讓他們存在是楊秋自己定下的策略，所以也沒去翻老賬，笑道：“張部長老當益壯，棉鐵救國之說更是一針見血，現在河南陝西都在開展棉花種植，我們自己也可以造出紡紗機。東北的鞍山、本溪，貴州的水城和包頭今年也探出了新鐵礦，恰逢歐洲大戰正是埋頭髮展棉鐵，建設國家的大好良機，您可不能撂挑子。”
這幾句話讓張季直鬆口氣，知道他是不追究這件事了，所以呵呵笑着敬了一杯。伍廷芳見到楊秋有意放下政治糾葛，也不禁感嘆道：“副總統此言太對了！歐洲大戰已成潰爛之局，絕非短時間能結束的了了，現在全世界都在開足機器，我國雖底子薄不如歐美，但這幾年副總統提早運籌帷幄攢下了些好東西。日本現在又被趕出大陸，正是吾輩放下紛爭埋頭苦幹之良機。”
“文爵兄這句話我愛聽！”章太炎和蔡元培笑呵呵插了進來：“滿清洋務初始也是全國一片大好，後來自毀長城十之八九是因爲私利爭執，如今我們這些人也該努努力了。”
他的話引來大家的贊同，黎元洪看了眼楊秋，問道：“辰華，日本已經開始撤軍，俄國那邊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該有消息來了，東北你是怎麼打算的？”
如何經略東北楊秋也一直在思考。肥沃的土地，豐富的資源，如果能建設起來絕對能讓國家實現跨越式追趕。但問題也有很多，首先就是大戰後東北需要修生養息，而且當地治安也一直不好。日本政府此次失敗後肯定會着重加強控制朝鮮，然後繼續窺視富饒的東北大平原，所以那裡的交鋒還會持續很久很久，再加上國內農村土地問題絕非短期內就能徹底解決見效，所以俄國窮黨那套東西一旦傳到國內還是很有誘惑力。但偏偏現在自己選擇的是社會化資本主義道路，意識形態註定了未來衝突無法避免。所以想要確保東北建設就必須採用一些非常手段。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向黎元洪和唐紹儀想了想後吐出十六個字。
“中央直轄，實施軍管。移民拓荒，戍邊......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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