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有多麼強大,陸煊深有體會。前世,各種自媒體氾濫成災。無數人蜂擁而至,試圖取得輿論上的話語權。
這個時代,跟陸煊的前世不同。封建王朝之下,有些話是不可以隨便亂說的。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輿論的力量不重要。
“朝廷已經有了邸報。我們爲何還要花費者氣力,去做另一份邸報。”
“朝廷的邸報,流通範圍太小。只在官員士族階層流通。而且內容多幹癟晦澀,對於民衆而言,幾乎沒有什麼吸引力。我們要做的是一份能夠讓所有人都讀懂,都喜歡,甚至期待的報紙。”
靖安司有着龐大的文職工作人員。而事實上,並沒有那麼多的恐怖襲擊讓他們去分析。陸煊有感於這部分人力的浪費,想到了弄一份報紙的想法。
朝堂之上,想要扭轉局勢,或許只在一夜之間。因爲這個天下,少了誰都照轉。但是想要扭轉民心,就需要漫長的時間一點一點的累積。而這個累積,就在於輿論的掌控。前世我黨是幹這個起家的,陸煊縱然不懂,但是也是知道一點皮毛的。在唐朝搞輿論戰,勉強夠用了。
太子李亨對於此事不怎麼感興趣。但是李泌卻敏銳的感知到了所謂‘報紙’中,蘊含的能量。他雖然無法完全形容那種感覺,但是仍舊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彷彿這東西,蘊含了無上的權威。
報紙自然不會有所謂的權利。但是掌控輿論的人,卻能夠稱得上是無冕之王。
靖安司人手充沛,資源更是溢出。兩天之內,就印出了第一份報紙。取名爲‘大唐公報’,並開始在長安試運行。
根據陸煊的要求,靖安司給報紙做了編號。而陸煊則是毫不猶豫的吧001收入囊中。準備作爲自己的收藏品。唐朝的第一份真正面向民間的報紙,而且是第一刊,其紀念價值,簡直不要太大。
而這份報紙的一個主標題,就是靖安司跟右驍衛之前的聯手一戰。
酒館中,一名老生,正在搖頭晃腦的讀着今天剛剛發行的報紙。
“......此戰,靖安司派出旅賁營二百人。(原著中提到過,崔器的旅賁營共三百人,步騎均可),右驍衛出動四百人。與兩日前,突襲靖恭跟修正二坊。當場格殺突厥密探一百一十七人,活捉十一人。”
“嘶......”下面一羣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紛紛議論道。
“長安城內,竟然有這麼多的突厥密探!”
“沒聽前面說嘛?突厥人在西域打不過咱們大唐了。只能使些陰招,派人綁架王將軍的女兒。”
“我呸,這些突厥狼崽子,真是不要臉,有種在戰場上跟我大唐一絕勝負。”
眼見下面議論紛紛,臺上的老生輕聲咳嗽一聲。
“這裡還有......”
“快讀快讀......”下面立馬有人及時的出來捧場,扔了幾枚銅錢讓他繼續讀報紙。這些百姓,平日裡哪能接觸帶靖安司跟右驍衛聯合行動,這種‘大新聞’啊,最多就是道聽途說,知道一點皮毛。現在,時間,地點,起因,一清二楚。而且通篇使用白話講述。這麼大的瓜,頓時讓一衆酒客吃撐了。
“接下來這個事啊,可就跟我們這些老百姓有關係了。太子府在閹豬之後,又找到了一種能夠讓母雞下蛋更多的方法......你們聽我詳細的說啊......”
給太子府點聲望是必須的。甚至是這份報紙前期最重要的任務。
同時,報紙除了捧太子,就是誇李林甫。這是李泌從之前陸煊那一手中學到的經驗。我先把你捧上天,倒是要看看,你會不會拉下臉,把我這報紙給封了。
不要懷疑李林甫的能量。他真要動手,靖安司上下加起來都撐不住。但是現在,人家天天誇你,你還怎麼動手?李林甫是個好面子的人。至少明面上要維持住。否則就不會有口蜜腹劍的成語流傳了。
靖安司連出兩招,看起來小佔上風。但是陸煊知道,這個來回的強度,對於李林甫來說,就如同遊戲一般。還不到他認真的時候。不能過分的刺激,只要保持現狀就好。
陸煊並不打算現在就扳倒李林甫,沒什麼意義。李林甫是顆毒瘤,但是大唐的毒瘤多了,挖了這一顆,管不了多大作用。 他要的是給大唐動一波大手術。
在覆滅了突厥人,意圖綁架王韞秀的行動之後。靖安司的工作變得輕鬆了不少。畢竟這種國際事件,不是每天都發生的。陸煊也樂的偷懶,提前下班。
然而剛出靖安司的大門,他就眉頭一皺。隨後朝着一條小巷走過去。
小巷是死衚衕。不過陸煊並不在意,徑直的走到中間,然後站在那裡等着。不多時,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陸爺,葛老讓我給您捎句話。”
“講......”陸煊語氣低沉的說到。
“葛老說,今晚在平康坊設宴,請您賞臉。”
“不賞!”
“......額,呵呵。陸爺說笑了。葛老說了,您一定會答應的。”
“是嗎?或許是你聽錯了。”陸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傳話的小廝臉色異常的難看。但是他又不敢真做什麼。畢竟對方不是一般人,此處距離靖安司又只有一條街。借他幾個膽,也不敢翻臉。
“陸爺,您就別難爲小的了。”
“好,我不難爲你。你回去告訴葛老。如果他想要回那個人情,就親自過來找我。如果不想,那就當我不認識他。”
這種宴,自然是不能去的。陸煊不是害怕什麼。而是他能因爲一個人販子的一句話,就親自跑過去。那樣就無形中把自己至於葛老之下了。
傳話的小廝臉色難看的走了。而幾乎同一時間,右相府。李林甫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拒絕了?呵呵......那就直接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