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案件還原
“我們這是去哪?”楚天佑問道。
“去上吊的死者家裡。”瑤光道:“再勘現場。”
“我們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什麼有力的證據。門窗完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可以排除熟人作案,屍體上的勒痕成八字,沒有重複傷,脛骨前折損,是上吊而亡的特徵,而且死者皮膚上的纖維就來自他上吊的牀單纖維。死者的胃裡除了沒有消化的食物沒有檢測出其他別的成分。案宗玄辰應該給你看過了,你是不是還在懷疑什麼,比如用化學檢測不出來的東西?”楚天佑思索着說。
“去看看就知道了。”瑤光話語間車已經開進一個破舊的住宅小區,在一棟樓前停下。然後下車上樓,這是一棟四層的老房子,四個單元,死者家住在四單元頂樓二號,瑤光來到門前,用手掌正反各拍了三下門,才推開門進去,門已經腐朽了,根本鎖不上,用力一推,門就開了,根據卷宗調查結果顯示,死者是一位45歲的未婚男子,沒有其他親人,這個房子也是政府給的補貼廉租房,死者是工地的農民工,屋子裡的擺設簡單,但是很整齊乾淨,看來死者生前的生活還是很自律的。
“他就吊死在上面那條排水管道上。”楚天佑指了指客廳上面的一根管道,這種老房子,整個排水系統都在房子裡面。
瑤光擡頭看着那個管道,一縷靈識釋放出來,充斥在空間不大的房間裡,一幅畫面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死者回到家,做了一碗孜然炒麪,然後走到桌子前面吃飯,然後一邊吃一邊看手機短視屏,在他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放下手機和筷子,很僵硬的站起來,走到牀邊,拉出單人牀單,把牀單撕開,站在櫃子上把牀單綁在管道上,然後套進自己的脖子,身體往下一滑,牀單死死勒住死者的脖子,死者沒有怎麼掙扎就斷了氣。
瑤光收回靈識:“他是在吃飯的時候突然間上吊的,他吃飯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間不對勁,身體僵硬的離開桌子,然後爬上櫃子,綁好牀單,上吊自殺。”
“這很奇怪,要是他的死亡過程是這樣,那他在吃飯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做了這些事,還身體僵直,這是一種突然失去意識的行爲,或許可以說在一個時間點他被操控了意識,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楚天佑分析道。
“沒錯,確切來說是有人對他下了蠱,然後做法控制它。”瑤光解釋道。
“下蠱,那蠱會下到哪裡?”楚天佑迷惑了:“他吃的面和他的胃裡都沒有檢測出什麼,等等,在他胃液的殘渣裡發現了一顆不一樣的孜然粒,當時沒有覺得有什麼,現在你這麼一說我到想起來了。”楚天佑眼睛一亮。
“師父,前輩,是不是這個。”霍明坤已經帶着手套拿過來一個小小的孜然袋子,袋子被打開了,裡面還剩下一些孜然,瑤光放到鼻子底下輕輕一聞,嘴角露出一個冷笑:“西域草蠱。分量不重,但是足夠起效控制人的意識了。”瑤光拿出電話打給玄辰:“喂,我在吊死的死者家,你去查一下剩下四位死者生前用過的調料,尤其注意孜然粒,花椒粉,胡椒粉這種香辛料,都帶回來一點給我,還有最好找到包裝袋,我們回去集合。”瑤光掛了電話往局裡趕。
“你懷疑草蠱是被下在了調料裡。”楚天佑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西域草蠱是一種特殊的蠱草結出來的果實,有點像花種子,有一種非常淡的草味,如果混在香辛料裡,根本察覺不出來。回去看看就有答案了。”瑤光爲了趕時間直接幹了高速,十幾分鍾就回到警局,玄辰的速度也不慢,他已經帶着各種香辛料在化驗室等她了。
瑤光把所有的調料都倒出來一點,放在鼻子底下一聞:“都混進去了草蠱。”瑤光又仔細查看起來調料的包裝袋,都是出自同一個廠家,這個廠家沒聽過,應該規模不大。“玄辰,兵分三路,一路查這些調料的生產廠家,一路去查供貨地點,三路去查死者在哪裡買的這些調料。我們要找的就在這些線索裡面。”
“好,玄辰答應着就已經開始安排。瑤光走到角落裡,擡手化了幾隻螢火蟲從窗戶拋了出去,螢火蟲飛出窗外就消失不見了。有了草蠱還不行,一定會有一個祭壇,這個祭壇在生產廠家的地址的可能性比較大,讓仙家先去探探,再做決定。
下午兩點左右,玄辰風風火火的回來,這個調料廠不大,就在西山的食品加工基地裡,這家調料供貨地點不多,但是巧合的是死者家附近最近的調料店都用的這家的調料,已經跟死者家屬確認過,這些調料的確是在這幾家店買的,上吊的那家我側面打聽了,死者經常在他家買調料。這是加工廠和調料店的地址。”玄辰遞上來一張紙。瑤光拍了一個照片給翌天發了過去,然後又打了幾個字,然後就坐在凳子上:“今晚我帶大家一起去涮鍋怎麼樣。”
瑤光這句話一出,屋裡的人都大跌眼鏡,案子還沒破就聚餐,會被罵吧。
可是看着瑤光一臉的自信,這幫人誰也琢磨不透。
玄辰看着瑤光一臉莫測高深的樣子也是一頭霧水,這丫頭頭也不擡,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來看去,一邊看還一邊吶吶自語:“長出來了,這次做個什麼顏色呢。”
“前,前輩。”瑤光發呆的瞬間,一旁的霍明坤結結巴巴的指着窗外喊瑤光,臉色有些驚慌。
“別怕,自己人。”瑤光淡定的坐起來,看向窗外,輕輕一笑,呵呵,來了。
在霍明坤的眼睛裡,他看見幾道不同顏色的光從遠處凌空衝這邊飛來,一瞬間就到了眼前,然後,就看見幾個男男女女出現在瑤光的背後,其中一個美豔的女子身後還有一條雪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只見這幾位在瑤光的耳邊嘀咕了起來,他們說的話嘰裡咕嚕,瑤光也嘰裡咕嚕的回覆了幾句,這幾個人就又化成一道道光消失在藍天之下,那個美豔的女子走的時候大尾巴一甩,還回頭衝他拋了一個媚眼,驚得霍明坤目瞪口呆。
瑤光看着他嚇傻的樣子,拍拍他,“出警了,發什麼愣。”然後就笑着搖着頭往外走,而後又慢條斯理的說道:“天佑把登山墜亡的那個死者去過的調料店的老闆給我帶回來,玄辰帶着人跟我去調料廠。我們收網了。”
瑤光話音一出,所有人都在驚訝中行動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五臺警車就停在西山的調料加工廠門前,他們到的時候,翌天已經帶着人把這裡圍了起來,霍明坤一下車就驚得說不出來話,之前調料廠不大的廠房被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下,那金光如同一個金剛罩,嚴嚴實實的包裹着調料廠,剛纔那個大尾巴的美女就站在那金光旁邊,美豔女人的旁邊還站着剛纔的那幾個人,其中一個居然是一個尖臉的小腳老奶奶,還有一個白衫清秀的男子,那男子看見瑤光下車,就走了過來,確切來說是飄過來的。
“喂,小子,你看到什麼了。”中年警察拍了一下霍明坤。
“那個,那個,您還是自己問問鳳凰前輩吧,我怕說出來捱揍。”霍明坤嚥了一口口水只靜靜看着,再不說話。就見那白衫男子走到瑤光面前低語了幾句,瑤光一臉鄙夷淡淡道:“就這點道行。破門。”
那白衫男子回頭對着那幾個人道:“破門。”然後在衆人眼睛裡,兩扇大鐵門就毫無徵兆的突然間轟然倒塌。
“玄辰,天佑,帶上阿坤跟我進去,其他人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開原地,話語間瑤光手一揮,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然後就看見瑤光一行四人走了進去,工廠所有的機器都已經停了,裡面站着幾個工人模樣的人,不遠處的高臺上一位黑衣的老者,奸笑着看着瑤光:“鳳凰女神,沒想到您親自來了,小老兒有失遠迎啊。”
“我懶得跟你廢話,我還着急吃涮鍋呢。”瑤光也不理他,徑直往高臺走去,幾個工人立刻上來阻攔,被瑤光一揮手,就打飛了出去。瑤光直身飛上高臺,發現這裡果然是一個五鬼續命法陣,五個陣眼,裡面分別放着一個木頭小人,小人上面貼着的黃紙上清晰寫着五位死者的生辰八字。法陣中間一個人坐在輪椅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瑤光看清這個人後就是怒火上涌,一把就把輪椅上的人拎了起來:“沒想到時隔十年,你這雜碎還活着,當年居然沒殺了你,鬼烈,你縱容鬼宗肆意妄爲,讓我的天劍險些全軍覆沒,我犧牲了我愛人的命居然沒弄死你,你苟且偷生就罷了,居然還敢興風作浪。”瑤光一撒手把離魂扔回輪椅裡,鬼烈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整的有些發矇,看清拉扯自己的人居然是瑤光,竟然所在輪椅裡瑟瑟發抖了起來。瑤光的眼睛已經變了樣子,眼睛裡泛出晶藍色的光,她冷冷的掃了一眼這個廠房。“好啊,百鬼夜行啊。男仙動手,灰飛煙滅,一個不留。”瑤光話音剛落就,衆人就覺得眼前勁風四起,霍明坤已經驚得說不出話,只見無數道黑色的鬼魅從廠子的四面八方涌了出來,瞬間就和瑤光身後那白衫男子等人糾纏起來,瑤光一揮手,楚天佑幾人也衝上高臺,霍明坤也反應過來,一個過肩摔就把那黑衣老頭摁在地上。瑤光掐起一個指訣,陣眼裡的五個木頭小人就到了她手裡,瑤光看着黑衣老者,突然手上一用力,五個小人連同那黃紙一起化爲粉末,隨後就湮滅在瑤光掌心騰起的業火中。
“不。。。。”老者驚呼,卻無能爲力,瑤光對着法陣開始誦經,不多時,法陣的光就滅了,五個靈魂漂浮在空中。瑤光望着五個靈魂嘆了一口氣道:“五位稍等,一會會有人來接五位。”而後瑤光轉過身,任那老者趴在地上破口大罵,她不理睬,只靜靜看着高臺下面的纏鬥,這些鬼魅,都是鬼宗豢養的,根本不是自己這幾位上仙的對手,沒多久,鬼魅就被制服,霍明坤看着鬼魅一個一個跪了下來,而瑤光帶來的那幾道身影就站在鬼魅的背後,瑤光對着空中唸了一段聽不懂的文字,這些只有霍明坤這個陰陽眼能看到的場景也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我勒個去,這麼多。”玄辰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一下,就看見站在鬼魅身後的衆仙,而後和楚天佑心照不宣的對着這幾位仙家就是深深一揖:“見過衆位仙家。”
“小謝子啊,好久不見。”那小腳的老奶奶一臉慈祥的望向玄辰。
“勞您老人家掛念,小子一切都好。”玄辰恭敬的回禮。
“黃家太奶奶,您老人家還是這麼慈祥。”楚天佑在行了一個禮,然後對着每一位仙家都拜了一拜:“小子楚天佑,見過莽家太姥爺,見過胡家姐姐,見過常家哥哥,願各位前輩仙路亨通,四海揚名。”楚天佑在對着白衫男子拜下去的瞬間看見他的臉,就是一愣,而後眼眶就有點紅:“你,你,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也入了仙途?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
“隨丫頭一起叫我男仙吧,我已入仙道,不會再害怕什麼了,不用擔心,能再見到你們,我甚歡喜。”男仙笑着。
“能再見就是好的。”玄辰也是激動地不行。曾經的戰友,如今在這種情況下在見面,不知是喜還是悲。
瑤光的眼神隱去一抹哀傷:“好了,都別貧了,想喝酒來我家,還可以跟以前一樣,只是這一次就別想灌醉他了。”瑤光說完也不等衆人反應,就看向地上跪的亂七八糟的鬼魅,冷冷的道:“本尊不管你們曾經怎麼死的,也不管你們有沒有苦衷,入鬼宗者殺無赦,太姥爺,太奶奶,送他們上路。”
“小丫頭還是這麼辣手無情。”黃家太奶奶嘴上調侃着卻已經和幾位仙結起送靈法陣,這法陣不是送入輪迴,而是送入虛無,說白了就是灰飛煙滅。
“丫頭。我們走了。”黃家太奶奶衝着瑤光一擺手,幾道身影就消失不見,連同那些鬼魅也一併消失了。
瑤光轉頭走到黑衣老頭面前:“依附鬼宗,你該當何罪?”
“女神饒命,饒命。”黑衣老頭哀求着。
“你是人,我沒有權利審判,我廢了你的道行,將你的消息傳回你的師門,而你本人,自有法律審判。”瑤光擡手對着老者天靈就是一掌拍下,老者慘叫着就如同一灘爛泥趴着不動了。
“還有你,鬼烈。”瑤光走到他跟前看着他。我不審判你,你做的事自有決斷。瑤光化出一道符口中唸叨:“請判官。”符瞬間燃盡,黑臉紅衣的判官就凌空出現:“鳳凰,你召喚本官何事?”
“見過判官,這五位枉死之人望判官好生送入輪迴,給安排個好人家,至於這個傢伙,他的罪行,望判官稟告閻羅大人從嚴處置。在下拜過。”瑤光拱手一揖,而後手中出現一個紙盒子,用掌心的火焚化,“多謝判官。”那紙盒子就出現在判官手中,已經不再是一個紙盒子,而是一個聚寶匣,判官打開裡面都是金銀。
“還是這麼客氣,放心吧。”判官笑道。瑤光手中的火又焚化幾個小盒子,小盒子出現在五個魂魄手中:“帶着上路吧,來世好好地在爲人。”
“多謝女神。”五個魂魄抱着聚寶匣跟着判官走了。
“丫頭,閻羅王大人等你喝酒,別忘了赴約,這傢伙的魂,等時辰到了我來收。”判官說着就帶着五個魂魄消失了。
瑤光化出符咒打了一下鬼烈的眉心:“定魂,你無路可逃,死刑之後判官會來接你,十八層地獄還是鐵圍山,那就看閻羅怎麼判了,不過永世不得超生這是註定的。”瑤光也不看輪椅裡瑟瑟發抖的他,掠下高臺,手一揮就把那幾個工人模樣的人的靈丹收走,又幻化出一隻蝴蝶,蝴蝶載着靈丹往西方飛去。靈丹會被送回他們的師門,失去靈丹就永遠都是一個廢人。面對鬼宗,瑤光奪取靈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天佑,叫人進來,帶這幾個雜碎回警局。”瑤光揹着手心情大好:“阿坤走了,姐姐請你吃火鍋。”
“您貴庚啊,給阿坤當姐姐,你當他奶奶都綽綽有餘了。”玄辰一邊走一邊調侃。
“我樂意,怎麼地,阿坤,你樂意不。”瑤光頭也不回接着往外走。
“樂意,必須樂意,一百萬個樂意。”霍明坤手裡的黑衣老頭被同事接手後,一邊大聲應答着一邊小跑着跟上。他能不樂意麼,這鳳凰前輩明顯器重他啊,不樂意的是傻子。“前輩,您那些法術,好神奇。”
“感興趣啊,回頭姐姐教你,以後別叫前輩,叫姐姐。”瑤光笑道。
“哎,鳳凰姐,謝謝姐,您慢點,門檻。”霍明坤一副狗腿子的模樣讓楚天佑直翻白眼,自己這徒弟就這麼被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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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車鳴笛聲劃過長空,傍晚的新聞開始滾動播出着,本市連環死亡案告破,本市一家調料廠在調料兌了新研製的毒品,放進市場做隨機人體試驗,導致五位死者出現幻覺死亡,此調料廠因爲規模不大,生產調料不多,爲數不多的調料已經被警察召回銷燬,街面上已經沒有這些調料,調料廠也被警察查封,所有涉案人員全部落網,請廣大市民放心。
一家很具規模的火鍋店的VIP包廂裡,天劍行動組的所有人都開心的不亦樂乎,火鍋店經理殷勤的服務着,“瑤光姐,今天的菜品怎麼樣?”
“很好,那海鮮拼盤再來兩個。”瑤光笑着。
“有,有,管夠。。。。”火鍋店老闆立刻吩咐服務員去取。
“衆仙已歸,大供已上。”瑤光低頭看見手機上的文字,一笑,然後招呼大家:“來來來,吃吃吃。”
一時間包廂裡歡樂無限。
省廳的辦公室裡,兩個人並排站着
“這鳳凰還真是不一般。告訴我七天破案,這才兩天,完事了。”
“她就這脾氣,哎,鳳凰人呢?”
“帶着天劍聚會去了。”
“挺會享受啊。”
“可不是麼。”
兩人對望一眼,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
沒過多久,審判結果就下來了,主犯離魂等人因故意殺人,製造毒品,分銷毒品,數罪併罰,判決死刑立即執行,剩下從犯從死緩到20年量刑不等。這個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審判結果被新聞媒體公佈後,葉城市公安局門口圍了不少媒體採訪,而死者家屬也送來錦旗,賈局長笑容滿面的應對着,而天劍的衆位功臣一個一個都從後門進出,誰也不想被媒體抓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