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騅雖然陷入昏迷近十個月,但除了睡多渾身痠痛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沒有問題,各種檢查結果出來都是好的。之前還擔心吃掉多記憶球會導致喪失部分記憶,結果也沒問題。至於那隻下毒的人魚,聽說是從毒島上逃出來的叛徒,抽取血樣本後,已經被毒王抓回去處置了。
至於之前擔心遭到其他王攻擊的事,在這幾個月裡也全部解決。
毒王從別的星系把善良的那一半兵主帶回來,由亞瑟讀取他的記憶並修復受損的部分,最後不但發現修復防護罩的方法,還成功加強抗攻擊能力並擴大保護範圍。當然衝突依然不可避免,最後還是打過幾次規模比較大的戰爭,村也損失了一些人。不過由於靈魂不滅,他們並不是死去了,只是暫時沒有辦法聚成人形,被竹王裝在聚魂袋裡休養,總有一天可以回到親戚朋友愛人身邊。
這種爭鬥的次數多了,勞民傷財,見不得大家受苦的黑嘲風就想用和談的辦法解決,最壞的打算是割讓一些土地給其他幾位王。桃源鄉佔地面積比其他陸地都大,他們生活的地方不過是冰山一角,讓一點能換來安寧的話,看起來是個划算的辦法。但這個提議遭到竹王的強烈反對,他是帝王,在這方面考慮得比其他人周詳。割讓土地是對一個國家大的侮辱,如果連自己的疆土都守衛不好,那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這個觀念得到亞瑟的支持,他說從別人那讀取到的各星球歷史中,只有弱國纔會以上貢的方式換取暫時的安全,但他們的下場通常都是被大國強國吞沒。而且這些王絕不會因爲得到那麼一丁點利益就從此收手,絕對會得寸進尺。今天要一塊地,明天再要一塊,長此以往,不管桃源鄉有多麼的大,最後都會變成別人的領土,而這些渴望自由跟和平的村民只會落得無家可歸的悽慘下場。
打下去對村民的傷害大,和談又進行不下去,割地只會越來越糟,那該怎麼辦?這時候忽然想起星騅昏過去之前,曾經對他說過可以報警,有人會管這件事,便轉述給大家,說着還把放在房間的通訊器找出來。
宇宙警察會管這等閒事?一開始沒人相信,不過亞瑟卻說這個辦法可行,只是手續比較麻煩,先他們得證明自己是這片土地的所有人,得有證據。
這可難辦了,誰能拿得出土地權狀之類的書啊,不過毒王的適時歸來給大家帶來希望。因爲善兵主聽完事情的經過後,只說了一句:“這些資料兵主都辦好了,就藏在地下室裡,現在辦一個過戶手續,交給竹王即可。”
原來兵主早有先見之明,把一切手續辦理穩妥,在找到宇宙公證人員和相關部分之後,竹王成功成爲桃源鄉新的所有者。之後他們沒有一秒鐘猶豫,帶着資料報警。未經許可的侵略行爲在宇宙中是重罪,雖然地球依然屬於低明星球,但因爲上面居住了許多宇宙人,這事還是被納入管理範疇。那邊很快派出執法人員前來調查情況,並對做得過火的兩位王進行處罰。
或許是宇宙警察的干預,總之事情發展到最後,那些王個個都沒佔着便宜,只好簽訂和平友好協議,決定互不干涉。這事就這麼落幕了,值得一提的是爲了避免被警察發現,那幾天亞瑟一直躲在地下避難所,根本不敢露面。不過啞巴還是側面打聽了下,原來亞瑟的身份也不簡單,曾是複製人中最純正的大貴族,難怪能力那麼強。
“那毒王的媽媽有下落了嗎?”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不過星騅還掛念着小胖墩,那孩心眼不壞,就是鬧騰了點,希望他能早日和母親團聚。
“亞瑟本來答應和他一起去尋找,但是他是通緝犯的身份,就算喬裝打扮也可能被認出來。而我們是位面世界,不能直接前往宇宙,得先去位面城,這增加了他被抓獲的危險性,只能放棄。後來他把詳細情況共享給毒王,又分析了各種可能性,制定了好幾份尋找線,讓毒王自己去。”啞巴一口氣說了許多話,星騅有點不適應,愣愣地看他:“你聲音和以前不一樣,我差點聽不出來。”
“我也長大了,會變嗓啊,誰二十幾歲還跟小少年一個聲音。”啞巴微笑着低頭,在愛人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芽芽睡着了,你別死抱着不鬆手,我抱她回屋。放一萬個心,有人照顧他們。”
考慮到星騅畢竟是昏迷了好久的人,體力方面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就想把孩帶走,讓他好好睡。誰知他瞪起眼睛,捨不得鬆開,不但抱着小女兒還把兩個兒摟到懷裡:“我日日夜夜睡了幾天了,還叫我睡,是想要我的命啊。走開啦,我現在就想跟孩們在一起。”
“好好好,咱們一好好說會話。”居然叫他走開,啞巴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和感性的星騅不同,大兒先呆不住,知道爸爸沒有危險後,就想到外面去玩。小的那個連生死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曉得跟着哥哥跑,沒多久兩孩就沒影了,只剩貪睡的妹妹。做父親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我的寶貝,還是你最心疼爸爸,哪也不去就在這裡陪着我。多希望你永遠不要長大,一輩不嫁人,一直陪在爸爸的身邊。”
一想到女兒終有一天會長大成人,嫁做人婦,只要幻想那個離別的瞬間,星騅眼裡都是淚。啞巴笑他想多,結果自己也哭了:“不行,一想到她穿婚紗的樣,我也捨不得。不如我們去問問外公,有什麼不讓她長大的藥,我們的寶貝女兒怎麼可能交給其他臭男人!”
“多少年以後的事,兩個大男人現在就窩這哭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別想多了。”白鳳端着雞湯,跟亞瑟一起進來,看上去他們確實是好上了:“還不讓人長大,自私鬼。”
後面這句話是亞瑟吐槽的。
“剛燉的烏骨雞,我技術不好,不會做菜,只會燉雞燉排骨,你將就着吃吧。”白鳳說完,盛了一碗遞過去。
星騅看着他,想起啞巴說自己昏迷時白鳳幾乎沒閤眼,每天都在想辦法,甚至還親自染上劇毒魚人的毒來試藥,可惜那藥對他有效,對星騅無用,所以才昏迷這麼久。想到這裡心頭一暖,脫口而出一聲:“謝謝爸。”
屋裡幾個人都楞了,神色各異。白鳳是激動,啞巴是心情複雜,亞瑟則是這樣行不行啊,別把事情搞尷尬的表情。
“爸,真好喝,你以後還能給我做嗎,明天我想吃山藥燉排骨。”第一句叫出口之後,剩下的就順得多了。星騅想,只要他先邁出這一步,啞巴和父親的關係也能緩和一些。
“當然做,你想吃什麼都做。”白鳳站起來,平時除了居高臨下和傲慢之外看不到其他情緒的臉上漸漸蒙上一層紅暈。真實年齡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還害羞,足以說明他內心還是十分渴望得到孩的原諒,想被接納,能享受一家團聚的天倫之樂。所以星騅又說了些窩心的話,順便說一個人吃在沒意思,不如把大家都叫上,好好熱鬧熱鬧。
“能去爸的茅廬嗎,聽說那邊擴建得挺大,四周風景又好,孩們也有玩的地方。”在村裡聚會當然也沒問題,但是總是有外人,去白鳳那圖個情景,也給他們父製造點相處的機會:“就這麼定了,我是病人我最大,你們都聽我的。”
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就這麼把事定下來,之後才問啞巴意見:“樸寧,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張?”
“怎麼會,看到他那麼關心你,我也……”啞巴的話沒說完,因爲內心深處在動搖。知道他陷入兩難,星騅也不逼他馬上做決定,而是說我們去看看澤德吧。
見了父母,安排好女兒,兩人一起前往澤德休養的房間。門開了,小林爲難地把兩人請到門外,說裡面那個在生悶氣,兩天沒挪窩了,誰都不見,還請他們進去以後說點好話,好好勸勸。星騅伸頭看,一個鼓鼓囊囊的棉被卷在房間正中央,於是走過去,輕輕拍那團棉被:“小十九,看看我是誰。”
“星騅,我知道你醒啦。”被裡傳來悶聲。
“那你怎麼不來看我?是不是討厭我了,我可不記得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啊。”多少知道原因,但是還是要問。
“我現在可胖了,不能見人,會嚇到大家。”被又動了一下,似乎是裡面的人縮成一團造成的,帶着哭腔:“都肥成球了,可怕。”
“我們小十九是天上地下最美的人,就算胖了也是全宇宙最漂亮的人。”說着去掀被,硬拉下一點,露出澤德渾圓得像包的臉:“這那是胖啊,明明是珠圓玉潤,多可愛。”
“你也真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啞巴在旁邊臉頰抽筋,結果被星騅狠狠地瞪了一眼,教訓道:“你們這些做丈夫的根本不能體諒生育的妻,知道懷孕是件多難受的事嗎,知道生育會消耗多大的體力嗎,知道那種疼痛和付出嗎?什麼都不知道,就會看別人的身材恢復沒有,什麼玩意。爲你生兒育女,爲你忍受巨大的痛楚,不知道珍惜,還嫌別人胖,有沒有良心!”
啞巴被劈頭蓋臉一通教訓,覺得委屈了,因爲他從來沒有嫌棄過星騅的高矮胖瘦。
其實小林也沒有嫌棄澤德一下胖了十斤,就是那天揹着心肝寶貝轉圈圈的時候大踹氣,弱弱地說了句親愛的你現在有點重了,結果小十九就把自己包在棉被裡幾天不出來。
可這和他幾毛錢關係,爲什麼要吼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