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弟應該是真喜歡阿幼——二十三下樓和小女孩套近乎去了,啞巴靠在星騅身邊,看他能不能鬆口——拜託,這姑娘都跟別人滾過牀單了,算什麼天真無邪的小少女啊,少婦差不多。
“未成年和未成年摸索着探秘不爲人知的成人世界,跟大人欺負小孩能是一個意思嗎?還有,你到底有多少兄弟,少拿藉口糊弄我,今天不把身世說清楚哪也別想去!”孕夫心裡堵得慌,因爲他發現啞巴不但長得像酆樸寧,連家世也像得很,他的前夫也有三十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這重疊感讓他恐慌。
我爸年輕的時候是個牛郎,專門服侍有錢寡婦,在女人中周旋,存了一大筆錢,時機成熟後開始洗白,直到做生意發了財才完全脫離之前的生活。不過和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人數都數不清,私生子多得要命——說謊的時候,啞巴的表情特別鎮定,以至於無法從眼神中發現任何一點蹊蹺。星騅知道不該懷疑他,可是又忍不住往那個方面胡思亂想:“那你的兄弟們都不同姓?”
是啊,我姓蘇,小十九姓章,小二十三姓熊——用母親的姓不算騙人,啞巴不願用太多謊言矇蔽他的愛人,但他更不想說出真相。
“蘇什麼,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啞巴。”倒不是逼問,而是真心覺得啞巴這個稱呼不妥,既然約好試婚,總得有些兩個人之間甜甜蜜蜜的暱稱。但男人被他問得有點爲難,想了兩秒才寫下一個名字——蘇日生。
“日生?”他重複了一次,沒發現這是星字拆開來的:“朗朗上口,挺好聽的,我以後能叫你日生嗎?”
還是叫啞巴好,我都習慣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男人有點愧疚,只好用做飯爲藉口,去院子裡坐了好一會。不想傷害他,不想欺騙他,真的不想,可好不容易抓住幸福,實在害怕真相大白後會失去一切,他賭不起。那麼,就讓酆樸寧永遠消失吧,他必須以啞巴的身份活下去,這樣纔是最好的選擇……
“麻煩你去把臉弄弄,看着鬧心。”二十三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盯着他燒傷的面部,堅持了最多五秒鐘就把目光移開:“受不了,太噁心了,他們是怎麼忍受你的?”
真那麼難看?好像也就星騅和豆豆從來沒嫌棄過我,連小十九都抱怨看多了會把隔夜飯吐出來——啞巴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臉,粗糙的觸感確實有點難以接受。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鏡子面前,好好正視過自己了,因爲連他也害怕看到無數的傷痕——整容倒不是大事,馬上就能安排,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
“傻啊,你現在是死人,而酆樸寧還活着,讓十七來鬧一鬧不就什麼都解決了?星騅逃了這麼多年,肯定分不出你和十七哪個纔是真的前夫。”錦年勾住兄長的脖子:“還是說你捨不得騙他?別這樣,成大事者必不擇手段。”
說得輕鬆,十七肯?他生來就是個不受控制的定時炸彈——啞巴搖頭。
“如果我們幫他做掉老四呢。”錦年的笑總是帶着危險的氣息。
相當有誘惑力的條件,只要他們聯手,幹掉被孤立的兄長不是問題,但是啞巴不願這麼做——四哥對我有恩,我說過今生不與他爲敵,你不要害我食言。還有,不必叫十七來攪和咱們的事,反正他取代了我,製造點新聞出來給星騅看就好了。
“隨你。”錦年打了個哈欠,眼睛瞅着門外的美麗少女:“知道阿幼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一家人中最小的那個,真可愛。”
你還真看上她了?這孩子不是你的菜吧,我記得你喜歡玩女明星——兄弟的癖好他大概知道。
“燕窩魚刺吃多了也有想啃野菜的時候,不過我這次可能要認真了,沒見過那麼好玩又奔放的妞,還長得跟天仙似的。”丟下這句話,錦年把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輾轉了兩步又說:“說句心裡話,你離了那些是非也好,藏在敵人看不見的地方生根發芽,壯大到不會被摧毀,再一舉擊破防禦,取回屬於你的東西。只是真到了那時,你能放棄安逸的生活,不擇手段地報復所有參與那件事的人?”
不需要兄長的回答,他吹着口哨,繞到治療室去奚落澤德,惹得某人嗷嗷大叫,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復仇嗎?
啞巴坐在院子裡,擡頭看蔚藍的天,想起兩個月前的那個夜晚,熊熊燃燒的烈焰照亮了半邊天,他那個從沒在乎過他的母親,竟然微笑着替他去死。而他的雙胞胎弟弟眼睜睜看着他被人燒成重傷,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取代了他的位置。
一切早有預謀,只因他太信任自己的同胞兄弟,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怨不得別人,成王敗寇,只能用這四個字形容!
外人不會知道,現在活躍在商界的酆家繼承人酆樸寧其實是假冒的,那個人是啞巴的雙胞胎弟弟蘇樸寧。長相幾乎完全一樣的雙胞胎,就連名字也相同,只用不同的姓做區分,這樣的兩個孩子,只因爲出生時間相差了幾分鐘,命運大有不同。啞巴作爲兄長,成爲父親承認的三個繼承人之一,而他的弟弟就沒那麼好運了,變成了影子一般的存在。
那個孩子從小懷着恨,蜷縮在哥哥的陰影下,躲在不爲人知的角落一點點豐滿羽翼,最後借刀殺人,利用篡位心切的老大的手把啞巴害了!
可啞巴不恨他,至少沒有恨到想殺死他的地步,因爲沒有這場災難,他或許永遠都不能和星騅重逢,也見不到兩個兒子……
“大哥,澤德說想吃涼麪,但是這個點應該買不到現成的了,不如咱們自己做吧。”十九和二十三要敘舊,於是差遣小林去辦事,不過涼麪涼粉這種東西到了下午不容易買到,所以他弄了點麪條,想自己動手。啞巴不會做涼麪,也沒多大興趣,但星騅愛吃,當然要學學,洗了手便過去幫忙。
小林買回來的是剛絞出來的新鮮麪條,多加了雞蛋,韌性十足。只見他取出蒸鍋,把乾淨的紗布鋪好,再把麪條均勻攤開,用大火蒸熟,最後挑到簸箕裡晾乾,一邊用食用油均勻攪拌。動作麻利,一氣呵成。他用筷子把麪條挑散,再把電風扇搬來,調了個強風:“這個得猛吹才行,不然要黏在一起,就成麪疙瘩了。”
“在做涼麪?怎麼不叫我。”星騅睡不着,又下牀了,見啞巴和小林正在曬麪條,乾脆去湊熱鬧:“買了多少,全做了吧,反正家裡人多,不怕吃不完。”
“好嘞,正好讓大哥練練手。”小林笑着把麪條遞過去,啞巴也不推遲,按照剛纔學習的製作方法操作,不一會熱騰騰的麪條順利出鍋。星騅在旁邊看,忽然頓悟到小林無形中改了稱呼,大哥大哥的叫得順口,看來他確實是想跟澤德發展下去。想到這裡,孕夫感覺自己做了次媒人,相當有成就感,特別是腦補兩人在一起的和諧畫面,想着想着就笑了,絲毫沒注意到男人略帶醋意的臉。
你今天一直盯着小林看,我吃醋了——晚上,啞巴把兒子哄睡了,摸到星騅的房間,在不碰到他傷口的情況下把人死死摟在懷裡。
“你不覺得他們特別般配嗎?”而且很養眼。
般配也不關你的事,你看我就夠了,別的人一眼也不準看——啞巴樸過去咬他的耳朵,把小巧的耳垂含在嘴裡吸。不知是不是因爲有了試婚的約定,孕夫沒有反抗,反而默認他的行爲:“那我以後不看了,就看你。”
好肉麻——不能對孕夫下手,所以啞巴在產生衝動之前停手,調整自己略微紊亂的呼吸,並且調侃道——原來你也會說情話!
“這也算情話?”星騅擡眼,滿臉都是笑意。
從你嘴裡吐出來的字句,聽在我耳裡都是時間最美的情話——喜歡他,真的好喜歡,從一開始就對這個人有着特殊的感情,可是不能說。那些僞裝的冷漠成了堅硬的牆,把本應該心靈相通的兩人隔了千里萬里遠,這遲了七年的擁抱,真的能修成正果嗎?
“你才肉麻。”嫌熱,把大狗一樣粘着他的男人推開些:“你把錦年安排在哪了?”
旅館,別管他,那麼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顧自己——正說着,隔壁傳來些奇怪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小十九,正舒服得叫個不停。啞巴頓時黑了臉,噌地跳起來,一腳踹開客房的門。星騅怕出事,跟着去看,原以爲會看到小林,結果屋裡只有澤德和一個被折騰得快要漏氣的充·氣娃娃……
你這不守婦道的男人,念給他聽——星騅看着啞巴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寫的話,沒忍住噗一聲笑出來:“澤德,你哥說你不守婦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另一篇完結文,養成類溫馨甜文《撿來一隻獸人攻》今日限免,想看的妹子們可以戳一下,今天買不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