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要偷偷摸摸的,啞巴雖然有些不理解,還是順着星騅的意思——好,那就保密。不過你得答應我,如果合格,我真的有資格成爲你的丈夫,那就不能再瞞着大家了。到時候我要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爲我們祝福!
“嗯。”孕夫低頭,輕聲承諾:“你去看看澤德吧,弄點稀飯,他這幾天怕是要遭罪了。”
那你休息會,我先下去做飯——安頓好星騅,把水和手機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才下樓去處理弟弟的事。剛到治療室,一陣談話聲讓他停住腳步,仔細捕捉其中的對話。
“……竟然會做出那種不可原諒的事,真的對不起,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解氣,告訴我,我會盡全力贖罪!”是小林,聽上去還算誠懇,也很急切:“你別哭啊,別哭……都是我的錯……”
“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切腹,煩死了,再出現在我面前扭斷你的腦袋,把腸子扯出來甩着玩。”小十九還在氣頭上,聲音尖銳,還帶着哭腔,聽起來十分的委屈。所以當哥的立刻走進去,抓着油茶店老闆的衣領,把他拖到後院解決問題——還有臉找到家裡來,說啊,你打算怎麼辦!
“請給我幾天時間,一旦把家人都安排好了,我就以死謝罪。”小林低垂着頭,臉色蒼白,幾乎是鼓起全部的勇氣才冒出這句話。
誰要你的狗命——他要真腦子發熱去自殺,星騅那邊可不好交代,再說弄死這個人也不是他的本意。
“我願意去警察局自首,把罪行都坦白,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可以嗎?”畢竟是個剛二十歲的大男孩,沒經歷過這些,又被嚇個半死,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才恰當,只想着懲罰自己。啞巴被他愣頭青的舉動弄得直皺眉頭,不耐煩地寫下這句話——輕傷都不算,能把你抓進去關幾年?再說把這事捅出去,以後讓我家小十九怎麼做人?
酆家的兒子,就沒有被壓在底下的!
“那……澤德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直到他消氣爲止,把我當牛做馬使喚都可以。”小林嚥了咽口水,被惡鬼一樣的啞巴盯得頭皮發麻,頭昏腦脹,加上負罪感和內疚,簡直無地自容:“我是不要臉的畜生、禽獸,你們怎麼罰我都沒有怨言,不敢求原諒,只要他好起來,心裡痛快了,讓我去死都行。”
“啞巴,彆着急,讓我和他談談。”大概是聽到院子裡的響動,星騅又起來了。按說他現在應該臥牀養傷,不宜走動太多,但事情鬧成這樣,總不能不聞不問,至少得穩住形勢。
男人對孕夫的不愛惜自己和自作主張明顯感到不悅,但他不會對他表現出任何不滿,因爲老婆說的做的全都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合格的丈夫要以男妻的意願爲優先。所以他選擇信任並且迴避,把時間留給愛人和情敵,自己退到廚房去做飯。
“這事其實也不怪你。”以旁觀者的立場,下藥的才叫活該,但那人是啞巴的弟弟,情況變得複雜。怎麼說呢,大概多少有些偏袒愛人兄弟的意思,所以存在開脫之詞:“澤德年紀小,愛胡鬧,也是頭腦發熱才闖了這種禍。他給你下藥確實不對,但你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怎麼就不知道節制呢,把人傷成這樣。”
他見過那種藥,雖然能在短時間內挑起一個人的□,製造衝動,但不會讓人變成野獸。特別是□愉,足足做到天亮,根本不可能是藥力的結果。
“對不起。”在喜歡的人面前被質問爲什麼要跟另一個人上牀,無論對誰都是種殘酷的折磨,偏偏小林就做了這種事,恨不得立刻去死。他知道自己對不起澤德,又沒臉見星騅,整個人處在精神恍惚的狀態,好像立刻會崩潰似的:“不怪他,全都是我的問題,他一點錯也沒有。”
好在他還是有些擔當,沒有推卸責任,避重就輕。
“告訴我爲什麼?”他認爲剛開始可能是因爲藥物喪失理智,但持續了那麼多次,總該恢復清醒過來了,沒有停手反而繼續做肯定有原因,不能全賴在澤德下藥上。當然了,這個結論不會告訴啞巴,不然真不知道要怎麼收拾。
見他閉口不談,用沉默對抗,星騅也急了,坐到他身邊:“什麼都不說讓我怎麼幫你呢。”
“我不知道……”小林搖搖頭:“他帶了酒給我喝,然後我就……可是沒多久我就清醒了,發現他被我……我知道這是錯的,可是停不下來……當然他被我壓在牀上,和白天完全不一樣,變得好誘人……我一定是瘋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人在衝動的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纔會存在激情犯罪這種說法。當然,這並不是你就是罪人,明白嗎?”摟住這個因爲複雜情緒而混亂不已的大男孩,雖然同情他,但也無法代替受害者給予原諒和寬恕。星騅想到自己的初夜,那個非常不愉快的夜晚,前夫粗暴的行爲讓他痛了好幾天,所以他明白被強迫有多麼的難忍:“但他確實受了傷,而且很痛苦。”
“我該怎麼辦?”他擡頭,眼睛紅紅的。
“如果讓我給你意見,那麼我會說——對他負責,直到原諒你爲止。”在星騅看來,沒必要讓小林血債血償,做什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補償。反正他現在單身,澤德也單身,兩人湊一塊好了。況且小十九本來就對油茶店老闆有興趣,只不過是弄巧成拙,自己被壓而已。再說這也不是什麼惡意強·奸,當事人也該清楚爲什麼會弄成這樣,等氣過了應該就好了。
“這……”他猶豫,畢竟喜歡的人是眼前這個啊。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星騅正盤算着怎麼去做小十九的工作,讓他得饒人處且饒人,結果看到小林還在遲疑,頓時無名火起:“別讓我失望!”
連口氣都變硬了,小林自然不敢回嘴,不得不接受眼前的命運:“他肯定恨死我了,就算我願意負責,也不一定肯。”
“他答不答應是他的事,你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別管別人的想法,把自己該負擔的責任都扛起來。”說完,星騅扶着腰站起來,衝治療室擡擡下巴:“澤德現在動不了,天氣又熱,你還不去弄點清涼解暑的東西伺候着,想讓他難受死啊。”
“對,我都沒想到,這就去弄點楊梅。”現在是新鮮楊梅上市的季節,這種生津止渴的紫紅色水果滿街都是,足足有鴿子蛋那麼大,是解暑聖品。小林出門前還細心地去小十九打招呼,結果被撓了一臉,星騅在旁邊看,覺得這兩孩子其實挺般配的,於是去徵求啞巴的同意:“就是這麼回事,怎麼樣?”
啞巴原先就起了促成他們的意思,纔會讓澤德主動出擊,只可惜天不遂人願,竟然搞到上下錯位,和預想差得太大,所以這時倒也不會立刻反對。但想到弟弟是下面那個,他就很不爽。
見他不說話,孕夫繼續:“他不是也喜歡小林這種強壯的漢子?又帥又有身材,人也好。”
他是喜歡幹皮膚黝黑的漢子取樂,不是想被肌肉男幹到爬不起來——用詞十分赤·裸,讓人面紅耳赤。星騅不敢直視男人的臉,又不好太扭捏,只說:“上下有那麼重要嗎,只要喜歡對方做哪一方都不重要吧,再說感情這事本來就有個磨合期,也許他們真的適合也說不一定。”
這關係到男人的尊嚴,怎麼能讓步——啞巴搖頭,卻激怒了某人。
星騅皺眉,冷眼道:“這麼說我是個不知廉恥又沒有尊嚴的男人,不但給人壓了,還要生孩子。”
其實他知道啞巴是有口無心,根本沒有奚落人的意思,假裝生氣是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鬆口,答應小林和澤德的事。這一招果然好用,剛賭氣轉身,男人就急得一把抱住他,啊啊啊叫了半天,聲音裡全是緊張和歉意。
“爸爸,你怎麼又欺負啞巴媽媽!”兒子最近對傳統工藝有點興趣,每天都跑到做竹雕的老師傅那看稀奇,幾乎不落屋。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回來得早,一進家門就看見啞巴痛苦地抱住爸爸,頓時正義感發作,小手叉腰:“不可以欺負啞巴媽媽,豆豆不答應!”
“我哪有欺負他啊,好了,乖乖,跟爸爸說說,今天又去看雕刻了嗎。”星騅叫冤,牽着兒子的手上樓,轉身的時候對男人做了個吹鬍子瞪眼的表情,啞巴這才知道剛纔那段全是演技。這傢伙根本沒生氣,接着自己也笑了。
“好幸福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可憐我屁股都裂成兩瓣了,躺在治療室要死要活都沒人管。”澤德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了,自己去摸了一瓶水喝:“十六哥,你讓我去幫你剷除情敵,結果弄成這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要不這樣,等家裡的事情解決了,把十七送給我玩玩,我就不計較這次的事了。”
自己笨被人吃幹抹淨了,還好意思要賠償——沒出息的弟弟,跟哥撒嬌講條件倒是在行,可惜啞巴不吃這一套——星騅想撮合你跟小林,別讓他失望,但也不許再讓那個人騎到你身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星騅和啞巴的第一次的小調查:
a:肚子裡有寶寶,忍耐到生產吧
b:小心翼翼的做一次,可以的
c:先吃小十九和小林的紅燒肉解饞
d:我是素食主義者=。=||
e:其他(請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