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秋山一點事情沒有,還一臉奇怪的望着自己,唐伯鶴微微一怔,隨即釋然,輕笑道:“秋山,你可把我嚇壞了,剛纔見你站着不動,臉色大變,我還以爲你體內的‘麒麟王’元神又獸性反噬了。”唐伯鶴鬆了一口氣,長吁一聲,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唐伯鶴眉頭微微皺起,充滿憐惜的道:“爹最近一直都很忙,也沒怎麼顧得上你,等明日爹就給你去請‘奪舍師’來爲你驅除印記。”
本來一直也在爲獸性反噬而擔心的唐秋山,不知道爲什麼,此刻聽到父親要去請‘奪舍師’,唐秋山卻並沒有露出驚喜的表情,這段時日來,雖然說獸性反噬時的痛苦非人所能忍受,但不得不說,幾次在危機時刻,若不是這‘麒麟印記’恐怕還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現在要去掉這‘麒麟印記’,唐秋山竟有幾分不捨。
在他心裡矛盾的時候,他感到體內的那股暖流似乎也在散發着悲傷地氣息,在身體深處微微的顫動。
“難道你也不想離開我嗎?”在唐秋山心底,對着那道‘麒麟印記’淡淡的問道。
這一刻,他竟然也有一種痛!
見唐秋山沒有什麼反應,唐伯鶴擔心的問道:“怎麼秋山,替你除去‘麒麟印記’你不高興嗎?”
聽到唐伯鶴的話,唐秋山才注意到自己的反常,忙掩飾的乾笑兩聲,道:“沒,爹,我只是……只是覺得現在驅除‘麒麟印記’似乎太早了。”
“嗷?爲什麼?”唐伯鶴疑問道。
唐秋山鎮定下慌亂的心神,道:“可能我覺得這‘麒麟印記’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糟糕,爹,你還記得樹林間那場大戰嗎,若不是我有‘麒麟印記’,那血屍老祖恐怕沒那麼容易對付。”
聽了唐秋山的話,唐伯鶴沉吟道:“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可是,這‘麒麟印記’是福是禍,現在還說不定,一旦獸性反噬,你淪爲‘麒麟王’的傀儡肉身,那可如何是好,所以,爹不能拿你的生命來冒險啊。”
唐秋山知道,父親說的很對,站在一個父親的立場上,肯定會求穩不求險,絕不會願意拿自己孩子的性命來冒險,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唐秋山也便沒有再說什麼,手中雁翅刀一架,一笑道:“爹,我們來比試比試吧,你可不要小看了我。”
先前和唐伯鶴的比試,儘管唐秋山領悟了刀法大開大闔的要旨,但不會任何刀法,因此面對着浸YIN槍法十幾年的唐伯鶴時,唐秋山被其精妙的槍法所壓制,不能得以自由揮灑。
現在,掌握了刀法的唐秋山,決心和父親的‘火月燎原槍法’一較高低,他也對自己很有信心。心中暗道,自己的刀法能和易水寒打成平手,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要知道易水寒的修爲比自己父親也差不了多少。
“爹什麼時候小看過我家秋山啊,是秋山總是讓爹出乎意料罷了,呵呵,好,來吧!”唐伯鶴手中七星龍金槍一抖,槍身急顫,發出一聲龍吟。
龍吟之聲一落,唐伯鶴輕聲招呼“小心了!”一聲之後,金龍急吐,“嗖!”的一聲破空刺向唐秋山,激起一陣氣爆聲。
唐秋山身子一轉,刀身貼體,擋住了唐伯鶴急速的一槍,因爲單純比試招法,兩人都沒有用元氣,但速度仍然是快的恐怖,槍刀揮動都會隱隱有風雷之聲。
“爹,你也要小心了。”唐秋山回敬似的,輕聲招呼一聲之後,用出了‘冰魄輪迴刀法’的第三式——輪迴往生!
這一招是建立在‘輪迴三刀’的基礎上的變招,只見唐秋山‘啪’的一腳跺地而起,彈射一般急斬向唐伯鶴,在這過程中,唐秋山進入了刀人合一之境,速度也快的不可思議,如同一道電光急射而出。
唐伯鶴見對方來勢洶洶,不敢怠慢,槍身一個翻轉,用出了‘火月燎原槍法’中的一招——‘火月追星式’。
‘噗’的一聲,槍身烈焰熊熊燃燒,七星龍金槍附着烈焰,化爲一條火龍,以流星般的速度向唐秋山攻去,股股熱風朝唐秋山撲面而來。
火龍般的七星龍金槍以螺旋的軌跡,如同金蛇出洞,氣勢霸道的攻向唐秋山,火焰槍身前端急速旋轉着,幻化出的槍影就像一輪明月,“火月”以流光般的速度急射而來。
兩道急閃而過的鋒芒交鋒在一起,火花四射,整個房間內的空氣都劇烈震盪了一下,一連串氣爆聲四下炸開。
光芒閃動,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唐秋山的一刀被唐伯鶴的金槍抵擋住,****過來,唐秋山身子前衝之勢並未減弱,腳再次跺地,竟向唐伯鶴相反的方向急速飛起,唐伯鶴緊追不放,金槍一抖,便欲攻向唐秋山後背。
眼看唐秋山便被逼到了牆角,誰知,正在這時,異變陡生,唐秋山身子輕輕一躍,雙腳飛踏上牆身,藉着前衝之勢,‘蹬!蹬!蹬!’沿着牆面往上一陣疾奔,在牆面一半位置,雙腳一跺,反身彈射,回身攻向唐伯鶴,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他又奇思妙想地融入了‘天外飛仙’一式的精髓,‘人刀合一’化爲一線流光,朝唐伯鶴當頭砍下。
本來窮追不捨得唐伯鶴,看到唐秋山突然倒戈一擊,心頭微驚,急忙掉轉槍頭,平平的劃了一道圓弧,這一槍名叫‘月輪蕩海’,正是槍法的‘掄’字訣!
‘月輪蕩海’是採取防禦的一招,隨着槍身的一掄,一道半球形的氣罩以槍身爲半徑籠罩上了唐伯鶴前身。
‘天外飛仙’霸氣凌然的一刀,裹挾着勁風暴烈無比的轟向了‘月輪蕩海’一招形成的元氣屏障。
“轟——!”兩股巨力相撞,整個巨大的氣罩如同水面一般都泛起了漣漪,劇烈的震盪了一下,四下散開,但是唐伯鶴畢竟內氣深厚,如同海水般沉厚的氣罩產生巨大的反震力,以氣罩爲面,形成一片海水似的空氣波動向外圍盪開。
在這股劇烈反震之力的衝擊下,唐秋山刀人合一的‘天外飛仙’力道衰減,不過凌厲無比的鋒芒仍然在努力地衝擊着氣罩,力圖一舉突破。
在唐秋山的刀勢力道衰減的時候,唐伯鶴槍身一收,向後急速躍起。
槍身一收,氣罩立時消失,唐秋山的‘天外飛仙’一刀,銀光閃過,砍落下來,千鈞一髮之際,唐伯鶴的一躍正好躲開了這刀,霸道的一刀猛烈地轟在了唐伯鶴原先站的位置,轟出來一刀長長的溝壑。
五千斤巨力的一刀斬落在地上,威力的確不凡。劇烈的震動從地面傳導開來,整個屋子都被震的晃了晃。
“啪,啪,啪……”門外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掌聲。
唐伯鶴和唐秋山急忙向門外望去,見步蝶舞正邁着小碎步走進堂來,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斷地鼓着掌,聲音動聽地道:“好啊,好啊,真是好刀法!”語氣中卻帶着一點其他的意味。
不過這話在唐伯鶴父子倆聽來可就不那麼動聽了。
一看到步蝶舞,唐伯鶴父子兩個人的臉立刻嗒啦了下來,尤其是唐伯鶴心裡暗叫糟糕。
步蝶舞輕輕的走到屋門口,剛要邁步進來。
“小心!”唐秋山和唐伯鶴急忙喊道。
步蝶舞眉頭皺起,神色異樣的白了唐伯鶴父子二人一眼,然後看了眼腳下。
唐伯鶴直拍腦門,暗叫完了。
原來,步蝶舞擡起的右腳下面正是兩人剛纔打鬥時留下的一條深長的溝壑,若是一腳邁進去,恐怕就要跌個大跟頭。
唐秋山注意到步蝶舞的表情變了變,嘴角微微顫抖,似乎在強自壓制心中的怒火。
步蝶舞的沉默反而更有威力,如果她一進來破口大罵,唐伯鶴可能反而感覺會好點,現在步蝶舞一臉沉默,讓人有種天黑黑,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步蝶舞繞過堂內的那條大溝壑,表情詭異的死死盯着唐伯鶴,然後便要找張椅子坐下,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堂內已經沒有一件完整的桌椅傢俱。
步蝶舞仍然沒有說話,反而皮笑肉不笑得衝着唐伯鶴,擠出一絲可怕的笑容~,這一笑在唐伯鶴眼裡比哭還要讓他覺得恐怖。他很瞭解自己的妻子,因爲步蝶舞是當年有名的才女,心高氣傲,生氣的時候不會像別家婦女一樣破口大罵,一般都是沉默不語,然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爆發,現在她竟然罕見的衝自己一笑,他就知道這是步蝶舞生氣到極點的前兆,非得把自己活吃了不可。
在邊上,左看看右看看的唐秋山,看着這兩人,心中暗自覺得好笑,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疼愛妻子,所以有些懼內,現在正是‘母老虎’發威的時候。他見情勢不妙,生怕自己也‘惹禍上身’,衝着步蝶舞乾笑兩聲,道:“娘,你來了,我……我找……找鐵山玩去了……”一句話說道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一個字。
步蝶舞臉色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喜怒的道:“嗯,好,你去吧。”
聽到准許,唐秋山就像放了假的學生一般,拔腿就跑。
唐伯鶴望着自己兒子一溜煙的跑了,遠遠地喊道“秋山,等會,我也去……”說着,擡腿便欲追去。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站住——!”一聲高聲貝厲喝,破空而來~
步蝶舞徹底爆發了,
唐伯額被這一嗓子驚得怔住,停下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然後現出一臉諂笑的走到步蝶舞跟前,柔聲道:“咳……,夫人,叫我何事?”
這不問還好,這一問步蝶舞秀目一瞪,喝道:“何事?你還有臉說,這屋子怎麼弄得?我這是在家裡,我要不在家,你們父子還不把屋子都給拆了啊,你說,我操持這個家容易嗎我……”
唐伯鶴只得硬着頭皮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唐秋山躲過了一劫,不住的搖頭,對父親的遭遇非常同情……
他走進了夢澤山莊,一進莊,看到林長卿正在一塊青石上打坐修煉。
聽到唐秋山的腳步聲,林長卿睜開了眼睛,淡淡的道:“秋山,幾日後便是雛龍大會,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唐秋山凝聲道:“師父,徒兒一直都沒有擱下修煉,這幾日正在學習瞭解兵器。”
林長卿輕輕點了點頭,肅然道:“衡宇師尊把《武神玉卷》傳給了你,你依照上面進行訓練便可以了,上面有各種兵器的招法,你要好好研究研究,以你的資質,兩年之後必定會在兵器一道上有不凡的成就。”
聽到師父的讚美,唐秋山還給師父一個甜甜的笑,這兩年來,林長卿一直留在侯府教授唐秋山,將畢生的武學經驗都教給了他,若非林長卿的正確指導,恐怕唐秋山縱使資質再高,也會多走很多彎路,甚至耽誤最佳修煉時期。
林長卿雖然一直冷着一張臉,但是他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徒弟,有哪個名師,不希望收一個資質過人又心底善良的高徒呢?
“嗯,師父,我這幾天就全身心的鑽研《武神玉卷》。”唐秋山恭敬的答道,隨後唐秋山臉現困惑,疑問道:“可是師父啊,我該選擇哪種兵器作爲武器呢?”
“秋山,你現在最好每樣兵器都學一學,現在選擇一種兵器作爲主武器還爲時過早,等你對百家兵器都熟悉了,自然而然就會有選擇了。”林長卿撫須答道。
聽了林長卿的指點,唐秋山心中暗自佩服,果然還是師父見識高,自己能拜他爲師,真是一件幸事。的確,過早的選擇主武器,不利於將來的發展,只有當自己透徹瞭解了每種武器的特性,才能根據自己地特點來正確的選擇武器。
林長卿望着唐秋山,撫須一笑,道:“秋山,鐵山正在裡面拼命練功呢,你可不要落後了啊,呵呵。”
“嗯,師父,我去找鐵山一起練功了。”唐秋山躬身一拜,轉身走進了裡面。
本來擔心鐵山因爲打擊會受影響,還好鐵山要比他想象中更加的堅強,在唐秋山的陪伴下,鐵山已經恢復了正常。
兩人相似的遭遇,將兩人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
鐵山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能夠進入雛龍風雲榜,他認爲只要他進入雛龍風雲榜,父親鐵柳就不用再那麼辛苦了。
現在,他的父親不在了,他非但沒有放棄,這個念頭在他心中反而愈發強烈起來,他覺得這是他唯一能爲父親做的事情,他一定要辦到。
接下來的日子裡,唐秋山和鐵山一起專心修煉,鐵山將悲傷深深地埋入心底,轉化成了動力,拼命地訓練,常常獨自一人訓練到深夜,每天只睡短短地五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全用在了訓練上。
鐵山的訓練很苦,因爲他從小沒有師父指導,也沒有更好的修煉典籍,因此他的經脈並沒有在最佳的時間得到修煉,而只是修煉的最淺的外功,外功一道同樣可以打通人體四脈,只不過,因爲經脈乾涸堅硬,在內氣上不會達到很高的境界,但有一個特點,就是身體堅硬如金屬,力量很大,攻擊也更爲兇猛剛烈。
當然外功修煉因爲種種侷限,導致能夠修煉到鬥天巔峰,甚至戰天境界的寥寥無幾,整個鬥武靈域幾乎都沒有。
對人體的磨礪更加殘酷,他修煉的“鐵布衫”、“開碑掌”兩門功法,一門是修煉皮膜,增加防禦,另一門則是至剛至陽的攻擊之法,由於有林長卿在旁指點,再加上訓練的刻苦,他的進步也算是迅速。
另外,唐秋山將自己和樹林間的老頭交換得到的《大力筋魔訣》也送給了鐵山,《大力筋魔訣》本就是可以大幅度提高力量的寶典,修煉外功一道的鐵山修煉它正合適,看到《大力筋魔訣》鐵山高興地手舞足蹈,對《大力筋魔訣》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