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後咖迪爾也慢慢醒轉,他摸了摸自己肥大的腦袋,晃了晃麻袋般的身子,漸漸恢復了清醒。
“呃……我這是在哪裡?爲什麼耳朵嗡嗡的……”咖迪爾醒來初時有些莫名,周圍一片黑暗,視線模糊。
咖迪爾揉了揉眼睛,再次睜眼向四周望去,他才發現伏琴正手持鐵棍站在那裡,向着前方,他還留意到伏琴的雙腿竟在打顫,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伏琴,你也會怕成這樣啊,哈哈。”搞不清狀況的咖迪爾擡頭望向伏琴的前方。可惜,他剛剛擡起頭向茫茫黑暗深處望了一眼,便又白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剛剛,稍緩過氣來的超人特種隊們在間隙中,扔出許多支照明棒在深淵各處角落,無數道銀色光交織起來,將深淵映出了光亮,悚然映出眼前怪物的樣子!這也是咖迪爾剛醒來又被嚇昏的原因。當將一個如同來自地獄中的怪物突然置於光線下,那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和邪惡的感覺除了令人作嘔之外恐怕就是讓人昏厥了。
“咖迪爾,你醒醒……喂,你醒醒!”伏琴拼命搖晃着咖迪爾,可是再次昏厥過去就不是那麼容易醒過來的。
“不用叫醒他了,或許這樣對他來說是件好事。”牆角處受到重創的超人特種隊隊長說道,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絕望的嘆息。
伏琴摸了摸咖迪爾的鼻息,“還好,這傢伙還沒死。”伏琴慶幸道。
此刻,所有的超人特種隊隊員全都斂聲屏氣,緊張的望着對面的怪物,臉上沒了一點血色,他們多麼希望你也能像那個胖子一樣昏過去,那樣反倒死的好受些。
深淵的前方——
首先從黑暗中隱隱現出的是那雙邪惡而幽深莫測的琥珀色眼睛,讓人每看一眼都有墜落入地獄的感覺!它的頭顱和鬍鬚完全是燃燒的污濁火焰,黑氣從體內往外流溢,堅韌的腦殼兩端兩支遠遠超出頭顱長度的尖角彎曲的盤着,這種形象普通人只能在描寫地獄惡魔的畫卷上偶爾看到過。
它身上枷鎖加身,胸前一道如同城牆般大小的古舊無比的青銅角牌掛着,掛角牌的鏈子都有碗口粗。青銅角牌上用宇宙通用語言划着一行字跡。
“天罰!——背叛者的罪惡果實。”
“天罰!——背叛……”伏琴一字一頓的讀出了那行字。
“呲……吼……”
像是伏琴的話觸到了怪物的痛處,對面的怪物突然現出怒不可遏的樣子,憤怒的呲牙低吼着,尖利的獠牙暴露出來,看氣勢隨時都可能要發作。
特種隊的隊員們立時嚇得雙腿打顫,沒有一個人再敢衝上前去,相反卻不自主的倒退幾步,他們在驚怖之餘,全都埋怨的眼神瞪向伏琴,意思大概是怪他亂念,惹惱了怪物他們可全玩完!
伏琴撓了撓鼻子,知趣得沒有再繼續念下去,只念到“叛徒”兩個字便停下來。
“背叛?”那怪物說話了,低沉而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充滿憤怒。
“背叛,事實上我纔是遭到了別人的背叛!”怪物的聲音此刻像是戰鼓的雷鳴,衝擊着衆人的心臟。
“我在這裡被關押了一萬年!”怒吼聲響起,那惡魔的聲音陡然提高,彷彿來自地獄的咆哮,裹挾起強烈的衝擊波,瞬間便將蓄積體內之氣準備偷襲的超人特種隊員震出數十米遠。這一吼沒有保留力量,全部的超人特種隊隊員瞬間死亡。而整個地下深淵也頃刻坍塌崩落,無數的巨石墜落下來將超人特種隊的屍體埋在了下面。
同時,上面廢墟大廳的金屬結構也瞬間崩毀,殘鋼斷鐵迸散四濺開來,就連頂部的離子罩也被瓦解了。
場面驚天動地,奇怪的是,在伏琴的周圍似乎有一道屏障竟是將這衝擊波輕鬆的擋在了外圍。驚駭的同時,伏琴倍感神奇,十幾人暴亡,而自己的周圍竟然風平浪靜,沒有受到絲毫侵害,他隱約感覺到似乎是從腳下蔓延出的某種神聖力量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這種力量……就像一道聖潔的光芒籠罩周身,驅走了恐怖和寒冷……”
怪物直盯着伏琴,眼神裡多了幾分疑惑之色,看來也是感到驚奇,在它看來能量不過20點的普通人類怎麼可能擋下自己的地獄咆哮呢?
“咖迪爾!”伏琴回頭望去,發現咖迪爾也被埋在了茫茫的亂石中,看來凶多吉少。
“惡魔,你這個惡魔,你還我的朋友!”伏琴徹底憤怒了,將手中的鐵棍一豎,便要拼命一搏。
奇怪的是,怪物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鐵棍一下下猛戳在怪物堅硬的皮膚上,竟然連道劃痕都留不下。而怪物非但不感到疼痛,反而‘咯咯’直笑:“呼呼,好癢,好癢,再往上點,再往上……我一萬年沒洗過澡了,皮膚癢的很。”
伏琴見怪物如此調笑自己,惱羞成怒,抽起鐵棍,猛然一下戳入怪物的菊花裡……
“嘿嘿,看你還敢笑!”伏琴不無得意的道。
怪物正享受着撓癢的樂趣,突然感覺屁股下面不對勁,愣了片刻,突然一聲怪叫,疼得差點蹦起來。
拔出鐵棍的怪物,表情怪怪的看着伏琴,晃着碩大的火焰腦袋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小頑童,不過卻沒有發作,這倒着實出乎伏琴的意料。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半神之軀?你怎麼知道我的弱點在那裡!”怪物低沉而緩慢的聲音問道。
“半神之軀?我連聽都沒聽過,怎麼可能是?”伏琴一臉不屑的道。突然意識道怪物所說的弱點原來就是它的菊花,伏琴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那你剛纔怎麼能抵擋下我的地獄咆哮的,我原本以爲你不過是能量20點的小廢物,所以也沒打算你能給我解開天罰,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既然能夠抵擋得了我的地獄咆哮,那肯定能夠解開我身上的天罰!”怪物的語氣裡明顯帶着一絲期待。
“我不知道!”伏琴雙手抱胸,別過臉去,他實在不想盯着對方那張大丑臉看。
“你……”怪物剛想發作,突然想到對方可能就是能夠解救自己的人,於是只得再次耐心的問道:“你要怎麼樣才說?”
伏琴一聽自己隱然掌握了主動權,心頭有了決議。這大塊頭看來是有求於自己,於是他眼珠一轉,故作高深道:“小朋友,你要乖,你既然想讓我替你接觸天罰,你就要擺出一副求人的樣子,你這種樣子,讓我很無奈啊。”說話時候模仿長輩教訓小輩的樣子惟妙惟肖。
怪物面色很難看,想它堂堂一代魔主,竟然被眼前一個臭小子教訓,不過一聽似乎伏琴真的能夠幫他接觸天罰,仍然急切的道:“我在這裡被關押了整整一萬年,只要你能夠幫我解除天罰,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就算你想統治整個天奴星對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
“統治天奴星?”伏琴這倒從來沒想過,他想如果真的可以,他倒寧願消滅天奴星的殖民者,讓薩特人和比利人平等相處,不要再互相爭鬥不休。
“你剛纔說什麼,一萬年?你真的在這裡被關了一萬年?”伏琴突然發問。
“這還會有假,我從上古之戰的時候便被囚禁在了這顆獄星,算來已經過去了一萬年,你恐怕是我在一萬年這段時間內見到的第一個人類了。”怪物語氣冰冷的答道,眼神中燃燒着熊熊火焰,充滿了對這一萬年關押生活的憤恨。
“一萬年!”伏琴不可思議的望着這個滿身綠苔的怪物,一萬年在他的印象中漫長到幾乎無法想象,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般的深淵關押了一萬年,那是什麼滋味,這怪物的壽命又是多少?!這些都超出了伏琴的認知範圍,他從書上看到過,歷史記載中活的的最長的一位是一千歲,那也是通過修煉達到可以天璇境的煉氣士,可是眼前這隻怪物只坐牢就已是一萬年,在這隻怪物面前普通人的人生豈不是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坐穿牢底’這句話豈不是說的就是你,我想你可以去申請天奴星的吉尼斯紀錄了……”伏琴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語的表情。
“你不相信?”怪物問道。
“不是不相信,實在是不敢相信,你說你坐牢坐了一萬年,有什麼證據沒有?”伏琴心中想的不是對方是不是真的坐牢坐了一萬年,他現在想的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尋找機會逃跑,所以故意不停地扯話題。
“證據?你們人類真是可笑,凡事都要講證據,卻不知道真相從來是不依證據而存在的,好吧,你只要用你的氣感知一下這周圍的封印就明白了,這周圍的封印符文是上古時纔有的半神封印,而半神封印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消失了。”怪物的聲音沒有停止,它看着伏琴,眼睛不住閃爍着幽綠色的光芒:“上古大戰時期,我被關押之後,先知曾作出了預言,一萬年之期,天罰結束的日子宣告來臨,半神之血將會打開那萬古不滅的半神之封印,只有你才能將我放出這可惡的地牢和解除身上的天罰!”說話瞬間,伏琴留意到怪物堅韌如石的的體表閃過一層綠色的紋理,散發墨綠色的光輝,在周身散開,如同印入身體的符文般佈滿半身。
“氣?封印?”伏琴睜大眼睛道。
“怎麼,你連氣都不會使用?”怪物臉色開始轉變。
伏琴心叫糟糕,這怪物如果知道自己連氣都不會用,肯定不會再相信自己能解開它身上的天罰。沒辦法,騎虎難下,伏琴只有裝模作樣的道:“笨蛋,我還需要用氣感應嗎?我只要用我的元神稍稍動一下就馬上知曉一切,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沒撒謊,我只是故意這麼問的,考驗一下你的誠意,如果你連這麼點耐心都沒有,怎麼配讓本大人使用大威能幫你解除天罰?”
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配合上他的氣勢倒也相得益彰。
怪物望着伏琴,隱約間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熟悉的氣質,好像很久以前見過的某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伏琴大跌眼鏡,這不可一世的龐然大物竟突然晃動着碩大的屁股,朝向伏琴,身軀慢慢的匍匐下來,沉重的身軀趴落在地面,引起一陣震動,伏琴差點沒站穩跌倒在地。撅着巨大屁股的怪物,將頭埋在地面,雙手前伸,恭敬無比的請求道:“尊貴的偉大帝者血脈的傳承者,請您將我身上的天罰解除!只要您能夠幫我解除身上的天罰,我願意成爲您永遠的僕人。”
“瘋了!”伏琴心中暗罵,他不知道這怪物哪根筋不對,剛纔還耀武揚威的,不可一世,現在竟然拉着自己的褲腿要做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