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啊無非都是些風月場所裡認識的她們跟夢之幻俱樂部和朱永義有沒有什麼關係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知道她們目前都完好無損”戴曉文馬上就聽明白了鄧原的問題
鄧原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思羅莎與那些女人的共同點在於她們都是杜宏的情人不同點在於羅莎是通過夢之幻俱樂部認識的杜宏而問題所在的是羅莎死她們都沒有事鄧原想到了朱永義會不會是朱永義在有意算計杜宏?這種想法很突然也更莫名可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朱永義完全可以利用羅莎與杜宏的關係把杜宏拖入漩渦之中即便是他們本就是合作的關係但有命案在手朱永義與杜宏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羅莎無疑就是一個犧牲品鄧原認爲一定是朱永義把羅莎介紹給杜宏認識的並通過杜宏對女人胸部的愛好虐殺羅莎而把杜宏跟他拴在一起
但從朱永義的供詞來講與這個推斷又有些背道而馳在審訊的時候朱永義是非常袒護杜宏的寧願他自己去揹負沒有的罪行也要把杜宏保護在身後難道是因爲朱永義知道他自己是死有餘辜才這樣做的?好像又有些說不過去鄧原隱隱地感覺到朱永義與杜宏的關係上一定有文章存在
正在鄧原思考的時候戴曉文站了起來“鄧警官我已經耽誤你太多的時間了你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就不多耽誤你了”
鄧原這才反應過來他愣了一下沒想到戴曉文會這麼快的就要離開可看戴曉文已經有了轉身要走的意思了他也趕快站了起來說道：“戴女士再次謝謝你提供的這些證據如果我們要是有什麼疑問或者你又有新發現的話咱們隨時保持聯繫吧?”
沒想到戴曉文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鄧警官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應該不難看出我等這一天等了很長時間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其實我一直在爲自己作打算也一直在爲自己做準備工作可以說是小有成就了今天心願已了我就要着手去開始我自己的新生活了至於杜宏就隨他去吧他跟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律師會幫我完成離婚手續”
“你你是打算離開這裡?”鄧原看到截曉文點頭後又問道：“你打算一個人去哪裡呢?”
“隨便哪裡都好只要不是這裡就行”看着鄧原有些失望的表情戴曉文收起了笑容“鄧警官你真的不用再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知道的我都說了能提供的我也都拿來了而我提供的這些證據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明白除了給你爭取了一些時間外並沒有對杜宏造成足夠的威脅剩下的事情還非常艱鉅當然我相信以鄧警官的能力一定能解決好一定會讓杜宏繩之以法就這樣吧鄧警官不用送了”
戴曉文走了走得一身輕鬆鄧原沒有再繼續堅持戴曉文說得沒錯時間是爭取來了但最終的結果仍要繼續努力
也許是戴曉文的鼎立相助也許是自信瞬間回來了鄧原不再盲目急躁他找到了着手點那就是朱永義與杜宏的關係這一次鄧原把重點放在了案件的本身、以及所有人的供詞上從作案的時間順序、再到被害人的身份以及薊縣之行中所發現的問題和涉案人員各個的反應他終於找到了系列剝皮案的突破點頓覺心頭一亮
鄧原發現值得推敲的問題挺多而這些問題之間似乎又存在着矛盾的關係只要把這些問題與矛盾關係一一列舉出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首先從系列剝皮案的受害人來看除了榮靜和楊麗麗這兩個非朱永義所殺害的其它的死於朱永義之手的死者們也存在着待遇不同的問題首當其衝的就是羅莎朱永義團伙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虐殺剝皮的罪行被害人員衆多不說還被溶屍水毀屍滅跡唯獨羅莎沒被享受溶屍水的滋味而是被拋屍在外爲什麼羅莎會這麼的特殊?鄧原纔不會相信朱永義的解釋是因爲羅莎是他的貴客朱永義的貴客可不止羅莎一人那麼羅莎的特殊性就存在着不同的意味了鄧原想到了杜宏羅莎的死除了讓朱永義他自己浮出了水面外杜宏也進入了警方的視野這兩個人不是合作的關係嗎?朱永義爲什麼要如此拆杜宏的臺?而杜宏在得知了朱永義被抓後更是落井下石看來這兩個人存在着某種特殊的矛盾關係
其次就是榮靜和楊麗麗了通過審訊以及掌握的線索這兩個人根本不是朱永義所殺可朱永義爲什麼要承擔下來甚至不惜犧牲他自己?難道是爲了袒護杜宏嗎?不是他要是袒護杜宏就不會拋出羅莎了他在保護誰呢?
再次從作案時間上也似乎存在着矛盾這個矛盾點體現在了榮靜和楊麗麗以及羅莎這三個人上只有這三個人是被曝光給警方的可在時間上卻有着很大的落差竟然相隔半年多之久如果從兇手的角度考慮半年前殺死榮靜後經過半年的時間洗刷再殺死楊麗麗一時還真難讓人們把兩個案子聯想到一起去即便是兇手再作案也應該是在楊麗麗被殺的半年以後再害死羅莎纔對可爲什麼楊麗麗和羅莎的被殺時間只相差了兩天?朱永義不是殺害榮靜和楊麗麗的兇手已確認無疑那殺死這兩個人的兇手爲什麼要隔出半年多的時間呢?這裡面有什麼意義存在呢?
第四薊縣之行的暗查像是中了某人的圈套而這個某人應該就是朱永義而不是杜宏戴曉文已經分析過了杜宏把贓物收藏在家裡的意義以及羅莊村的贓點都說明了杜宏跟薊縣沒有什麼關係那應該是朱永義在認識杜宏之前所爲那麼在審訊朱永義中猜測榮靜和楊麗麗是否是夢之幻俱樂部的會員時朱永義能馬上否定並指出警方沒有時間去把俱樂部裡的每一個會員進行排查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朱永義一直掌控全局他掌握着警方的任何一個動向朱永義知道警方人員調查到了什麼程度知道警方去了薊縣甚至可以說是朱永義引警方去薊縣那裡調查的朱永義爲何如此這般呢?鄧原猜想應該是與朱永義極力想保護的人有關
第五關於裁縫的問題在去薊縣之前鄧原一直沒有或者說是不想把裁縫當個重點問題來看待可去了薊縣之後鄧原才發現裁縫似乎纔是系列剝皮案的重點在薊縣的調查中鄧原曾經一度以爲裁縫就是朱永義就連薊縣的於四和康老闆也把裁縫視爲業內的大哥大人物在審訊的時候朱永義自己也承認了他就是裁縫可在現在看來鄧原卻不這麼認爲了原因非常簡單找到裁縫的真面目似乎過於簡單了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這是不正常的
仔細回想審訊朱永義的過程鄧原根本沒指出裁縫的問題反到是朱永義自己一個勁的說他就是裁縫還大爲誇張地自我標榜一番現在想想朱永義不像是在老實交待到像是以裁縫來借題發揮朱永義爲什麼要這樣做呢?朱永義是裁縫的話根本沒必要這麼張揚表現可如果朱永義不是裁縫呢?這個想法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平白而出的裁縫的出現是因爲楊波是那個神秘跟蹤人提示給楊波的無論神秘跟蹤人的目的是什麼提示給楊波都是因爲榮靜的死可以說是榮靜的死而害牽扯出了裁縫可榮靜並不是朱永義所殺朱永義爲什麼要一口咬定他自己就是裁縫呢?難道朱永義知道裁縫是誰?或者說朱永義在利用裁縫的問題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朱永義的目的是什麼呢?還有康老闆他們爲什麼也認定朱永義就是裁縫呢?
所有的問題都被一一列了出來鄧原面對着它們冥思苦想他已經意識到了案子的關鍵在於朱永義和裁縫而杜宏可以說是不值一提表面上杜宏是有錢有勢的顯著人物可實際上他連個狗屁都不是從頭到尾都是被利用的角色可在朱永義、裁縫以及杜宏這三個人物之間如何才能把案子串聯起來呢?怎樣的串聯才能達到合情合理呢?
鄧原閉上了眼睛輕揉太陽穴以保持自己的頭腦清醒這個舉動還真有效沒一會兒他就睜開了眼睛他想到了時間次序他把所有被害人按照時間順序豎排列出每一個被害人後面都註明已知或未知的兇手以及有牽連的與案人員用裁縫這個特殊人物把所有系列剝皮案從頭到尾地反覆過了幾遍還別說還真得出了一個比較明朗化的推論雖然有些大膽但不是沒道理可言
鄧原得出的推論是：榮靜和楊麗麗是裁縫所殺或者說跟裁縫有着莫大的關係朱永義絕對不是裁縫他對裁縫似乎有着一種矛盾的關係可以用又愛又恨來形容朱永義在利用裁縫也可說是在找尋裁縫而找到裁縫的媒介就是警方杜宏呢就非常簡單了杜宏與朱永義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杜宏利用朱永義吸收資金和滿足特殊需求而朱永義則利用杜宏提供的條件頻繁作案以引出裁縫同時朱永義利用羅莎套住杜宏以備發生不測。
鄧原相信朱永義先前一直袒護杜宏的行爲就是一種假象他之所以不供出杜宏是因爲他的目標裁縫還沒出現杜宏還有可利用的價值一旦目標人物有了任何跡象朱永義會毫不猶豫地出賣杜宏。
鄧原對這個推論非常有把握也深感來之不易他感嘆之餘也讓自己稍稍有所放鬆案子查到今天這個地步可算有個說得過去的交待了裁縫這個對於剝皮案有着舉足輕重的角色終於要隆重登場了他在心裡暗暗地好奇一下這個裁縫是何許人也?長什麼樣?是怎樣的一個人?
鄧原對於自己的這種放鬆感有些自嘲既然有了進展就該快馬加鞭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他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後衝着身後的門外喊道：“都進來吧站那麼久了腿不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