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原的肺都快氣炸了他狠捶一下桌子“這他媽都是什麼狗屁報道有這樣報道的嗎?”
曾秀也看得真皺眉頭她知道一般刑事案件類的報道都是點到爲止不會敘述太多尤其像剝皮案這種涉案人員多、負面影響大的案件能壓就壓更何況案子現在並沒有破可這次媒體卻如此的失常別說是鄧原了就連她自己也是非常的惱火她對鄧原勸說道：“鄧隊你別太生氣了相信副局他們一定會處理好的不會讓媒體這麼囂張”
鄧原氣得臉色發青他沒有說話關閉了那些網頁後又打開了A市幾個知名的電視臺網頁果然這些電視臺的新聞網頁裡也有對剝皮案的報道報道的內容雖然中規中矩、並沒有誇大其詞可他們優於那些門戶網站擁有了第一手的現場視頻報道
報道頁面上方最醒目的地方是一個視頻界面需要點擊下載後才能看到下面到是幾行不多的文字報道整版報道看着內容不多但具有視覺衝擊效果處在一個觀看者的角度現場影像的報道絕對比那些文字更吸引人
鄧原點開了視頻報道他要看一看夜裡的撲查到底被拍到了什麼?
視頻畫面不是很清晰還有些晃動從拍攝的角度上看應該是處在夢之幻俱樂部正面較遠的地方是偷拍畫面很單調只是對俱樂部正面的特寫可以看到警車和隨時走動的警務人員這也難怪鄧原沒有在撲查的時候發現有記者存在他們完全是躲了起來並且這些記者們還有足夠的耐性等到了最後因爲在視頻報道的後面還出現了從俱樂部裡擡出的大劉以及被押上車的朱永義……
“真是難爲這幫做記者的了大夜裡的還都加班加點難怪被稱作是狗仔隊無孔不入”曾秀也在視頻報道上看到了自己目標挺大因爲腦袋上包了白紗布
“你不覺得這裡有什麼問題嗎?”鄧原關了所有的頁面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相信副局他們有能力扭轉局面可這次新聞事件的背後似乎存着一些問題他已經猜到是誰在操縱媒體以給警方施加壓力
“感覺到了這次媒體似乎有意在針對咱們是什麼樣的勢力可以做到這一點?”曾秀看着表情複雜的鄧原想了想“難道……是杜宏!”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鄧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剛纔副局說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了這些報道你也看到了除了市級的電臺外其它的媒體完全不按章法出牌他們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所以他們不是收了好處就是迫於某種勢力的威脅而以杜宏現在的勢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連市長秘書都能成爲他家的座上客還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
曾秀也頻頻點頭“鄧隊你說的沒錯也只有杜宏這樣的勢力才能在第一時間調動媒體來針對案子之前的幾件命案媒體似乎並沒有興趣參與進來偏偏這次查封夢之幻俱樂部時他們竟能馬上趕到我開始還奇怪呢這媒體的嗅覺也太敏銳了吧?現在想想一定是杜宏通過那三個男人知道俱樂部出事了一方面他找好了替自己頂罪的人另一方面他又通過媒體來製造混亂想用輿論來迫使咱們草率結案案子一結他杜宏就萬事大吉了!”
“萬事大吉?哼!”鄧原冷笑了起來“恐怕杜宏這次是出錯招了”
“鄧隊你是想好了對付杜宏的辦法了嗎?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聽鄧原這麼一說曾秀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期待地看着鄧原
“不我還沒有想好事情也沒想象的這麼簡單”沒想到鄧原卻搖了搖頭複雜的神情又回到了臉上“讓我想一想我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事不知道爲什麼我這心裡有些擔心”
鄧原說完就皺眉思索了起來不顧身旁滿肚子疑問的曾秀
曾秀張了幾次嘴最終沒有說話轉身離去了她不想打擾鄧原既然幫不上忙那就做些自己能做的她決定去核查組或者副局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協助的
人們常說福不雙降禍不單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結果就是讓鄧原所擔心的變成了現實
鄧原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擔心些什麼他總是覺得有些揪心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但到底是什麼他卻想不出來可能是來自於直覺也可能來自於經驗當他看到曾秀再次返回一隊辦公室時身後跟着的人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鄧原知道自己是爲何而揪心瞭如果說那些蜂擁而至的報案人鄧原可以避而不見但剝皮案的受害者家屬他卻非見不可尤其是來的這個人小芬的父親
鄧原知道老房一定是看了新聞得知女兒已經遇害了儘管這個答案老房應該早已猜到但事實真的擺在面前時任誰都無法承受尤其是小芬死得那麼慘作爲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恐怕這輩子都無法過這一關
這一關鄧原也不好過
老房比起上一次相見憔悴了許多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也許正是應了那句一夜白了頭老房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尤其是那雙瞪得如牛的眼睛上趴滿了血絲遠處都能看得格外清晰鄧原眼看着老房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這個時候他真是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言語能來安慰這個極度悲傷的父親
老房的表情越來越扭曲止不住的淚水連帶一些鼻涕劃過嘴脣滴到了身上由於過於激動身子不停地顫抖着走到鄧原的面前時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的小芬沒了……小芬沒了……”
鄧原趕忙扶住老房的身子他感覺到老房隨時都有可能因悲傷過度而暈過去曾秀也跑過來幫着鄧原一起攙扶老房想把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可騰出手的老房突然揮拳狠狠地打在了鄧原的肩膀上吼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實情?”
這一拳打得鄧原很疼疼的不是身上而是心裡實情!連他這個旁人都不能接受的實情更別說是受害人的親生父親了這個實情該怎麼說?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小芬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有難道要把那張皮拿給老房看嗎?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這一點鄧原承認自己表面上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其實內心裡也有柔軟的一面尤其是面對那些弱勢羣體面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其實他跟楊波一樣也很感性他真不忍心看到老房痛心疾首、悲傷欲絕的樣子他覺得說出實情完全是在看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點一點地走向絕望!鄧原不想自己這麼殘忍雖然現實比他想象得更加殘忍!
老房還在哭完全不顧一個男人應有的形象鄧原非常地理解老房他不會怪罪老房那打在自己身上的一拳男人也是人也需要宣泄如果能讓老房心裡好受一些他寧願多挨幾下打
鄧原強行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房架到一邊的椅子上他看着老房認真地說：“請你相信我我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成爲現在這樣”
“鄧警官你就不要再瞞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我的小……小芬沒了被害了……”老房一邊抽泣一邊繼繼續地說：“小芬被那個……夢之幻俱樂部害死了他們……他們剝皮我的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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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原看着老房紅着雙眼幾近語無倫次的訴說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曾秀眼裡也含着淚想必也在爲老房難過都是媒體乾的好事啊!鄧徹底理解了副局的這句話媒體一個信息互遞的平臺既讓人們在生活上依賴於它又讓人們有時候對它痛恨無比無論鄧原在心裡把媒體謾罵了多少遍該面對的現實還是要面對的他只能對老房安慰道：“有些媒體消息都是失真的他們爲了達到吸引人眼球的目的會無限誇大誇張的”
老房抹了把眼淚情緒稍緩了些可能他自己也知道打人不對他擡頭看着鄧原說道：“鄧隊長我知道你瞞着我也是爲了我好可我可我都已經知道了他們把人皮剝了做成各種物品還還用溶屍水……我家小芬肯定已經……”
一說到女兒老房剛剛轉緩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而鄧原和曾秀卻吃驚地互望了一眼老房是怎麼知道這些細節的呢?無論是視頻報道還是文字報道都只是在獲得的僅有的那些信息上做文章比如被抓的朱永義以及之前的幾個剝皮案只要把它們聯繫起來隨便就能編出一個精彩的故事來可諸如人皮製品還有那個溶屍水連媒體都不可能知道的東西老房是從何而知呢?
鄧原低下身子拍了拍老房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他馬上問道：“老房告訴我這些你都是從哪知道的?”
“還能哪新聞報道上唄”老房擡起頭看着鄧原不明白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你能說得具體些嗎?是哪家的新聞報道?”鄧原去過老房那裡由於老房是臨時來本市找小芬居住環境非常的簡陋連個正經的電視機都沒有他是在哪看到的新聞報道呢?
“我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老房看着一臉緊張的鄧原一時有些無措“就是在網上看到的我跟你說過的房東對我很是照顧也在幫我打聽小芬的消息昨晚房東突然找到我說在網上的什麼論壇上看到了一些新聞跟小芬工作過的夢之幻俱樂部有關我這一看才知道……”
老房後面的話鄧原沒有聽完他直起身子狠踢了一腳桌子腿該死怎麼沒有想到論壇!怪不得總覺得還有什麼事原來是這個媒體再誇張也會有一個度要是論壇的話可就真的不好說了鄧原感到很懊惱怎麼自己沒多長一個腦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