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卿其實不想搶銀子,他只是想搶吃的,這種跑長途的大車,通常要在路上走不短的時間,裡面一般備有相當多的食物,這正是裴長卿需要的。其實裴長卿從伏羌城外就一直跟着這輛大車,足足跟了好幾個時辰了,直到來到這人跡罕至之處,他才決定動手。
幾個月的逃亡生活,已經讓他學會了忍耐。
盯了好一會兒,裴長卿方纔離開灌木叢,快步往前走去,然後從路邊走到路中央,攔在大車前面,高聲叫道:“停下,停下!”
那車伕沒提防之下,差點兒把他給撞着,他趕緊止住大車前進的勢頭,對裴長卿怒罵道:“你找死哩,讓騾子踹死你個瓜慫!”
裴長卿也不生氣,只是道:“車上還有空位麼?額要坐車。”
一開口,也是地道的秦地口音。
“這是去秦州的。”車伕道:“你個瓜慫,去秦州弄啥?再說了,這是要錢地!你有錢麼?”
他見裴長卿膚色黝黑,打扮土氣,說話愣愣的,自然把他當成了附近村子的百姓,說話的時候一臉的不屑。
“額有錢!”裴長卿摸出幾個銅錢亮了亮,嘿嘿傻笑道:“額去秦州弄個活計,家裡窮的拿不出彩禮,額三十大幾了連媳婦兒都說不上!”
車伕發出一陣嘲笑,車廂裡頭也有人跟着笑,那車伕擺擺手:“上來吧!先拿錢,額看你半路上車的,少要點兒,一百個大錢!”
裴長卿兩眼一瞪:“你搶錢哩!”
論起做戲的功夫,他現在可不下於任何人。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最後以八十個大錢成交,裴長卿做出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樣子,上了車還嘟嘟囔囔的。
掀開車廂簾子進去,裴長卿掃了一眼,這車廂內頗爲寬敞,左右兩邊靠着車廂壁各自擺了一根長條凳子,從車廂頭一直通到車廂尾的那種,人們就都面對面坐着。車廂內人不多,一共只有八個,七男一女。那女的戴着面紗,裹着頭巾,看不清楚長相,看得出來,她身段兒不錯頗爲妖嬈,簡陋的粗布衣服遮擋不住火爆的身材,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她縮在一個角落裡,右邊是車廂板,左邊則坐着一個男子,兩人緊挨着,理當是兩口子。
稀奇的是,那男子比她婆娘裹得還嚴實,春天了卻還穿着大棉襖,戴着棉帽子,棉襖的領子豎起來,把臉都遮住了,瞧着是不能見一點兒風的那種。根本瞧不見這男子的長相,只看到他佝僂着腰,縮成一團,蔫蔫兒的靠在車廂壁上。
而另外幾個漢子,有的高壯,有的矮瘦,打扮不一,只是他們時不時的都把目光投向那縮在角落裡的女子,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淫*。
那女子連頭都不敢擡。
瞧見裴長卿進來,大夥兒都是看了他一眼,不過誰也沒把他放在眼裡。裴長卿隨便挑了個位子坐下,然後馬車又一次開動。
裴長卿很快就判斷出來,那女子的丈夫有病,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他上來還沒一盞茶的時間,那男的就劇烈的咳嗽了三次,他佝僂着身子,是那種簡直要把肺都給咳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裴長卿分明瞧見他捂着嘴的手帕上有血跡。女子極有耐心的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低聲安慰。
往前走了一陣兒,一個身材最高最壯的漢子忽然慢悠悠的開口了:“妹子,不是額要爲難你們,但你男人這咳法兒,額們可看不下去!他分明是有癆病,咱們坐的也不遠,你說傳上咋辦?”
那女子身子顫抖了一下,低着頭,聲音怯怯道:“對不住……”
聲音很好聽,柔柔軟軟的,讓人聽了就是心中癢癢。
見她怯懦,這幾個人膽子也大了,紛紛七嘴八舌的抱怨,那女子只是一個勁兒的忍讓道歉,急得都快哭出來了,聲音裡都帶着哭腔,她男人只是咳嗽,卻一句話也不幫她。
裴長卿冷眼旁觀,終於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幾個大老爺們兒,欺負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他身材高大,看起來長的也挺粗豪彪悍,他一說話,那幾個人就都沒音兒了,只有最開始說話的那大漢冷哼一聲。
又往前走了一陣兒,裴長卿忽然感覺馬車的方向似乎偏了一偏,然後又是一陣顛簸,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馬車卻是停了下來,然後車伕便撩開簾子衝着裡頭叫道:“都下來,都下來!”
然後又嘿嘿一笑,對那高壯漢子道:“老三,你把那娘們兒們給弄下來。”
女子已經猜到要發生什麼了,嚇得渾身哆嗦,一個勁兒的往角落裡縮着。
高壯漢子淫笑一聲,貓着腰走到車廂最深處,一把便是把她胳膊給拽住。女子尖叫一聲,她漢子似乎想說什麼,被那高壯漢子一拳砸在胸口,立刻哇的一聲,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車伕不滿道:“老三,下來再動手,沒得弄髒了老子的車。”
那老三顯然挺怕他,應了一聲,在女子的尖叫聲中把她拽了出去,然後把她男人也給扯了出來,扔到地上。那男人趴在地上咳着血,身子一抽一抽的。
裴長卿已經猜到了點兒什麼,他眉頭擰了起來,卻沒多說,只是跟其他人一起,下了車。
這裡已經下了官道,卻是一處林中空地,四周都被樹木給遮擋着,頗爲隱蔽。幾個人都是驚疑不定,不知道爲何大車會停在此處,卻唯有車伕和那喚作老三的,抱着胳膊,一臉的冷笑。
“幾位不用害怕,咱們乾的不是殺人越貨的勾當。”車伕笑着說了一句,然後指了指那跌坐在地不斷顫抖的婦人:“只不過,今日見了這小媳婦兒身段兒真個勾人,也是心裡忍不住。我們兄弟,便打算嚐嚐這娘兒們的滋味兒!放心,我們兄弟用完,人人有份兒,也省得你們報官了。”
那婦人聽了他們的話,頓時嚇得驚叫起來:“不要,求你們……”
“沒用!”車伕朝着她走去,一邊走一邊解褲子,淫笑道:“你問問這幾個兄弟,他們能放過你嗎?”
那婦人一看,果然其它幾人臉上都露出淫*之色,一聽有這等好事,都是動心了。她心中絕望,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身子一點兒一點兒往後挪着,來到自家丈夫身邊,希望這個男人可以給自己一點兒力量和安心,但可惜的是,那個男人一直趴在地上咳嗽。
這時候,裴長卿忽然開口了:“玩兒完了呢?要怎麼處置?”
老三嘿嘿一笑:“問得好!玩兒完了,當然是賣到窯子裡去了!”
裴長卿點點頭,沒再說話,
方纔裴長卿開口的那一瞬間,女人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中綻放出光芒,滿滿的都是期盼,但裴長卿只說了一句就沒再說,讓她眼神迅速的黯淡了下去,只餘下絕望。聽了老三那惡毒的話,她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終於再忍不住,蜷成一團,嚎啕大哭。
車伕已經脫了褲子,就要撲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