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瞧了,哪怕是那些女子也是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一聲:好一個清麗出塵的女子!
而那兩個喝醉的士子瞧見,卻都是眼睛一亮,就這麼光着膀子朝着兩輛馬車跑去。
這一行人正是從京城趕回秦州的聞安臣一行,他們在路上走了足足四五個月。他們是萬里四年的十一月離開的京城,而現在已經是萬曆五年的三月初了。方纔探頭向外看的正是謝韶韻,她沒想到自己只是探頭向外瞧了瞧而已,便瞧見兩個光着上身的漢子朝着自己跑過來,頓時嚇得驚叫一聲,縮回了車廂裡頭。
聞安臣正自靠在那兒眯着眼看書,正是離京的時候,曹一夔送給他的那些筆記。這些日子聞安臣每每細細揣摩,還算頗有所得,
聽謝韶韻尖叫一聲,聞安臣趕緊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謝韶韻指了指車廂外面:“你看,有,有兩個瘋漢。”
聞安臣順着她的手看去,果然便瞧見兩個光着上身的人,他們一邊朝着這邊跑,一邊還大呼小叫。聞安臣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那兩個人喝醉了,腳步有些踉蹌,歪七歪八的,的但跑的挺快,很快便到了官道上,卻是往官道中間一站,雙手一攔,攔住了聞安臣等人。
兩輛馬車上的車伕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便都停了下來。而陳季等四兄弟都已經是暗中把手伸到懷中,摸到了暗藏的兵刃上。聞安臣從馬車中探出半個身子,沉聲道:“二位,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速速閃開,莫要阻攔了我等去路。”
那兩個喝醉的士子,其中一個忽然很是娟狂的哈哈大笑一陣,斜着眼看着聞安臣,指着他道:“你算是什麼東西?趕緊給老子滾開!讓你車裡那個女子出來!”
聞安臣不動聲色,冷冷道:“你讓她出來做什麼?”
“能做什麼?還能做什麼?”
那士子哈哈大笑,道:“自然是來陪我們喝酒了!”
不遠處那李小姐聽到這句話,眼中露出一抹嫌惡。
聞安臣
一雙眼睛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眼中寒光閃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謝韶韻在旁邊瞧了,心裡一跳,聞安臣每次露出這種表情,大致就是表示他要收拾人了。
聞安臣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這兩個士子面前,低頭逼視着他們。
“那馬車之中,乃是內子。我瞧着你倆都穿着士子闌衫,似乎也是有些身份的士子讀書人,身爲讀書人,你們竟敢當中調戲別人家的妻子,簡直是羞辱了讀書人的臉面!”
聞安臣能瞧出他倆的身份,他一看官道旁邊那些正在置酒高會的一羣讀書人,更是能猜到他們在做什麼。此時心中已是恨意十足,誓要收拾這兩個人。不過在大明朝,讀書人可不是好惹的,他要收拾這兩個人,必須要給自己尋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才行。
這樣,可以免的別人跳出刺兒來,事後尋釁。
那兩人喝得實在是太多了,還不知道聞安臣已經把一頂大帽子死死的扣在了自己的頭上。其中最開始說話的那士子還衝着聞安臣罵道:“老子管你是誰,趕緊給老子滾!老子不要與你說話,老子要和那美人兒說話。”
“當真是斯文喪盡!”
聞安臣寒聲一笑,擺了擺手,衝着陳季等四人吩咐道:“掌嘴!”
“是!”
陳季四人虎喝一聲,紛紛從馬上跳下來,將那兩人擒住。
兩個喝醉酒的士子自然是紛紛掙扎,只不過他們便是沒喝醉,也不可能是陳季這四個邊軍老卒的對手,更別說此時喝醉了渾身無力,又如何掙扎的開?
陳季四人中,其中兩人抓住他倆的胳膊,將他們的胳膊擰到背後,使其無法掙扎。另外兩人,則是站在他倆面前開始扇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陳季一個大耳刮子便是扇在了之前說話的那士子的臉上。這一下用勁兒極大,那士子的左臉頓時便腫了起來,臉上一個手掌印頓時很是清晰的浮現了出來。他的臉重重的往旁邊歪了一下,嘴裡吐出一口血唾沫,其中好像還夾雜着一顆牙齒。
給打了這一下之後,他
似乎也清醒了不少,瞪着眼前的陳季,嚎叫道:“你,你竟敢打我?”
給掄了這一巴掌,他嘴似乎有些漏風,說話的時候還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
聞安臣冷笑道:“打,接着打!”
陳仲和陳季兩人,便是左右開弓,大耳刮子不斷的扇了下去,轉眼之間變已經打了十幾下,這一幕讓遠處瞧着的那些士子們一個個都是大驚失色,臉上頓時便充滿了憤怒。
之前的兩個醉酒士子攔下馬車,意圖調戲的時候,他們都是笑吟吟的看着,其中縱然有不以爲然的,卻也沒有阻止。他們也都知道,此時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因此也就是調戲兩句,說幾句葷話的事兒,斷然是不可能做出什麼事情來的。
今日能來這兒的都是自己人,難道還要斥責他們不成?
但卻沒想到,那被攔路的看來也是有些來頭的,身旁竟然帶着四名健僕,而且竟然在明知道他們是讀書人,是有功名的士子的情況下,還敢下手收拾他們。
那俊朗士子豁然站起身來,朝着聞安臣等人走來。口中高喊道:“這位兄臺,還請住手。”
聞安臣哪管他是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別管他,接着打!”
那俊朗士子被聞安臣給直接無視,頓時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高聲道:“讓你住手,沒聽見麼?”
聞安臣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聽見了,怎麼沒聽見?只不過,我憑什麼聽你的?”
那俊朗公子臉一拉,目光中露出一抹陰狠,沉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縱僕行兇,羞辱我等讀書種子!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你不要命了嗎?回去之後,本公子定要稟報知州老爺,請他着人拿你下了大獄,看看到時候是誰吃不住!”
聞安臣卻不接他的話茬子,只是冷冷一笑:“方纔他二位的行爲你也瞧見了,是麼?光天化日之下,羞辱讀書種子不對,那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他人qi子難道就對了?”
被他如此一問,俊朗公子頓時爲之語塞,竟是無話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