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接過小揚的pda,放眼一瞧全是一堆數據,問道:“這是什麼?”
小揚道:“這是我從他們公司裡找到的一些資料,許氏的產業,在許夕接手的這兩年裡,許氏的總資產瘋狂地增加,去年增長了就有一倍,到了今年,相比起他接手的時候,已經增長了有五倍之多。”
葉凡完全不知道這屏幕上的這些數字能代表這麼多的東西,不過小揚說的也足夠清楚了,只是葉凡還不知道這裡麪包含了什麼信息,只好問道:“這說明了什麼?”
小揚道:“這說明許夕真的很能幹。”
“廢話!”從小揚的口氣葉凡已經聽出他又在嘲笑自己。
小揚這才道:“我是這樣想的。兩年前,對於將財產和妹妹一人一半,許夕沒有任何意見;一年前,他也可以勉強接受;但到了現在,許氏的資產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已經是許夕一手創造出來的,將這些當作父親的遺產來平分,他已經不甘心了,所以……”
“既然是兩年前的遺囑,他老爸怎麼沒有考慮到這些,而且繼承遺產未必要十八歲吧?幹嘛非要等許妍十八歲?”這也是葉凡想不通的地方。
小揚望着他道:“懂不懂什麼叫無行爲能力人和限制行爲能力人?”
小揚搖頭。
小揚道:“以許妍現在的情況,十八歲前她都屬於限制行爲能力人。依照繼承法,她的繼承權會由法定代理人代爲行使。許家的情況,除了許夕,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來行使這個權力,也許他們的父親就是想到了這點,擔心許夕在代理的過程中做什麼手腳,所以立了這樣一份遺囑。至於許夕可以在兩年的時間讓許氏的資產增長五倍,這樣的事大概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內吧!而且他大概更想不到,許夕會這麼絕,爲奪資產居然會想要親妹妹的命。”
“如果是要命,早就可以奪走了,但兩次的出手,看起來都像是綁架啊!而且,這個時間許夕偏偏又請來咱們‘黃昏’的人,這是爲什麼?”葉凡的想不通的地方還有很多。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你總聽說過吧?”小揚淡淡地道。
葉凡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小揚道:“許夕這次怎麼會突然要受保護,原因並沒有向我們交待的十分清楚。大概是說因爲許氏集團強行收購了某家公司,那老闆已無力抵抗,於是扔下狠話要給許夕點顏色看。這話也許是有,但意思未必就是要來搞殺人放火之類的勾當。不過許夕抓住話柄行事,這時候跑來找他麻煩的,大多都會被推到那邊人的身上。不過我估計這些人都是他自己找回來做戲的,假意要收拾許夕,但看無機可乘,於是乘機綁走許夕的妹妹進行勒索。許夕爲了妹妹的安全,順從地交納了鉅額的贖金,但歹徒窮兇極惡,收到贖金後不守信用而撕票。這時的許夕呢,最多也就被警方當作‘未與警方合作,導致惡劣後果’的反面教材,對他關心妹妹的形象絲毫無損,而那筆贖金,轉一圈回來還是回他口袋,最多也就是去掉點佣金。沒準他再來個殺人滅口,這點佣金也省了!更重要的是,許妍這筆沒來及繼承的財產,自然而然就歸到他的名下了。”
小揚所說已經讓葉凡有些義憤填膺了,但隨即冷靜下來後,又想到一個問題:“這件事,似乎未必要急在這個時間做啊?”
小揚道:“兩個原因,首先,突然有人出現說‘要給許夕點顏色看’,這是一個機會;其二,如果等到許妍十八歲以後,他固然有機會除去許妍,正常情況許妍的財產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繼承,但你別忘了,也許許妍會立下遺囑,你看你倆現在關係不錯,萬一她立遺囑,把錢全給了你,那許夕不是白忙了?而現在,許妍還屬於限制行爲能力人,就算寫了什麼遺囑,也是無效的。許夕要搶在許妍十八歲之前除掉她,更準確點說,是搶在她立下一份合法遺囑之前下手。”
“十八歲就立遺囑?”葉凡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
小揚道:“普通人當然不可能了,但許家是什麼身分,許妍手將繼承的又是多少財產?這樣的人,自然會有私人律師在第一時間提醒她防範於未然,第一時間把這種東西處理好!”
“許夕這個傢伙,真是衣冠禽獸啊!”葉凡聽了小揚的分析,更想到早上許妍提到自己哥哥時那自豪的表情,怒火已經忍不住冒上來了。
小揚卻還是很冷靜,朝葉凡勾勾手指道:“喂,把我的pda還給我,我知道你們練術的有個叫什麼‘破’的玩藝,可以用氣息把東西弄碎。我看你情緒不穩,別把我的pda給‘破’了。”葉凡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在用力,小揚不得不擔心一下。
葉凡將pda遞給他的同時道:“你小子真不簡單啊,分析的頭頭是道的,還懂法律,不錯,有點智商。”
小揚一笑道:“你當我是福爾摩斯玩推理嗎?那你就錯了,這是經驗,這樣的事歸在一起雖然沒發生過,但分散開來,我已經見過不少次了。小子,是你還嫩啊!”
“那現在怎麼辦?”嫩青葉凡無力辯駁,只好尋求指示。
“這個嘛!”小揚嘟囔了一下,隨後道:“咱們‘黃昏’的任務雖然都是上頭安排下來的,但在行使的時候有相當大的自主權,正常情況當然就是要完美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但遇到這種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採取的作法就會因人而宜了。”
“因人而宜?那對許夕這樣的人應該怎麼辦?”葉凡問道。
小揚搖頭道:“我說的因人而宜,不是指對方,是指我們,意思是說,遇到這種事時的做法,因爲來執行任務的人的性格不同而不同。”
“什麼意思?”葉凡有些糊塗了。
小揚舉例道:“比方說吧,如果是烏鴉那傢伙遇到,我估計他是會不動聲色,而且順其自然地讓許夕做成他想做的事,但在這個過程中,他會抓到一些重要的把柄,以此來要挾許夕,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不錯,這傢伙就是這麼卑鄙!”想起烏鴉對自己的算計,葉凡十分贊同這個看法。
“如果換作是雲風呢,這傢伙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大概現在就衝上去把許夕解決了,然後揚長而去吧!”小揚又舉一例。
“奇怪,這樣的人怎麼和烏鴉混到一起去了。”很顯然,葉凡比較支持雲風的做法。更覺得兩人的風格截然不同,走在一起讓人不可思異。
小揚笑了笑道:“所以你看看,‘黃昏’對人的使用也是因人而宜的,你看烏鴉這樣的風格,於是成了潛伏組的組長;雲風這樣的,就成了追捕組的。”
“怪不得呢,原來‘黃昏’分這麼多的組,就是爲了讓每個人去做符合自己性格的事啊!”葉凡恍然大悟,他一直覺得按照組織這些人的身手,未必非要專職某項。
小揚淡淡道:“這是原因之一,但也不全是。”
“還有什麼原因?”葉凡打破沙鍋問到底。
小揚淡然道:“你現在在保護許妍,如果你某天你接到了暗殺許妍的任務,你怎麼辦?”
葉凡立刻一愣。
小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組織裡有時也會有一些人事調動,但像保護組的人,是永遠不會調到暗殺組。就是爲了避免遇到這種尷尬的局面,更怕影響到任務的執行。明白了吧!”
葉凡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兩人跑題跑了很遠,連忙回到現實道:“那現在我們倆呢,這事應該怎麼辦?”
小揚笑道:“我看你剛纔的樣子,大概想和雲風一樣上去把許夕給做了吧!”
葉凡臉一紅道:“剛纔是衝動了,現在比較冷靜,你說該怎麼辦吧!”和小揚接觸多了後,葉凡越來越覺得這傢伙很了不起,年紀輕輕,但思慮周密,經驗老道,而且任何時刻都是那麼冷靜。如果說缺點,也許不會“術”就是他的最大缺陷了。這種實力上的缺陷,大概會導致他在組織的地位不到太高。葉凡忍不住嘆息。
小揚此時道:“如果依我的性格,保鏢當然就是把當事人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嘍。咱們既然是受命來保護許夕,作爲他的家人的許妍當然也要受保護了。咱們就轉移一下重心,重點關照一下許妍,讓她平平安安地繼承到遺產,立下遺囑。我很想看看那個時候許夕的表情會是什麼樣。還會不會像現在的他那樣隨時隨地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
“這樣的話,以後難保許夕不會再想別的辦法算計許妍啊!比如許妍的遺囑就是財產全給她哥哥的話,許夕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再次下手,而且會更快,趕在許妍有修改的念頭之前!”葉凡不無擔心地說。
小揚又拍了拍葉凡道:“老兄,咱們雖然是做保鏢的,但不是說就要保護一個人一輩子啊!感情的東西不要摻進來太多。以後怎麼樣,應該讓許妍自己去面對。當然,如果你已經決心找她當老婆,那沒問題,兄弟現在就和你衝上去把許夕給卸了。不過如果真這麼做了,她還要不要你我看更難說了。”
“老婆個屁!”葉凡臉紅道:“就照你說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