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手下站在廖濤左右,看他一副欣賞風景的模樣,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思考着什麼,不敢輕易出聲。
片刻後,廖濤回顧左邊的那名手下:“你去那邊電線杆待命。”
手下有些不理解地望着他。
“一接到我手機播出的信號,立刻把電線弄斷。”廖濤說。
“我們晚上進去?”另一名手下問。
“不,現在就去。”廖濤說着擡頭看了看太陽,“現在正是午後,一般人在這個時候剛吃過午飯,正是覺得有些睏意的時候。如果到了晚上,這種地方的防範一定更嚴密。”
手下不解:“那還要斷電做什麼?”
廖濤一笑:“對於高水平的術界來說,一團漆黑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氣息可以代替我們的眼睛。斷電,不是爲了讓他們看不到,而是爲了引起他們的騷動。我想,處於白天的工作中,他們要用電的地方纔是更多的。”
手下深表歎服。
“通知那邊的人,帶着那傢伙朝這邊移動一些。但不要靠近,等我命令,隨時準備衝進。”廖濤說。
“是!”這名手下連忙電話傳達了廖濤的旨意。另一名手下已經趕到了電線杆下,正在擡頭觀望,尋找一會切斷電線的下手點。
“我們走!”廖濤帶着一名手下,坦然地朝李家寨走去。
“這個村子裡一定混有術者,我們不知道是誰。先藏好你的氣息,不要用氣息去判斷。看看再說。”廖濤叮囑手下。
手下點頭。瞬間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廖濤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人他也不是隨便就選出來的,帶過來搞偵察的,正是手底下擅長隱藏氣息的人。也許在格鬥等其他方面他們不如其他人,但僅說掩飾氣息這點,那可是萬中無一的高手。術者也一樣是各有所長的。
兩人繼續一副風塵僕僕的路人姿態,走到了李家寨的村口。乍看上去,這村子和剛纔經過的上楊村完全沒有區別。午時飯後,路上依稀可見一些溜達散步的人,對於兩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大家都露出和上楊村民一樣的驚異表情。
廖濤保持着戒心,繼續走之前的旁敲側擊打探路線,小心翼翼地來到了村口一個無聊地吐着菸圈的中年漢子旁邊。廖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這人是個術者,突然暴起傷人,他已想好了十二種應對的方法。
不過對方沒有,看到廖濤有意識地向來走來,這人奇怪地打量着廖濤。
“咳,這位大哥。”廖濤清了清嗓子,上前搭話。
對方望着他。
“我們是出來自助旅遊的。走走到了這個地方,想不到這山裡竟然還藏着村子啊!”廖濤用過的臺詞又擺出來,繼續感慨。
中年人憨厚地笑了笑。
“這村叫什麼名字?”廖濤問。
“李家寨。”
“住在這裡,生活不太方便吧?你們通電了嗎?”廖濤問。
“有啊!早就通了。”對方回答。
“是嗎?那也有電視看了吧?”
“沒有。”對方搖頭,“電視信號還沒通,不過聽說快了。”
“那洗衣機之類的電器呢?你們村裡用嗎?”
“那東西要接到自來水上用着才方便,我們是用井水的。”
“那你們平時都用啥電器啊?”
“用啥電器啊?有燈不就夠了?”
廖濤笑了笑:“那你知道電腦嗎?”
對方笑了:“咋不知道呢?鎮上就有網吧,我還去過呢!”
廖濤也笑道:“那你沒弄個放家裡?”
“我們這太偏僻,人不給拉網線,電腦不上網有啥意思?所以就沒弄。”中年人繼續憨厚地笑。
“那村裡有誰家有電腦嗎?”廖濤問。
“沒有,不能上網,那要東西有啥用?”
“那是那是。”廖濤笑着,“您忙,我們隨便轉轉。”
“好的好的!”中年人向二人道別。
“看看,即使是鄉下人也不能小看,人家懂得蠻多的。”廖濤邊走邊和手下說。
“也許他是一個術者。”手下低聲道。
“那他還真是沉藏不露。這麼近,我一點都沒感覺到。”廖濤回頭掃了那人一眼,那人也正在望着二人走開,廖濤連忙對他報以一個笑臉。
“這樣!”廖濤忽然又有了主意,“你在這邊盯着他,看他會不會有什麼異動,如果他真是一個術者,肯定會和其他人通風報信。只要他稍有一點反常舉動,立刻告訴我,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明白!”手下點頭,隨即一副走得有些累得樣子,蹲到了一邊樹下休息。廖濤上前假裝和他嘀咕了幾句,一個人走開了。
村子沒多大,廖濤走走看看,片刻已經弄清楚了這裡的結構和地型。而途中所遇的男女老幼各類角色,沒有一個引起他懷疑的,看起來這的確是個充滿生活氣息的普通小村子。那麼這幫術者究竟藏在哪裡?廖濤架設在空中的電線走向,正準備發出下一步指示,他的手機已經先一步震動起來。
連忙翻出一看,是那個留下盯梢的手下發來的信息:“目標移動,我跟去看看。”
“當心!”廖濤回了一句後,自己也慢慢悠悠地朝村口處晃動。
先前蹲在村口吐村圈的中年人和在樹下假裝休息的手下果然都不見了。廖濤四下打量,沒有看到二人的身影。
牆頭下幾個小孩趴在地上玩耍,廖濤走上前去:“小朋友,剛纔那邊樹下有個叔叔,你們看到了嗎?”
“沒有!”幾個小孩齊聲回答。
“我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有人。”一個年紀稍長的孩子補充回答。
“謝謝!”廖濤摸了摸小孩的頭。
這是去哪了?村子的平房一排接着一排,根本無從判斷。廖濤蹲回那個樹下,又等了數分鐘,依然毫無音訊。於是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過去。這信息也如石沉大海,遲遲不見迴應。
廖濤隱隱覺得不妙,卻又不敢直接打電話過去。這電話不像短信,長久不息的震動一響,萬一對方正是跟蹤到如火如荼,那這一下可就要暴露了。
又等了片刻,連幾個小孩子都玩膩離開了,依然未見消息。廖濤已經可以確定,這名手下遇到了問題。那個中年人果然有問題嗎?還是遇到了其他埋伏?
一想至此,廖濤頓時覺得周圍是危機四伏,甚至擔心腳下在這一瞬間都伸出一隻手來。不過畢竟是淫浸術界多年的老手,此時雖然心理有些陰影,但廖濤還是清晰地明白,周圍並沒有人盯自己的梢。既然如此,計劃還可以繼續進行。
廖濤又轉了一圈,來到一個他之前已經尋找好的地點。地處山間的村子地形並不平整,有高有低的房屋看上去有些像臺階。廖濤此時所處的方位,基本可以觀察到整個村子。
當即掏出手號發出了指示:“切斷電線!”
手機回覆:“明白!”
廖濤開始緊張地注視着整個村子的動靜。
平靜,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平靜。但這平靜並沒有繼續持續下去,就在村東頭的那片房屋當中,突然有一翻門被猛然打開,一人匆匆地從裡跑了出來,快步朝一方走去,巷子裡一轉,已經沒了身影。廖濤繼續觀察下去,再沒有其他地方有過任何異常。
就是這裡!廖濤做出判斷。
對於一個除了電燈沒有任何電器的村子,大白天的斷電怎麼會引起反常的舉動?
所以廖濤斷定,那裡就是術者的藏身所在。
作爲一個術者的組織,沒有洗衣機之類的沒什麼,但電腦這東西無論如何是要有的。至於網絡……手機都有信號的地方,當然無線上網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通此節,廖濤拿手機拍下了整個村子的形似鳥瞰圖,隨後又在可疑處標註地記號。立即將圖片傳輸了出去。
“指定地點!發動突襲!”廖濤下達指令。
又是沒有迴音!
怎麼回事?廖濤剛剛開始慌亂,手機消息傳來:“準備完畢!”
廖濤鬆了口氣,進一步下達:“出發。”
隨即,自己也邁開腳步,飛速朝可疑地點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