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葉凡等人早已察覺自己暗覺心驚,但廖濤還是不慌不忙地從容指揮着。因爲在他看來,包圍網已經形成,無論葉凡一夥人朝哪個方向逃竄,都是於事無補。
廖濤不慌不忙地從房檐上躍下,望着牆上的窟窿,正要邁步搶入,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一瞬間他腦中浮現出了剛纔葉凡那詭異的笑容。他們明知自己暗跟在後,一點都不躲閃就直愣愣地這麼破牆而入,這當中一定有詐。廖濤停在了洞外,一邊想着,一邊反而退了兩步。
“葉凡!”廖濤高聲笑道,“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已經佈置下了圈套。逃不出去,想拿我當人質嗎?嘿嘿!可惜我沒打算追進來,你們願意朝哪跑就朝哪跑,不過用不了多久咱們肯定會見面的。”
廖濤喊了兩嗓子,未聽到裡面有絲毫的反應,一時間也拿不下主意。正巧一個虛靈的人竄到這邊,廖濤連忙喊住,一指身前的大洞說:“進去看看。”
那人一陣遲疑,雖然心裡一萬遍地質疑“你怎麼不去”,但到底也只是心中吶喊。最後不得不硬着頭皮從洞裡翻了進去。
“沒有人啊!”這人進去不久就回了聲。
“什麼?”廖濤大吃一驚,飛身翻入。腳尖還沒着地,已發現左右各有一股大力,將自己緊緊扭住,左右一看,劉青、葉凡。
“不行啊廖組長,還是沉不住氣。”劉青說。
“我相信你的話了。”葉凡笑,“你的確不是大叔,只有年輕人才這麼沉不住氣。”
廖濤那個鬱悶,一看之前那個手下,已經不知死活地趴在地上。
“沒有人啊!”葉凡又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廖濤大爲懊悔,葉凡精確易容,擬聲也是惟妙惟肖。更何況剛進來那傢伙自己也不知他什麼聲音,葉凡換個聲音扯一嗓子,就把自己騙進來了。什麼叫細節決定成敗?廖濤就是一不小心忽略了一個細節,結果終於是中計了。
雖如此,他還是很沉得住氣,心裡雖然又氣又悔,臉上還是神情自若,淡淡笑了笑說:“拿我當人質,這事你們還得多琢磨。我一個進了虛靈也不過幾天的角色,你們認爲我會很有價值嗎?”
“很有價值。”回答他的居然是清泠,只見她笑眯眯地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虛靈了。真正虛靈的人,講得就是一個‘義’字。你被他們當作解除他們危難的大恩人,這個時候沒有誰會更比你適合當人質了。”
廖濤臉色到底還是變了變,他差點忘了,這個清泠也是一個很難纏的角色。
此時牆外喊聲震天,接到廖濤圍擊指示的人,已經聚集在了這個目標地,但卻突然失去了目標。
“是時候出去談判了。”清泠示意。
葉凡點了點頭,一邊給廖濤加上截氣鐲,一邊牽狗一樣把他拖在身後。
一腳踹開房門,葉凡氣勢磅礴地出現在了虛靈衆人面前:“不要找了,我在這呢!”
一羣人立刻圍攏上來。
“別動,都別過來!看清楚了!”葉凡一把把廖濤拎了過來,另隻手一抖就往廖濤脖上架。這是個習慣動作,平時這麼一抖,那白牙就劃在手上了,但這時候白牙早沒收了,葉凡一抖刀沒出來,這手再往上一搭,成了和廖濤勾肩搭背了。
“呀!”葉凡發現失誤,連忙朝劉青說:“借個傢伙使使。”
“沒有!”劉青又好氣又好笑。
對方一看這邊發生重大失誤,蠢蠢欲動就要上前。
“別動!”葉凡又一聲大吼,吼完示意清泠:“那片磚扔過來。”
清泠茫然,看了看腳下,的確有半片磚,揀起來扔給葉凡。
葉凡接住,單手拎磚,朝面前衆虛靈成員展示着:“看清楚了!”
正當衆人以爲他要給廖濤一磚頭時,“啪”一聲,葉凡把手裡的半片磚給捏碎了。捏完手立刻抓到廖濤腦袋上:“他的頭有磚頭硬嗎?”
“切……”雖是如此緊張的時刻,所有人還是控制不住地發出噓聲。搞半天葉凡來這麼一個噱頭。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嘛,就術者的能力,捏不死一個人那還混個什麼勁啊!
“找個能說話的出來!”一片噓聲中,劉青覺得自己再不說話也要像葉凡一樣被人家心理上鄙視上到死了。
一片安靜。由此可知,虛靈衝在第一線的都是說不上話的。能說上話這會不知道在哪遙控指揮呢!衆人頓時對清泠所謂“義字當頭”的說法產生了懷疑。
這倒是有點冤枉清泠了,其實不是虛靈能說上話的老大級人物不肯衝鋒陷陣,而是此時的虛靈根本就已經沒剩幾個這種人物了。許宅一戰裡,被清泠用地藏消滅掉的,那大部分可是精英,就是此時劉青嘴裡“能說話”的人。
如此在屋前大院裡對峙了有數分鐘,終於出現了一個“能說話”的,擠進人羣一眼看到葉凡九陰白骨爪下的廖濤腦袋,神情立刻變得嚴峻起來。
“幾位,有話慢慢說!”能說話的人說。
“沒啥好說的,讓開,讓我們過去。”葉凡說。
廖濤剛要開口,清泠突然帖上來在他耳邊輕聲道:“千萬別說‘別管我’,虛靈的人實誠,會當真的。”廖濤的嘴真就這麼閉上了。
看來這個能說話的說話份量依然不夠,一時間這邊讓也不讓,那邊更是放也不放,兩邊都無法輕舉妄動。
這個挾持廖濤的主意正是清泠出的,可惜她也沒料到由於她的一場伏擊仗,搞得現在虛靈上層人仕短缺。半天了還沒過來個能主持大局的。眼前這些三四流的小嘍羅,衝上來,怕廖濤出了事回頭被問罪;放了四人,也怕回頭被問罪,於是就鬧成了這麼一個尷尬的局面。他們固然不會對四人發動進攻,但四人也休想大搖大擺地離去。
“喂,你們有沒有個管事的啊!”葉凡不耐了。
“您稍等,稍等,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對面那半個能說話的回答。
“我的耐心可有限啊!還不來是吧!”葉凡說着,突然伸手在廖濤鼻子上狠狠捏了一把。
衆人瞪大了眼,術者這雙指一挾,那鼻樑骨還不得整個碎掉?不想葉凡這一捏並沒用上氣息,只是手指發力。如此也是捏得廖濤鼻樑發酸,跟着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出來了。
“不是吧廖組長,你怎麼哭了!這很疼嗎?”葉凡一邊說着一邊捏了捏自己鼻子,很是詫異。
頓時噓聲又起。對這些整天打打殺殺的術者來說,流淚那是比流血要可恥百倍的事。廖濤實在沒料到葉凡居然會無聊到弄這麼一個惡作劇,這實在太影響他在虛靈的仕途了,連忙昂着臉質問:“誰哭了?”一邊說着,兩行清淚嗖一下就直接劃過臉頰。葉凡根本無需和他辯解,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周圍一邊安靜,都鄙夷地望着廖濤。
此時的廖濤的心裡對葉凡只有一個特肥皂的想法:我恨死你了。
“別玩了!”劉青喝止了葉凡,顯然他對於這樣的惡搞並沒有多大的興致。
葉凡無奈地點了點頭。
三更半夜地雙方繼續膠着,沒有哪邊會妥協。終於,虛靈方面目前最能說上話的利哥同志,大踏步地趕來了。
利哥表情冷峻,來之後什麼都沒有問,顯然已經對局面有一定了解。
看着廖濤在葉凡手中鬱悶的表情,他的神色突然有了幾分尷尬,深吸了口氣後道:“廖組長……對不起了!”
聲音很輕,帶着歉意,但在葉凡他們耳中聽來卻如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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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哥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不準備把廖濤當回事了。葉凡和劉青第一時間狠盯向了清泠。
這是清泠的主意,她自信滿滿地說以她對虛靈的瞭解,廖濤目前是一個絕佳的人質人選。葉凡對清泠是毫無信任感的,但意外的是劉青對這個主意比較贊同。這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在這個連方向都辨不明的迷宮中,還想殺出重重封鎖實在太難了。
但眼下的境地,卻讓兩人不得不懷疑清泠是不是已經和對方串通好的。
因爲此時四人的處境,比之前更加危險,在赤裸裸地暴露了如此長的時間後,四人已經是徹底身陷層層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