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人嚴厲注視着葉凡。
爲表明自己的清白，葉凡也不甘示弱地回視。由於屬於不同系統，這屋子的人葉凡一個也不認識。電閃雷鳴般的對視了數秒後，對方移開了目光。葉凡覺得自己初戰告捷，暗自得意，於是說：“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了。”說着上前要收拾那堆東西。
旁邊一人伸手將他攔住，問話那人再次嚴肅道：“範老師，你還沒解釋這堆東西是做什麼的。”
“我說了我不知道啊！”葉凡說。
“不知道？你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你就往回拿？”對方問。
“我幫別人去拿的，不行嗎？”葉凡說。
“幫誰？”對方的目光繼續燃燒着。
“呃，蘇菁芷老師。”葉凡原本想說劉青的，但一想劉青只是剛來，不好表現的兩人這麼熟悉，只好說是葉蘋了。葉蘋的智商能不能幫自己過了這關，葉凡暗捏把汗。
果然，對方在聽到名字後，立刻拿起一旁的對話機喊道：“叫蘇菁芷老師過來門衛這邊一趟。”
一屋子人靜靜地等待着，一堆人都在欣賞着葉凡的表情。
葉凡神色平靜，自己拉了個板凳來坐下，絲毫不見慌色。儼然已成爲一個實力演技派。
半晌後門被人推開，葉蘋連招呼都沒打就闖了進來，大大咧咧地一站後問道：“誰找我啊！”
之前問話那人朝葉凡擺擺頭問：“這人你認識嗎？”
“廢話，範老師誰不認識。”葉蘋在初進校時扮了一段時間文靜的音樂老師後，漸漸本性暴露，開始張牙舞爪起來。如今已是徒剩一個文靜的軀殼，說話、行爲完全就是本色演出。和她相熟的數人都已經頓悟：丫頭開始是不熟悉環境所以有些矜持。
問話的皺了皺眉，隨即問道：“你們倆什麼關係？”
“管得着嗎你？你誰啊？誰啊這？”葉蘋問完那邊又問這邊的葉凡。
“廢話，看門的當然是門衛了。”葉凡回答。
“注意點，這是保衛處的魏處長。”有一人出來回答。
葉凡當然知道這人不是普通門衛，但由於知道對方應該都是國家術者，剛剛被國家術者對付過的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這才故意嘲笑了一下。其實作爲學校來說，保衛處處長真是相當不起眼的小角色，但這門衛卻是一副介紹上帝的口氣，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德林中學保衛處的確是和教學部分並列的另一大系統。
“魏處長，你這有胃藥嗎？我好像有點胃疼……”葉凡捂肚子，他是屬於那種一發揮起來就沒完的類型。
魏處長臉色鐵青地也像是胃疼一般，假裝沒聽到葉凡的話，瞪着葉蘋問：“知道桌上這些東西是什麼嗎？”
“咦？我不是說了是她叫我拿的東西嗎？”葉凡突然插話。
“是啊，是我叫他給我帶回來的。”葉蘋附和。
一屋子人都崩潰了。這原本是個對比兩人口供的情節。嚴格執行的話，葉凡當然會帶到一邊，然後兩人被分別提問。但這裡畢竟還是學校，兩人看起來都是普通老師，於是就沒有拿出情報科的這一套來。當面隨便問了問，卻沒想到兩人居然這麼赤裸裸地串供。
“那你說，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魏處長用了半分鐘才穩定情緒，繼續發問。
大家屏息注視着葉蘋，包括葉凡，他也想知道葉蘋會怎麼解釋。
葉蘋笑了笑說：“我是個無線電愛好者，這些都是些無線電方面的元件，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魏處長你也有興趣？那有空到是可以切磋切磋。”
魏處長不以爲動，冷冷地注視着葉蘋，一字一頓地說：“但我看，這些東西似乎可以組裝成一套監視系統！”
“人才！”葉凡心中驚讚。這麼一堆零碎的東西，他都能看出是監視器材。
葉蘋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用手撓了撓頭後說：“你是說監視器嗎？呃……用這些東西，大概也能裝出來吧！怎麼，你們保衛處需要？你們要也應該自己去買啊，可不能打我東西的主意，我這一堆東西可不便宜，我攢了好多年纔買了的。魏處長你也需要？需要可以和我說，我認識人，給你打九折，你如果要的多，給你打八折，不過零零碎碎的零件你得讓我挑幾樣當勞苦費。”
魏處長沒理會葉蘋的一堆廢話，直視着她道：“這些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葉蘋露齒一笑道：“我有認識的人嘛！”
魏處長愣了一下，隨即想到，這蘇菁芷老師雖然同是這次招聘中進來的，但走得卻不是普通招聘路線。也就是說，她是走關係進來的。
能走關係進德林當老師，這關係怕是相當硬的。桌上這些電子元件中的確有一些是普通拿錢也很難在市面上買到的，但對於一些有關係的人來說，要弄到的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魏處長這麼略一躊躇後，點了點頭說：“行了，你們去吧！”
葉凡起身收拾了桌上東西，葉蘋一邊朝外走一邊還回頭：“魏處長，需要這類東西找我啊！放心，我不佔你大便宜，最多挑幾個小部件。”
兩人離開，門衛室裡一片沉寂，大家一起望着魏處長。
魏處長點起一根菸，深吸幾口後已經沒了三分之二，這纔開口道：“聯繫有關部門，查一下這個女孩吧！那個范曄順便也查一下。”
衆人正點頭，忽然裡屋的報警器又響，一人在裡面喊道：“魏處，又有東西來了。”
德林大門有着不爲人知的安檢系統，和秘密基地的檢查如出一轍，許多事先被排入有嫌疑的東西通過時都會觸動這系統。
一屋子人聞風而動，一起衝出了門衛屋，魏處長這次也親自起身走了出去。
這次通過的東西很不少，有幾大箱子。
“什麼東西？”門衛一人問道。
“新買的電腦。”一人正忙着將送幾個箱子從停在門外的車上搬至校門內。德林中學從安全角度考慮，任何車輛都謝絕入內。
“打開來看看。”門衛的人說。
對方比剛纔的葉凡配合多了，立刻把箱子一一打開。
門衛逐一檢查，的確都是電腦的顯示器、主機、音響之類的部件。魏處長上來掃了兩眼，點了點頭說：“小王，叫兩個人幫老師把東西搬回去。”
“謝謝啊！”對方一面點頭，一面向魏處長遞了根菸。
魏處長微笑接過，點燃，隨口問道：“老師是這次新來的吧？教什麼的？”
“化學組的高夜寒。”對方謙虛地笑道。
兩個門衛過來各搬起了個箱子，高夜寒也連忙上前搬了剩下的，向魏處長點頭道：“先走了，謝謝啊！”
魏處長笑着揮了揮手。待一行人走遠後，才叫過來幾個手下說：“這個高夜寒也查一下。”
“爲什麼？他很配合啊！”手下不解。
“他一個新來的老師，又不是熟知咱們德林的程序，這麼配合乃至一點牴觸情緒都沒有，值得懷疑。”魏處長說。
手下頓悟。隨即道：“那剛纔那兩個呢？他們的牴觸情緒很明顯啊！”
魏處長臉上抽動了一下道：“是啊，牴觸的太明顯了，所以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夜暮早已降臨，走在昏黑的校內林間小道，葉凡漸漸感覺氣氛有些異樣。
心念一動的同時，身旁風聲已起，葉蘋擡手一肘朝他砸了過來。
葉凡有心理準備，一矮身讓過。葉蘋跟着一腳掃過來，葉凡一蹦又閃過。
葉蘋沒有停歇，追着就打了過來。兩人都是隱忍着氣息，也就是說，是像普通人一樣的徒手格鬥。這種情況，葉凡的格鬥技術就遠不如葉蘋了，更何況他現在根本沒有手，倆手還抱着東西呢！
就在葉凡下定決心準備把東西甩出去放手一搏時，已被一記掃蕩腳仰天勾翻在地。葉凡跟着撲上來按住葉凡，以武松打虎的架式準備三拳將其拿下。
“幹什麼你？”葉凡大叫。
“叛徒！”葉蘋瞪着眼罵道，“這麼點小問題就把我給賣了，我還是先滅了你吧！”
“我這是急中生智，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葉凡辯白。
葉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隨手從旁不知抓了把什麼，直接填到葉凡嘴裡。
一股混和着泥土和枯草腐根的氣味，葉凡頓時怒了，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一挺身子仰了起來，一頭頂到葉蘋額上。
“嗷……”葉蘋叫了聲翻到了一旁，葉凡反身準備壓過去武松打虎，忽然聽得有人叫道：“怎麼回事，幹什麼呢？”
葉凡一怔，葉蘋反擊機敏，一腳把葉凡踹倒叫道：“東西撒了，找東西呢！”
的確，剛纔葉凡倒下身的時候，袋裡的東西掉出來不少。
三個搬着箱子的身影走到旁邊，葉蘋正在罵葉凡：“笨，抱個東西都抱不牢。”
“黑啊！在哪呢？”葉凡說得是實話，這些元件有不少體積很小，找起來不方便。
“我這有燈。”有人遞上個手電筒。
“謝謝啊！”葉凡擡手接過，仰頭一看，高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