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過了半個月。
袁友衝腿上的開放性創口,已經完全癒合,倒是免去了每天換藥所遭遇的苦楚。
而且,傷後兩週,肉芽組織轉變爲纖維結締組織,也使得骨折端初步連接在了一起,只要小心些不要受到過大的力,以及振動即可。
再加上金屬架固定器的作用,他已經可以拄着拐每天下牀走幾步了,想上廁所啥的,都沒問題,也就解大手麻煩些。
嗯,相比於打石膏,最爽的一點就在於,可以伸一根指頭透過金屬架的縫隙小心的撓撓發癢的皮膚
實際上,在他傷後當天,便有康復科醫生介入,給出一些康復性運動的建議。否則,真要在牀上個兩三月一百天的,反而可能會把人給搞廢掉。
比如,由於長期不活動導致軟組織黏連,進而造成關節活動異常。又如,引發血栓、肌肉萎縮等等一系列問題。
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同樣是有道理的,他依舊需要長時間的靜養,佐以運動也得選對方式及控制好量,一切都是爲了康復。
總而言之,經放射檢查,他骨頭癒合的很好,不至於留下什麼後遺症,已經可以出院了,只需要定時到院複診,注意飲食與休息即可。
至於三根指頭嘛,依舊有些難辦,石膏沒那麼快可以拆,肯定多少會影響到生活。而且,相比於腿上的傷,指頭骨折對他的影響還大一些。
辦好出院手續後,他很嘚瑟的拄拐來到於辰的辦公室,好好的炫耀了一番,把於辰恨得牙癢癢。
沒辦法,於辰雖然入院比他早,但傷勢比他嚴重的多了,這會兒中樞神經系統也只是堪堪恢復而已,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防止血栓形成什麼的。醫生建議說,還得過三五天左右,才能出院。
嘚瑟兩句,他便又去看了看柴華,卻得知,他今早已經被省廳的人接回去了,打算轉到省醫院神經外科繼續治療。
相比於袁友衝,他的傷情嚴重的太多,先前的猜測成了真,他脊髓受到較爲嚴重的損傷,胸腹壁平面以下都失去了知覺,一個不好,便是終身癱瘓。
對此,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和柴華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蠻對他胃口的,兩人處的還算愉快。
而且,柴華之所以傷的這麼重,也和他有關。
交警隊事故鑑定科的同事說了,根據現場車輛損傷狀態看,柴華在遭受雙擊之初,身體本能的躲避反應,讓他在死死的抓着方向盤的同時,將方向往左偏了偏。
但緊接着,他又往右打了點方向,也不知是處於保護袁友衝的心態,還是擔心方向偏移太多導致車輛徹底失控。
總之,電光火石的剎那,他做的動作還不少。最終,駕駛室一側,重重的撞像了前車,副駕駛一側受到的損傷反而較這也是袁友衝傷勢不那麼重的重要原因。
至於那四個肇事司機,在袁友衝的指證,以及原始錄音面前,不得不承認了自己蓄意撞人的事實動機。錄音和證言雖然無法作爲單獨定罪的客觀鐵證,但會極大的影響警方偵查方向及對案件的定性,最終做出正確的判斷以結案。
那四人,最終便以“以駕車撞人的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警方批准逮捕,羈押於第二看守所內。
他們也招出了指使者,正是逃脫的三個犯罪團伙頭目,可惜,他們至今沒有落。
這也印證了於辰和袁友衝先前的推測,確定他們背後的犯罪集團果然在釣魚。
至於上級領導的作爲,卻超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他們相當能沉得住氣,竟然沒另派人跟進袁友沖和於辰查到的線索,而是直接發動一場轟轟烈烈的打黑行動。
哦,這麼說也不太準確,畢竟他們早已相應上頭的號召,在嚴打這一塊,只是這會兒的動作大了許多罷了。
這麼做有好有壞,壞處自然便是平白錯失了“良機”,使得犯罪集團的核心勢力得以重新蟄伏,但好處卻在於,避免了更多肩負任務的nn的暴露,同時該集團勢力的的損失要比“釣魚”成功的情況下大許多。
不過,這些其實都和袁友衝沒關係了。
出院後,他便擺脫周倩欣將他送到了支隊。住院半月,堆積的工作不少,都得他一樁樁一件件的處理好。當然,在腿痊癒之前,他是別想出外勤了。
又過了一週,於辰出院,不過他還得臥牀休息,沒法像袁友衝一樣坐鎮支隊。
時間晃晃悠悠,又過了半個月,於辰可算恢復的七七了,雖然劇烈運動仍舊休想,但一些量比較輕的活動與工作,卻足以勝任,便恢復工作狀態,回到支隊。
袁友衝想了想,在他來上班的第一天,找了幾個關係比較密切的同事在支隊門口歡迎他回家。
於辰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袁友衝手中的柺杖,又看了看自己拄着的,兩根實木柺杖除了顏色略有區別外,樣式幾乎一模一樣,便無語的說:“你這傢伙,送給我的柺杖該不會是買一送一時”
袁友衝乾咳一聲,說:“哪能是買一送一呢,雖說是在雙十一時買的,但也沒那麼大的折扣哇。”
“噢?那是啥?”
“第二件免單”
“”於辰險些被噎住,半天后才翻個白眼,拄着柺杖往樓裡走,說:“管他呢,也就用這麼兩天。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會忽然想到要買柺杖?腿腳還不方便?”
“正常走路是沒啥問題的,再過段時間就能把固定器給拆了。”袁友衝說道:“只是嘛,柱跟柺杖纔好提現咱們輕傷不下火線的精神,年底了管領導多騙點獎金不是?”
於辰頓住,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這傢伙,還有這方面的心思?”
袁友衝再次乾咳兩聲。
於辰沉吟半晌,說:“你說的倒也有理嗯,看樣子,這柺杖還得多拄幾天纔是,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去許局面前晃悠晃悠。”
“好了,先不提這個,”說着,他面色一板,不再瞎開玩笑,認真的道:“這段時間,支隊工作展開的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