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紋身?”周倩欣吸口冷氣。
於辰看向她,下巴一揚:“說說看。”
“嗯。”她站起身,說:“聽字面意思就知道,所謂的割肉紋身,就是通過割下身體上某一部分的肉,再注射入染料,從而形成個特殊的永久性花紋的紋身方式。”
說着,她環顧四周一眼,見大多數刑警臉上都微微變色,便接着說:“大家都覺得難以接受,甚至驚駭不已吧?我當初聽說這麼一種紋身方式的時候,反應也和你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誰腦抽了纔會去割肉。”
袁友衝接話說:“這不是紋身,是自虐,自殘!整這種紋身的人,搞不好也有點譁衆取寵、引人注目的心理。”
“不僅如此。”周倩欣說:“正規的紋身工作室不說,一些小攤、小作坊,由於缺乏監督管理,其器械消毒工序是否到位等問題根本不得而知,因此割肉紋身實則風險巨大。”
“其中不僅有傷口感染、危及生命的可能,還存在傳播艾滋、乙肝等風險,個別人還可能對紋身所用的顏料產生過敏反應,而由於顏料直接注射植入傷口內部,過敏原處理起來也異常麻煩,導致截肢乃至死於過敏性休克都是有的。”
“只可惜,不管什麼年代,總有一批年輕人追求標新立異,思維方式、行爲表現與衆不同,追求割肉紋身、在身上臉上打釘子等小衆化的事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袁友衝擺擺手:“想幹什麼是他們自個兒的自由,只要不違法,咱們管不了,隨他們吧。再說,這些東西雖然小衆,可也存在了這麼長時間,總有人家的道理,我們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希望他們能去正規的地方整就是。”
說着,他看向谷研東:“老谷你繼續說,蘇金洪是不是有意向整這個割肉紋身?”
“其實我也說不太準。”谷研東回答:“他的朋友當中,就有兩個是紋身師,我們小組就負責走訪他們倆。”
“這兩人嘛,一個是正兒經的紋身師,有自己的工作室,也只搞尋常的刺青紋身和噴繪紋身另一個心思就活絡多了,噴繪紋身、刺青紋身、鼻環、脣環乃至汝頭環、音脣環和割肉紋身都搞。”
周倩欣眼角微微抽搐,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谷研東繼續講述:“這個人叫吳利息,據他自己說,他媽生他的時候,他們一家子正被放高利貸的追債,鬼使神差的就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他交待,蘇金洪月前曾找過他,打聽紋身,尤其是割肉紋身的事兒。”
“就這事?”於辰皺眉,品不出這裡頭的問題來。
谷研東頷首:“嗯,就這事。吳利息和我說,他當時就尋思着,蘇金洪怕是有意往這個方向發展。他這個人嘛,也不怕同行競爭,心裡頭坦蕩,和蘇金洪說了挺多,但蘇金洪之後就再沒提過這事兒了。”
“吳利息猜測,蘇金洪要麼是被他的話嚇住,放棄了這個念頭,要麼就是自個兒暗摸摸的開張搞了起來。”
“被嚇退了?”於辰說:“討教點事兒還能被嚇退,難不成吳利息告訴他這行基本都賠本麼?”
“倒不是,只不過吳利息提醒了他一件事兒,而且我覺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谷研東解釋:“他說,這年頭大家思想都比較開放了,是以紋紋身根本沒什麼,但整鼻環、割肉紋身那些,還是不爲大多數人接受”
“算了,要複述一遍太費脣舌,我就直接總結好了。他的意思就是,紋紋身,尤其是紋割肉紋身、上鼻環脣環這些的,未必是混,可能只是貪玩,但反過來,混子大多都會整紋身,搞那些胡裡花俏的東西。”
“所以,紋身這行,很亂,不好混,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得罪人。而且吧,俗話說得好,閻王好鬥,小鬼難纏,惹大佬不快了,給點錢陪個笑臉,腰桿子彎一些也就揭過去了,但要得罪些小混混,很長時間都不得安寧。”
“吳利息就覺得,蘇金洪要聽了這話,打退堂鼓也很正常,在情理之中,我也認爲有道理。”
“而且,割肉紋身這玩意,本來風險就大,就算不被感染吧,等麻藥藥效過了,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客戶搞不好會後悔,如果是小混混的話,還可能借此整紋身師,像吳利息就碰到過幾回,都是花錢消災的。”
袁友衝擺擺手,總結說:“你的意思,蘇金洪要被嚇退就算了,可要他真暗摸摸的幹起,或者說投資起了這一行,有可能會被小混混報復?”
“對,我覺得這是一個方向。”谷研東說:“初期不用投入太多人手,查查他有沒有往這個方向發力就好了,最簡單的,查他銀行賬戶流水。”
於辰說:“不用這麼麻煩吧?問問貝麗珍不就好了嗎?”
“貝麗珍未必知情。”谷研東說:“反正蘇金洪向吳利息打聽這事兒的時候,她沒在一塊兒。”
“這個問題,晚點兒再討論吧。”袁友衝說:“下一個。”
雷懷魯站起身說:“我這邊也有個發現。據蘇金洪門店附近的同行們說,他曾經不止一次去他們的店鋪內購買過安全套,但近半年沒買過了。”
“我覺得,這行爲有點異常,貝麗珍懷孕之後,他們夫妻之間就幾乎沒有**,買套套幹什麼?於是,我就調查了下這傢伙的開房記錄,順帶着查一查他的購記錄。”
“結果發現,他近半年的套套都是在上買的,還買過潤滑油,剛開始買的是水基潤滑油,但之後便一直用的硅基潤滑油了。”
“嗯?”周倩欣皺眉:“據我所知,硅基潤滑油會分解乳膠,容易導致避孕套破裂。這兩者不合用應該是嘗試纔對。”
“先別管這些旁枝末節。”袁友衝道:“老雷,你繼續說,開房記錄查到什麼了嗎?”
“還真查到了。”雷懷魯臉色有些古怪:“頻率還蠻高的,三天兩頭就有一回,經常去的賓館有五家,看記錄,都是和蘇堂亮一塊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