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很貪財啊。”於辰忍不住說道:“竟然連受害人身上佩戴的首飾都給摸走了,其餘財物也一樣不放過。”
“雖然貪財,但他很有理智,知道什麼可以帶走,什麼不能。”袁友衝說道:“比如,手機這種可能被定位的電子產品,雖然也具備一定的價值,乃至價格不菲,他也沒有動。”
“還有銀行卡、**,這裡頭定然有不少的存款,亦或者額度奇高,但他沒法用,就算知道密碼也不能用,不能刷,所以同樣沒動。”
“嗯,這是個貪婪卻又謹慎的傢伙。”於辰頷首,又問道:“還有呢?”
“基本上就這些了。”成威說道,但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對了,有一點略顯奇怪,兇手似乎不止一次進出過幾間臥室,留下了兩組被破壞過的痕跡。”
“還有,雖然都是破壞痕跡,但手法上卻略有不同,據此猜測,兇手可能有兩個,而且,他們只負責處理自己留下的痕跡
“只處理自己的痕跡?”袁友衝強調一遍。
“對。”成威頷首:“袁隊,你也覺得奇怪是吧?”
“是有點,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太明白。”袁友衝說:“走,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好。”成威轉身帶路,走沒兩步,他又頓下腳,說:“對了對了,還有一點,這幾排痕跡怎麼說呢,有一兩排是被剮蹭、擦拭過的血跡,一團一團的,還有一組則是一片片大小較爲均勻的較乾淨區域組成的痕跡。”
於辰有些懵,問道:“什麼意思?”
“,我嘴比較笨,不太好解釋我盡力說清楚點吧。”
“簡單而言,就是兇手將自己留下的鞋印都抹掉了,但區別在於,一組鞋底沾血,所以擦不乾淨,即使抹過一遍也會留下擦拭狀、稀釋狀血痕而另一組鞋底沒沾上半點鮮血,因此,被擦拭後的一小片區域便顯得非常乾淨。”
“畢竟嘛,別墅這麼大,就算天天打掃,地面上肯定會有灰塵殘留,或許肉眼不可見,但在諸如紫光燈等特殊工具的幫助下,還是能看出點來的。而根據地面的清潔程度的不同,便能判斷出兇手擦拭過哪塊區域。”
“很顯然,作案人爲了圖方便,只抹去了自己的足跡,而懶得將現場都給清理一遍。不過,別墅這麼大,真要仔細清理一遍的話,別說幾個小時,就算給一整天的時間恐怕都不夠。”
“而且,其實全方位清理也沒有必要,絕大多數情況下,只要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跡也就夠了,而兇手恰好是這麼做的,說明他要麼特別聰明懂的取捨,要麼便具有相當豐富的犯罪經驗乃至殺人經驗。”
“成,我記下了。”袁友衝一揚下巴:“繼續帶路吧。”
“嗯哼。”成威指着一間臥室:“這是柏國鑫和陸珊珊遇害的現場,你們自己看看吧。”
於辰便和袁友衝一塊走進這間臥室當中。
該臥室不大,十五平左右,看窗戶朝向,估摸着採光也不會太好。臥室內只有一張牀、兩個牀頭櫃、一套簡單的寫字桌椅以及一個摺疊布藝衣櫃。
這麼一套傢俱,放在城中村內的小單間出租屋內倒是很正常,可出現在這套別墅當中,便顯得太過寒磣了點。
“這個臥室,佈置上比較偏向那個詞叫啥?對,粉嫩,比較偏向粉嫩的風格,看上去像是小女生住的,估摸着是陸珊珊的臥室。”成威說:“至於這些傢俱嘛,除了大牀之外,包括牀上四件套在內,我估計都是陸珊珊自己購置的。”
“嗯。”袁友衝頷首:“就算蘇勇一家子再怎麼小氣,也不可能給她置辦這麼簡單、便宜的傢俱,他要麼不買,要買至少也會買中檔以上的,整這些廉價貨是在打自己的臉。”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成威頷首:
“另外,木製的寫字桌椅,及上邊擺設的少許文具表面都堆積了一層灰,估計陸珊珊很久沒用過這些東西了。寫字桌上也沒有抽屜什麼的,所以兇手應該也沒有翻動,反正他沒在上邊留下什麼痕跡。”
“倒是牀頭櫃估計經常有使用,挺乾淨的,沒什麼灰塵,而在其表面,我們發現了幾枚無紋路指印,內裡物品擺設也很凌亂,說明兇手曾經翻動過。”
於辰指了指其中一個牀頭櫃,它其中一個抽屜被拉了出來,沒合回去,便問道:“這層抽屜怎麼回事兒?”
“我們進來的時候,它就是這麼個模樣,因此檢查一遍過後,我便依照着之前拍的照片的模樣,給它還原了。”
“”於辰有些無語:“既然已經檢查過,還復原成這個樣子幹什麼?這不多此一舉嗎?”
“我怕有所疏漏,所以想讓你們也看一看。”成威活動了下手腕,同時說道:“主要覺得吧,有點矛盾。”
“從兇手處理現場的情況來看,他就算不是經驗豐富的老鳥,也是個非常聰明的傢伙,翻動過東西之後,按理應該儘可能將之復原纔對,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被翻找過的”
“因爲復原它沒有意義。”袁友衝回頭看了他一眼,給他解惑:
“別墅內較爲值錢、方便帶走且處理起來風險隱患較小的物品都被作案人給帶走了,最主要的,錢包內的現金都沒了,他就算將被自己翻過的東西復原的再完美,也會被咱們第一時間發現他順走受害者財物的事。”
“既然如此,他爲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將這些東西的位置復原?要知道,作案後繼續停留在現場,也是具有風險的,要有那個閒心思,他怎麼不乾脆將別墅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清掃過一遍呢?”
“對啊。”於辰接話:“老成,你咋會在這方面犯糊塗?”
“不是”成威有些急了:“我唉,我說不清楚,但就是覺得很奇怪,現場處處透露着各種各樣的矛盾。”
“噢?”袁友衝心中一動,表情嚴肅起來:“你算是支隊裡頭的老人了,痕檢經驗相當豐富,直覺還是挺有價值的。”
“既然你覺得奇怪,那便肯定有什麼事兒或者線索被咱們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