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揚拿起手機一看，目光有些呆滯，這個號碼，已經不在她的通訊錄裡，可是卻還是那麼深刻的記在心裡，刻在腦海裡，他有些恍惚，不知道響了多久之後，他按下了通話鍵。
他分明聽到那一頭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
“你好……”於揚依舊展示自己的紳士風度。禮貌而疏離的說了一聲。把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那頭的赫連敏咬着脣，聽着他這一聲你好，瞬間淚目。
是誰說過，舊情人的問候，比陌生人還尷尬。她想說她不好，一點都不好……沒有他的日子，連呼吸都是勉強的。
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影響力，殺傷力竟然如此厲害，幾乎可以把一個人給毀掉。
赫連敏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說：“於揚，對不起。”
媽媽說，要跟他道歉，不管他能不能原諒，顧北辰說，她欠於揚一個道歉。她確實覺得自己也應該跟他道歉。即使知道，他肯定不會原諒自己。
於揚心裡揪得很緊，一句對不起，能有什麼用呢？可以把之前所有的傷害都磨滅嗎？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而他，竟然不知道，現在要不要說一聲沒關係……說了，是否意味着，以後他們就真的不會再有交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爲什麼感覺心裡悶悶的。
一時之間，誰也不說話，讓時間一點一滴流過。彷彿不知道，這是在打越洋的長途電話。
“嗯……”最後，於揚終於應了一聲，當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他沒有電話那頭，千里之外的赫連敏，因爲他這聲嗯，頓時潸然淚下。原來真的回不去了，連她都感覺到爲難。
赫連敏跟顧北辰差不多，本來也是不善言辭，甚至從沒有嘗試過解釋。也是一種容易讓人誤解的性格。
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還有事嗎？”長久的沉默之後，還是於揚打破了沉默。
赫連敏搖搖頭，才發現他根本看不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說：“沒有了。”
於揚抿了抿脣，原來她是專門要跟自己道歉的。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慢慢淡忘的，誰知道這個人一旦出現，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都像幻燈片一樣，不斷的在自己面前閃過，歷歷在目，彷彿昨天。
“小敏……”在赫連敏以爲於揚馬上要掛電話的時候，於揚輕輕的喊了一聲。
而這一聲小敏，比剛纔的那一聲嗯，威力還要大，赫連敏捂住嘴，淚流滿面……
可即便她那麼極力的控制自己，於揚在這頭，那麼安靜的環境下，也能聽出來端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爲什麼，總是把自己逼到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要難過了，我沒有怪你，立場不同，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要守護的，是我勉強了，以後，還是各自相忘吧。”於揚不知道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說了這一句話。
他沒有氣急敗壞的質問她，罵她，甚至羞辱她。他做不出那種事情。畢竟是他深愛的人。他不想把她想得那麼不堪。他甚至一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語氣始終溫和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