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謙清脆的笑聲滾落。
他意味深長地瞄瞄陶夭夭：“曲先生的幸福，一定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體味的。”
“嗯嗯確實。”陶夭夭猛點頭，“不過曲先生的痛苦，也不是你們這些外人能體味出來的。”
曲先生居然掛她電話，她等下回去，要來個殺無赦。
估計她陶夭夭的九陰白骨爪，一般男人接受無能。
曲瀾只能乖乖接招，不能回招。
顧雲謙笑而不語。
把所有資料裝好打包，顧雲謙才含笑看向陶夭夭：“曲先生的謀略，就算我們這種天天和計較利益得失的律師，也歎爲觀止，不得不五體投地。陶小姐可要當心了，小心被曲先生賣了，還幫着曲先生數錢。”
說完，顧雲謙轉向關雪華：“關小姐，明天我們就可以正式起訴。不過，依我看來，雷濤面臨現在這種情況，只要還有一點理智，就會同意協議離婚。所以，如果我們明天起訴，極可能以後會撤訴。”
“這樣嗎？”關雪華一愣。
“你的意思是……”陶夭夭旁觀者清，聽懂了，“希望雪華緩幾天再起訴？”
“可以等雷濤和舒蝶被保釋出來，再起訴。”顧雲謙真摯地說。
關雪華緩緩起身，面色平靜：“不，明天就起訴。”
她不想夜長夢多了。
爲了一份清靜，她堅持了幾個月，纔看到曙光。
“好。”顧雲謙頷首，“我當然尊重關小姐的意見……關小姐，你是我所有的顧客裡，最特別的女人。”
顧雲謙朝關雪華伸出手來：“所有因爲男方出軌的女人，到了離婚時，都會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有些是爲情，有些是爲財，有些僅僅因爲心中不甘。只有關小姐你，從來只有一個意思。”
“現在離開婚姻，我還有健全的人格。”關雪華淡淡一笑，幾許惆悵，“但如果再這樣過上幾個月，我也許就成爲那些喊離婚，卻不敢離婚的女人了。”
“所以，關小姐，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顧雲謙的手，直接伸到關雪華心口位置。
陶夭夭悄悄地打量着顧雲謙燦燦生輝的黑瞳，她心中一動。
二話不說，陶夭夭拉過關雪華那雙只有藝術家纔有的手，往顧雲謙手心一塞
“謝謝顧律師！”關雪華似乎沒看到陶夭夭的小心思，誠摯道謝。
“不客氣！”顧雲謙一雙黑瞳，定定地看着關雪華，“希望關小姐永遠如此豁達。”
“不！”關雪華微微搖頭，“太豁達了，所以老公都被女人搶了。”
“……”顧雲謙被噎住了。
卻又淡淡一笑：“關小姐，聽我的，你們離婚，損失的不是你，而是雷濤。”
陶夭夭還在瞅着兩人相握的手，關雪華已經向外走去：“夭夭，不早了！”
從顧氏律師事務所出來，關雪華輕輕地鬆了口氣。
平靜的面容，終於柔和了些。
人家結婚歡喜，她居然是離婚才歡喜……
誰知道當初海誓山盟的兩人，如今會走到這一步呢！
果然愛情不能保鮮，婚姻不是靠山。女人有骨子裡的人格獨立，才能自己把握幸福，才能永遠幸福。
看着關雪華淡淡的神色，陶夭夭一顆心卻緩緩提起：“雪華，你還相信愛情嗎？”
“相信。”關雪華淡淡一笑，“怎麼能不信愛情呢？”
“呃？”陶夭夭一愣。
她以爲，關雪華經此一事，再也不信愛情了。
關雪華眨眨眸子，瞅着閃爍的霓虹燈，輕輕地：“真心相愛之時，那麼神奇的感覺，美好清麗，那是什麼也換不到的。夭夭，我怎麼可以因爲一個渣子的瘋子舉動，去否認人世間最美麗的愛情呢！它悄然來到之時，有如櫻花綻放。那麼美……”
“……”陶夭夭聽着，鼻子一酸。
忽然想哭。
她當初怎麼就沒關雪華這麼聰明，這麼深的領悟，讓自己爲情受苦了幾個月。
甚至和曲瀾領證，都不肯和曲瀾交心……
她的思想退化了。
應該把自己狠狠拍醒纔對。
陶夭夭抽着鼻子，伸出雙臂，轉過身來，撲向關雪華，準備來個大擁抱：“雪華，我愛死你了……”
“嘖——我可不是啦啦，你得去找你老公。”關雪華卻輕地閃開了，還順手將陶夭夭的身子給扭了一個圈圈，“曲先生，快把你家愛心氾濫的女人領回家。”
曲先生？
陶夭夭的身子僵了僵。
可不，身邊不知何時，蘭博基尼停下了。而裡面，曲瀾深邃長眸，正和滿城霓虹燈光爭輝。發出燦燦的光芒。
陶夭夭一張臉倏地騰紅。
什麼也顧不上說了，只想快點把小臉埋手心。
嗚嗚，他掛掉電話原來不是煩她，而是想爭取時間，在她和關雪華離開顧氏律師事務所前，專程接到她。
瞄瞄小臉通紅的夭夭，曲瀾薄薄的脣角，隨之勾起。
他忽然揚高聲音：“關小姐也上來吧！”
關雪華一愣，淡淡一笑：“我……不好吧！”
瞧裡面是一對甜蜜愛人，她可不想破壞那種甜蜜幸福的感覺。
曲瀾挑挑眉：“我覺得，關小姐今晚就搬離那個家爲好。”
關雪華靜默了下。
陶夭夭已經打電話了：“媽，雪華要住我們家了，幫忙整理下五樓。”
“好滴好滴！”蘇曉慧愉快的聲音傳來，“雪華要來住，太好了。哈哈，我家終於要有娃娃的哭聲了……曉蓉，過來幫我收費……”
關雪華平靜的面容，終是敷上薄薄的潮紅。
“謝謝曲先生，夭夭，謝謝了。”關雪華語氣輕輕。
連夜請搬家公司，關雪華收拾了重要物品，去了天涯咖啡廳住。
一邊把保姆給退了。
既然決定離開，當然得把所有能換的東西，都給換掉。
公婆回他們自己家去了，關雪華倒鬆了口氣。
安置好關雪華，陶夭夭才筋皮力盡地爬上蘭博基尼。
她眨眨眸子，伸出小胳膊，歪着腦袋，強硬地捧起曲瀾的臉：“曲先生，來，老婆賞你一個……”
“啵”地一聲，陶夭夭賣力地親了親曲瀾的臉。
聲音大得整個飲食一條街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