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一震,忽然間,呼吸有些困難,鼻子有些酸,心裡有些空。?.?
小臉瞬間掠過青紅橙黃綠藍紫的極速變化,神情間倏忽複雜。
看着陶夭夭的表情變化,凌北帆冷峻的容顏,悄然掠過輕鬆的笑容。
凌北帆的笑容綻放的瞬間,陶夭夭渾身一激靈。
她緩緩收斂心神,脣畔緩緩勾起。
“你不信?”凌北帆淡淡的笑容,凝在陶夭夭嫣紅的脣畔淺淺的笑容。
他們戀愛幾年,他深知陶夭夭的脾性。
坦蕩大氣。
外表長得俏皮可愛,知性秀雅,可性格上頗有點女漢子的小小氣慨。
常常小小迷糊,幽默風趣,乖乖女一個,卻不能容忍坑蒙拐騙、雞鳴狗盜。
就如他劈腿一事,她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就算情傷,就算憋死她自個兒,也不肯回頭接受劈腿過的他……
凌北帆覺得,陶夭夭現在也應該和離開他時一樣,轉身就逃離曲瀾。
可是劇情似乎沒朝他預料的方向發展。
因爲,陶夭夭居然笑了。
“原來,你也欣賞如曲瀾一般的小人。”凌北帆冷冷道。
挺直背脊,陶夭夭昂首挺胸,脣畔淺淺的笑意,含着幾分諷刺:“凌北帆,你不關心你家孕婦母子的情況,反而來關心我老公的出身,是不是搞錯主次了?”
她小小的手緩緩藏到身後,慢慢握緊拳頭。眸光晶瑩:“當初洛果果擔心我變成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拼命催我快點結婚時,我就說,要找也要找個比你好的。曲瀾是恆天國際的豪門二代,男神一個,正中我意。怎麼,中了我的意,不中你和洛果果的意了?”
凌北帆冷峻的臉,微微一抽。
他是小看了陶夭夭?
還是看錯了陶夭夭?
“我老公好不好,我說的算。”陶夭夭高高揚起小小的脖子,噙着淡定的笑。
優雅淡定,清新怡人。
“老公——”一側的診室裡,傳來洛果果甜膩的聲音。
隨後,挺着大肚子的洛果果出現在門口。
一看到陶夭夭和凌北帆站在一起,洛果果臉色一變。明明抱着大肚子不太方便,她卻跑得飛快。
三兩步就到了凌北帆身邊,挽住凌北帆的胳膊:“老公,你怎麼出來了也不告訴我。”
然後,洛果果堆出一臉笑容,笑嘻嘻地瞅着陶夭夭:“夭夭,你怎麼回事呀?都結婚了,還纏着我家北帆,你那個曲先生真lo,都管不住你。你可是北帆他前女友,不該檢點一點嗎?”
“等等——”陶夭夭挺起胸脯,笑容可掬,“洛果果,你搞錯了。不是我纏凌北帆,是凌北帆纏我。他想踹你這個孕婦呢!”
說完,陶夭夭擡腳就走。
那小模樣優雅淡定,不卑不亢。
洛果果臉色一沉,顧不上陶夭夭,踮起腳尖抓住凌北帆的領帶:“凌北帆,我再幾個月都要生了,你怎麼還在想着陶夭夭這個黃臉婆。凌北帆,我跟你沒完……”
聽着洛果果的話,陶夭夭心中舒暢了些。
凌北帆爲難她,洛果果輕賤她,她又不能像瘋狂般咬回去,現在這樣倒不錯。
就讓他們狗咬狗吧!
最好咬個你死我活,皆大歡喜。
至少她陶夭夭聽着挺愉快,甚至想唱“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
走出醫院,陶夭夭慢慢站住了。
小小的手,再次握成了拳頭。
曲瀾的車,起價人民幣七百多萬?
握成拳頭的手,慢慢壓上太陽穴——頭有些痛……
站在太陽底下不知多久,曬得頭暈眼花,陶夭夭終於擡起頭來,大步向地鐵站走去。
十分鐘後,她回到恆天國際。
沒去鳳凰子公司,而是默默去了停車場。
站在停車場入口,她一眼看到曲瀾的車,那車風格迥異於別的車。
就如曲瀾一樣特別,縱使再多同類,也能在千百同類中,一眼看出來。
她默默走到車邊。
伸出小小的巴掌,輕輕撫摸着黑亮的車身,最後落上那個鬥牛標誌上。
她蹲下來,瞅着上面的英文——lamborgii。
掏出手機,她打開百度頁面,默默把lamborgii輸進去。
不一會兒,果然有了詳細的註釋。
明明蹲着的陶夭夭,身子也不由晃了晃,一屁古坐到地上。
人生果然有些虐……
她一直以爲,曲瀾是世上最可靠的男人。
原來,她的眼力真不咋的……
凌北帆是魔高一尺,曲瀾是道高一丈。凌北帆只騙倒她陶夭夭,曲瀾是連她爸媽、甚至整個飲食一條街都給騙到了。
正出神,有來電。
“夭夭,醫生怎麼說?”曲瀾溫和的聲音傳來。
揉揉太陽穴,陶夭夭搖晃着起身:“我上來和你說。”
然後,她俐落地掛掉電話。深呼吸,挺起胸脯,努力吐出“茄子”兩個字。
咋一看上去,表面還是那個神采飛揚的陶夭夭。
六十樓,曲瀾倚在長廊正中,含笑凝着向他走來的小女人。
這傻丫頭依然一蹶一蹶的,小屁古扭啊扭的,顯然身子還是不適。
看來他晚上下手真是重了點,老婆大人承受不起他的熱情。
大步走到陶夭夭身邊,曲瀾握起陶夭夭的手。
他深邃而溫和的目光,輕輕落上她的胳膊:“醫生怎麼說?”
陶夭夭仰起脖子,綻開個淺淺的笑容,瞄瞄四周:“就在這裡說麼?”
“不在這裡。”曲瀾的笑聲,低低灑落。
看着她小小委屈的模樣,他瞅着就是歡喜。
這丫頭坦蕩灑脫,不是自己接受的人,應該不會委屈自己。她覺得委屈,卻還願意和他糾纏,八成是心裡有他了。
當然,這傻丫頭未必明白自己糾結的小心思。
陶夭夭擡起小腦袋,好乖好乖的小模樣:“我還沒去過你的辦公室呢?”
薄薄的脣,輕輕勾起。
曲瀾拉着陶夭夭,大步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曲先生好!”路遙一看,立即恭恭敬敬打招呼。
陶夭夭小小的心臟,忽然就跳了跳。
她看見路遙的坐位上,明明寫着“執行董事助理”的字樣。
曲瀾牽着陶夭夭進了裡面的執行董事辦公室,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他含笑挑挑眉:“夭夭,現在可以說了。胳膊的傷,要緊不?”
陶夭夭默默地瞅着他,忽然乖乖地、主動坐上他膝頭,悄悄倚進他溫暖厚實的懷抱。
她小小的手,輕輕摟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