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的小臉,狠狠抽搐了下。
然後,她飛快閃人。
嗚嗚,曲瀾知道她說的杏鮑菇是什麼咩?
還吃……吃他個頭。
拍死他嗚嗚……
她再不閃人,只有羞死一條。
到時一百萬種死法裡,就多了羞死一條。
七手八腳地爬上牀,陶夭夭撈起薄薄的空調被,卷席子一般,把自己捲了整整兩大圈。
別說曲瀾,就是空氣都鑽不進去。
她剛剛怎麼就跟着曲瀾回公寓了呢,這公寓似乎已經變成虎穴了……
真想跑回飲食一條街,安穩地去睡自己的閨房。
現在回咖啡廳,只會讓爸媽擔心。
想了想,陶夭夭拉了拉空調被,把小腦袋也裝了進去。
奇異的是,藏在空調被裡的她,除了一開始,浴室傳來水聲,後面一直再沒聽到曲瀾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陶夭夭睏意襲來,這才蒙朧睡去。
聽到陶夭夭發出的均勻呼吸聲,曲瀾才關了手提,緩緩起身,凝着空調被中的一團。
這糾結的傻丫頭。
她容不下夏小蒙,計較那個手鐲,是單純爲了捍衛婚姻,還是爲了他?
曲瀾眸子深邃幾分,竟隱隱期待。
一晚涌上的許多失意,忽然就沖淡不少。
看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
拿起電話,曲瀾撥打過去:“容川,明天一起吃個飯。順便談下事情……”
一晚悄悄過去。
鬧鐘響了。
陶夭夭醒了,沒動。
今天週日。可以睡懶覺。
但她沒動,可不是想睡懶覺,而是聽到曲瀾在旁邊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好沉,他可真能睡……
這沉沉的呼吸聲,說明他睡得特別深。她現在起來,一定很安全。
想到這兒,陶夭夭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從空調被中解放出來。
坐穩,她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瞄向曲瀾那邊。
“啊——”那鏡頭太太太沖擊她的小心臟,陶夭夭差點驚叫出聲。
她飛快捂住小嘴。
嗚嗚,好一幕活色活香……比關雪華畫出的果男,絕壁生動完美多了。
流口水啊流口水!
這男人,平時不管怎麼調侃她,讓她面紅耳赤,可舉止絕對純潔。
就算被他光着胸膛抱着睡覺,她都能淡定……
可現在算怎麼一回事?
一大早的,看到的曲先生寸縷不存?
他正微微側着睡,美景若隱若現。
身材的美好黃金比例,流暢的輪廓線條,精緻的俊臉,雪白的肌夫,烏黑濃密的頭髮,慵懶的氣質。
處處迷人。
杏鮑菇的領域有些忽明忽暗……
陶夭夭咽咽口水,生生移開視線。
她可不能一不小心把他的晨博美景給看到了,被他逮住,要她負責。
等等——
陶夭夭一拍腦袋,他現在正處於觀察期。外貌再出色,人品爲重。花心的男人,屁用都沒有。
她被莫名其妙地甩了一次,可不想再被甩第二次。
那種切骨之痛,一次就狠夠了。
她要狠下心腸,好好觀察。
咬咬牙,陶夭夭躡手躡腳地下地,躡手躡腳地去洗漱,換衣服。
然後躡手躡腳地拿了包,一溜煙出了屋子。
一直出了公寓大門,陶夭夭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她的眸光,不知不覺落上蘭博基尼依靠的位置。
在陽臺的照射下,蘭博基尼發出湛亮的光芒。
這是陶夭夭第一次認真打量蘭博基尼,她坐了快兩個月的車。
她這才發現,這車的外型,和旁邊一大片車比起來,風格實在有點格格不入。
就象一大堆淑女裡,忽然出現一個野蠻女友的感覺。
這蘭博基尼的外型,和曲瀾的風格也不符合。
曲瀾矜貴儒雅,而這車看起來有點野性。
琢磨半天,陶夭夭才向地鐵站走去。
她果斷去幫關雪華看寶寶。
寶寶的輪廓,十分像關雪華。
兒子像媽這個理論,果斷有點借鑑意義。
“夭夭,你這不是抗拒曲瀾,你是抗拒你自己。”關雪華輕柔地笑着,喂着奶,慈愛的眸光,落上寶寶嬌嫩的小臉蛋。
“我纔不是。”陶夭夭悶哼,“我明明和曲瀾就是君子之交。”
關雪華臉上掠過深思:“你只是害怕。”
“切——”陶夭夭揚起小腦袋,眸子清亮,“我陶夭夭纔不怕呢。他又不是洪水猛獸。”
“夭夭,你害怕自己愛上曲瀾。”關雪華眸子氤氳,“愛情的世界,每個所愛的男人,都是女人的洪水猛獸。一旦愛了,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雪華你在說胡話。”陶夭夭悶哼,“瞧凌北帆那樣,我也沒有要死要活。”
“不一樣。”關雪華好笑地凝着她,“夭夭,精神之戀再深,終有一天風吹雲散,悄然淡去。”
“哦。”陶夭夭眨着眸子。
關雪華輕言細語:“靈魂和柔體結合產生的愛情,才真正讓你欲罷不能,生死兩難忘。你現在面對的是自己老公,避免不了夫妻生活,所以……你怕太深的感情傷到自己。”
緊緊咬住脣,陶夭夭託着腮幫,不知在想什麼。
那雙眸子,透着淡淡的迷惘。
和淡淡的無助。
“別說你不明白這些。”關雪華斜睨着陶夭夭糾結的小臉,“如果你不明白,你不會想盡千方百計逃離曲瀾。逃離夫妻生活……”
靜默了下,關雪華淡淡扯開個笑容:“夭夭,你在做無用的掙扎。”
澀澀地瞅着關雪華,陶夭夭悶哼:“別說無用的掙扎,就算是垂死掙扎,也得掙扎一下。”
“曲瀾真辛苦。”關雪華搖搖頭,“依他那條件,就算馬雲他有適齡的女兒,未必就不能成爲馬雲家的女婿。結果爲了你這個失戀的丫頭,壓抑男人的需要,曲瀾得多委屈……”
“喂,我纔是你閨蜜,得幫我說話纔對。”陶夭夭悶哼,“一個個都是外貌協會的……老媽是,你也是。好象我有多萬惡不赦似的……”
關雪華噗哧樂了,甩給陶夭夭一個白眼:“還不是爲了你好。”
“失戀又不是我的錯。”陶夭夭摸摸鼻子。
“也不是曲瀾的錯。”關雪華步步緊逼,“你這是拿凌北帆的不忠,懲罰曲瀾。”
“……”陶夭夭竟無言以對。
好象她是這麼幹了……
扁扁小嘴,她站起身:“我回家設計我的新房了……喂,雪華,這房子在下沉。你瞧窗外有東西——”
淺黃色條幅上有大紅字,出現在關雪華窗口。
陶夭夭一個字一個字念過去:“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