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想的很好。正常的半精靈他們是不敢動手的,那是繼承了精靈和人類雙重天賦的混血。只要從小肯努力,個個實力都不是蓋的。可這位半精靈是給人送信的,那就意味着他是一個奴隸。人類用精靈或是半精靈當奴隸都會在體內下禁制。除了一些跑腿做事的體力就沒別的力氣了。(說道這裡,秦波和流晶暉同時鄙夷魔法大陸同類這種欺軟怕硬的行爲。)
說白了,這些人就是想趁火打劫,發散發散心理的陰暗面。欺負蘭斯洛一番。這些人都是沒有鬥氣和法力的普通人,也就他們看不出蘭斯洛體內沒有禁制,在那兒找死的咋呼。昨天的晚宴上,可是沒有一個人對蘭斯洛無禮的。無論他們心裡怎麼想,至少半精靈的實力明擺在那裡,沒人會輕易挑釁。
這幾個瞎了眼的就倒黴了。蘭斯洛把他們都撂倒了。沒弄出人命,也沒弄出外傷。至於內傷?那誰會知道。也許他們本來身體就不好。
架打完時,管理人員來了。他也不敢對着沒有禁制的半精靈怎麼樣。就吆喝着讓衆人散了。這時迪米拉羅聽說打架的人是來找他的,也從房間裡出來了。一場鬧劇眼看着就要結束,結果有個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認出迪米拉羅是個魔法師,那半精靈又是來找他的,想必不敢囂張。有了膽氣之下,大聲嚷嚷,說半精靈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靠爬上主人的牀才得的寵。他七姑八姨的一個親戚親眼看見一個女的半精靈,被主人送給好幾個客人同時享用。他說的話猥瑣之極,無數的下流詞像刀一樣割着蘭斯洛的心。周圍的那些人紛紛用淫蕩的眼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他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全挖出來。但更多的是心痛,心痛他的妹妹妮雅……
隨着蘭斯洛的敘述,當時的場景彷彿浮現在秦波眼前。所有的人類,圍着一個不屬於他們的種族。恣意的凌辱、嘲笑。他們都忘了,這半精靈的身上還留着一半人類的血液。
“你就這麼回來了!”流晶暉氣的臉都紅了,“你怎麼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那個迪米拉羅怎麼也不幫你,真不是好人!”
蘭斯洛咬着脣不出聲。秦波阻止了流晶暉的再次痛斥:“好了小暉!你要蘭斯洛怎麼教訓那些人?他只有一個人,那裡面還住着無數的魔法師和武士、騎士。你要他一個人和幾百個人對抗嗎?”
流晶暉蔫了,隨即又回過神質問秦波:“他們爲什麼這樣攻擊蘭斯洛?魔法大陸就沒有一個好人!”他武斷的下了定論,之後又心虛的補充,“除了蘭斯洛。”
秦波無奈的搖頭。星雲海的半妖何曾遇到過這些事。流晶暉的概念裡就沒有‘奴隸’這個詞。他平時對蘭斯洛也就是單純的看不順眼,輕視卻是一絲也沒有。
“旋波,我們能救救蘭斯洛的妹妹嗎?”流晶暉猶猶豫豫的道,“雖然一個女人不能保護自己有些沒出息。但也不該受到這樣的侮辱。”
風俗不同就是風俗不同。流晶暉對蘭斯洛的遭遇義憤填膺,卻對妮雅的現狀沒那麼計較。在他看來,一個女人,本事不佳被人捉了,受些罪也是應該的。若是隻有一個男人和妮雅發生關係,搞不好流晶暉還認爲妮雅賺到了。幾個男人,還是同時,流晶暉就覺得這是一種侮辱。俗話說的好,‘士可殺、不可辱’。所以流晶暉同學覺得應該把妮雅救出來,避免她遭受這樣的侮辱。聽見沒?是侮辱,不是傷害。這就是父系和母系的區別啊!
“救妮雅的事不能急。”秦波還是那句話,“若是讓人知道我們急着救她,要付的代價就海了去了。得細細的謀劃一番纔好。”
流晶暉點頭贊同。女人嘛,能屈能伸。英雄不問出身,讓妮雅再堅持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他倒是很同情蘭斯洛,今天竟遭受了如此大的痛苦。魔法大陸的人太壞了。明天,不,零點已過,是今天了。今天一定不能給迪米拉羅好臉色!
他出乎意料的對着蘭斯洛和顏悅色起來:“天快亮了,我陪你再回房間躺一會兒吧。”
蘭斯洛的情緒確實不太好,也就迷迷糊糊的讓流晶暉跟着他回房間了。
流晶暉扶着蘭斯洛半倚在牀,好奇的參觀他的房間。蘭斯洛是個半精靈,從小住在格林西斯森林裡,受精靈文化和遺傳基因的影響。他十分喜歡繁複華麗的東西。比如他身上用銀色絲線繡着葉脈花紋的墨綠色睡袍就是。房間裡的其它東西也都是這種風格,連個小小的水杯都是玉蘭花形狀的水晶杯。流晶暉看着喜愛的不得了:“真漂亮!”
“這是在商業街買的,這些小東西要慢慢的淘。每條船運貨時都會帶上幾箱零散貨填犄角,這些貨都是論重量賣,很便宜。有幾家店專門收了來零賣,時不時的就有新貨,經常去逛就能買到。”蘭斯洛見他喜歡,就給他介紹了那幾家店:“……就在餐飲街拐角的地方,吃過飯可以順便逛逛。”
“真的!”流晶暉眼睛一亮,“那你身上的睡袍是在哪兒買的,貴嗎?”他早就瞄上這件衣服了,真是漂亮。
蘭斯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這是精靈風格的衣服。我們格林西斯精靈風格就是花哨了些。”格林西斯的精靈喜歡華麗,時常受到一些崇尚自然,比如布蘭納森林精靈的奚落。他仔細觀察過星雲海大陸男人的穿着,以簡約素雅爲主。平時便在衣着上收斂許多,儘量不扎眼。只將睡衣和臥室的擺設都換成了他喜歡的風格。
“花哨?不不不。”流晶暉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你這件衣服的色彩搭配非常漂亮,繡花也疏密有致。怎麼會是花哨呢?”他又摸了摸蘭斯洛綴上流蘇邊的繡花牀罩:“男孩子就應該用這些漂亮的東西。我房間裡的那些都不好看,明天你賠我上街去挑些好的吧。”
蘭斯洛見有人贊同他的審美風格還是很高興的。他和流晶暉一起戰鬥過(前天的決鬥),一起學習過(昨天定下的互相教學),還被他看過自己狼狽的樣子(剛剛的客廳談話)。有了以上的交流,成爲朋友是順理成章的事。他們都不想見那個迪米拉羅,便約好天亮後去逛街,幫流晶暉選夠物品。
迪米拉羅來拜訪時,剛好遇見流晶暉和蘭斯洛出門。流晶暉把頭昂的高高的,看都不看他一眼。蘭斯洛則勉強點了個頭就被拖出去了。
秦波正在休息室託着腮思索,這流晶暉怎麼突然和蘭斯洛好成一個人了?一大早就咋咋呼呼的和她要錢袋,說要逛街去。那副得意的小嘴臉倒有幾分他剛進熒星時的囂張。很是讓人懷念。一般來說這是過得開心的表示,人過的開心放鬆就會帶出些從小養成的小脾氣。比如她就會在方青凌面前智商下降。可流晶暉碰到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思維慣性所至。打死秦波她也想不到,流晶暉是因爲找到了同齡人和他逛街而開心。
迪米拉羅跟着柯米蘭走進休息室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美麗的少女托腮凝思,眉頭微蹙,彷彿在爲舞會的禮服發愁,有好似爲英俊的騎士沒有來拜訪她生氣。多麼動人的畫面啊!
他彬彬有禮的行了個紳士禮:“秦小姐,早上好。”
秦波看見的則是一個表面一幅道貌岸然的學者樣,實際上有強烈種族歧視的瘦弱老頭。裝模作樣的行着古怪的紳士禮。
其實迪米拉羅只有五十來歲,比秦飛虎差不了多少。對於魔法師只能算是壯年。可他孱弱的外表看上去平添了幾分老態。加上秦波內心對他行爲的不齒,就更加在意識中醜化了。
而真正說來迪米拉羅昨天的做法在魔法大陸是沒有一點問題的。任何一位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對此有異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沒什麼親戚關係,他爲什麼要替一個半精靈出頭,來對付自己的同類。至於他剛剛行的禮,那也是魔法大陸的風俗。在一位有身份的小姐家裡與她見面,怎麼能不行紳士禮呢?他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一個有地位的男人,當然不能失禮。這也是他當初爲什麼會答應麗安娜參加決鬥的原因,小姐邀請你幫忙,那是榮幸。只要理由正當又力所能及,紳士是不應該拒絕的。當然,後來麗安娜的行爲敗露,成了一位品德低下的女士,那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可惜星雲海大陸的風俗不是如此。他們是不問種族,不問男女,只要是強者,就應該得到尊重。秦波和水晶晶上小學時,爲什麼溫如靜要陪着去,因爲她是六級法師,是兩家人中社會地位最高的人。所以秦飛虎和水伯鬆也只能乖乖的跟在她後面走。在彎月湖的小島擺下刀山時,爲什麼大家都咬着牙練習?因爲他們都要當強者。更別說三年一次的大陸學院賽了,爲什麼要有那樣複雜的流程,因爲全大陸的人都要在裡面發現強者。各種力量都行,只要你是強者,就理當得到尊重。所以秦旋寂纔給蘭斯洛解了禁止,強者可以利用,可以打敗,可以殺掉,但不可以凌辱。這是同樣身爲強者的惺惺相惜。
話說回來,這也可能與星雲海地方不大,種族不多有些關係。天知道魔法大陸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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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時間剛好,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