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暖在電梯裡亂轉着心思：
這位蘇老雖然已經泰斗級的人物，但醫生與病人之間的規則離不開要收紅包，她之前只顧着自己的家事，一時沒想到這重要的一點。現在蘇老邀請她一起吃飯，肯定是在明示暗示她要給紅包，可她荷包裡只剩下一千塊的現金。
封一千塊紅包給蘇老，說不定還侮辱了老人家，怎麼辦？附近又沒有銀行可以提款，她用支付寶轉賬可以嗎？但這個老人家看起來那麼刻板古老，可能不會用手機收錢……
戚暖一路擰眉苦惱，上了蘇老的車。
“我孫兒也從北京跟着我來了，說要看好我的起居飲食，這頓飯是他請的，你等下過去就當是吃家常便飯就行，不用拘束。”老人家脫了醫者的白大褂，變得和藹起來。
戚暖聽了，很認真地想，這頓飯她必須要搶過來埋單，多貴都不能肉疼。
***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金碧輝煌的中餐館。
戚暖下車一看微微凝眉，這是周景時開的餐館，她之前也有來過。
“進去吧。”蘇老說，戚暖收回目光跟着他進去，沒見到周景時本人，看來他這個老闆不是經常在的。
二樓的一個包間，裡面的蘇琛正在講電話，看到蘇老來了，身後還帶着一個年輕女人，他匆匆講電話：“韓總，先這樣，我等你就是了。”
結束通話，蘇琛放下手機，看自家爺爺，爾後目光挪到旁邊的年輕女人身上，探究打量。蘇琛說：“爺爺，你來韓城不是要做一個手術嗎，怎麼還帶女孩子過來和我相親，你用不用這麼忙？”
戚暖擰擰眉，一是不喜蘇琛說的話，二是有聽到他方纔講的電話。
蘇老嚴肅斥責：“胡說八道。她是我一個病人的家屬，正好晚上還沒吃飯，我就邀她一起來了。”拉開椅子，蘇老坐下，也招呼戚暖坐，順便叫服務生多開一份人的碗筷，卻見桌上是四份的碗筷，問蘇琛：“爲何多了一個人，還有誰要來？”
蘇琛回答：“我的一個朋友。和我們公司是生意的合作伙伴，在韓城也是響噹噹的有名。正巧他今晚有空，就約在一起吃個飯。”
蘇老皺眉：“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帶到家庭聚會裡。”
“你自己不也是一樣。”蘇琛擡擡下巴，指戚暖。
蘇老不言。
戚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與兩人都不熟聊不上天，乾脆捧着茶杯看着裡面沉沉浮浮的茶葉，發呆。
蘇琛與爺爺說着話，一席話下來，戚暖沒吭聲也沒動作，蘇琛覺得有點冷落女性，主動和她客套，所謂社交，“我叫蘇琛，他是我爺爺，剛纔不好意思，誤會了。”
戚暖很快回神，搖頭笑，弧度剛好，淺淺淡淡：“沒事。我叫戚暖。”
蘇琛略略點頭：“幸會。”幾秒後，又問：“你家裡人是什麼病，很嚴重嗎？”
戚暖一愣。
蘇老闆着一張國字臉，不悅道：“哪來這麼多話。”
“明白，不問。”蘇琛純粹無聊打
發時間，爺爺退休後依然遵守職業的手操，絕不透漏病人私隱。
一時無話。
大概多了戚暖一個外人在，蘇琛也不方便與爺爺說家裡事，戚暖在腦裡搜刮着話題，但一看蘇老嚴肅的面孔，她就打起了退堂鼓，乾脆繼續喝茶發呆，心想着，吃完這頓飯就回醫院陪一下媽媽，然後回家，不知道今晚韓應鋮過不過來。
菜上來了，還有一個人沒來。
蘇琛說不用等，剛纔就通過電話了，說在路上堵車。
於是各自起筷，吃了十來分鐘，人就來了。
“抱歉，來遲了。”韓應鋮走進來，手胳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潔白襯衫束在修長的黑色西裝長褲裡，顯得身材更高大挺拔，他俊顏淡淡的，表情不多，掃了一眼包間，深邃的眼眸變得深刻凌厲：“戚暖？”
蘇琛好奇地問：“你們認識？”
韓應鋮看也沒看他說：“她是我女朋友。”語氣很霸道。他注視着戚暖，大手向她招了招：“過來。”
戚暖放下碗筷，乖乖走到韓應鋮身邊，主動接過他手胳膊上的西裝外套，給他捧在懷裡，有點心虛的討好。他沒問她爲什麼會在這裡，溫厚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牽起她的手入座。
服務員將戚暖的碗筷，移到她面前。韓應鋮拿起她喝過的杯子，喝下她喝過的茶。
蘇琛笑意深深說：“原來是你女朋友，真是巧合。她是我爺爺帶來的，一個病人的家屬。”
戚暖頭低低，看着握着她的男人的手，矜貴好看，修長的無名指上有戴着結婚戒指。她心裡有點甜蜜，又爲此而苦惱，哎，這個蘇琛也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韓應鋮對蘇琛的話沒多大反應，確實記得之前戚暖說過她有一個親戚住院。他瞥向一個老人家，蘇琛給他介紹這位是蘇家爺爺，於是打了招呼。
寒暄幾句後，蘇琛叫人開了瓶酒，然後打開煙盒，抽出一支菸遞給韓應鋮。男人應酬時，免不了要抽菸喝酒，一般韓應鋮不會拒絕。
但……
他低頭凝視戚暖，她正眼巴巴瞅着他，煙眉似蹙非蹙，知道自己做錯事怕了。他心軟，推開了蘇琛的煙：“還是不要抽菸了，這裡有女性和老人在。”
一句話說得蘇琛也不好意思在這裡抽菸，蘇琛看得出來，韓應鋮很疼小女友，從剛剛進來開始，目光就釘在戚暖的身上，移都移不開。他還以爲韓應鋮會同他一樣，躲家裡人的催婚躲相親躲女人，沒想到竟然已經有對象。
蘇老反而贊同韓應鋮說的話，一直不喜歡孫兒抽太多煙，危害健康。他問韓應鋮：“你叫韓應鋮？與戚暖交往了多久？”
戚暖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問題問得……
蘇琛也意識到唐突，打圓場道：“不好意思，我爺爺喜歡做媒，平時沒事就給我安排相親，現在還喜歡八卦這些。”
蘇老似乎想起來什麼，便說：“我來韓城也給你物識了幾個女孩子，你有空抽出時間去看看。”
蘇琛苦笑，他還想
再逍遙幾年。
一頓飯吃完，韓應鋮與蘇琛都喝過酒，所幸喝得不多，飯錢自然是由韓應鋮做的東，臨走前，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
韓應鋮藉着酒氣低低沉沉地回答剛纔蘇老問他的問題：“我喜歡她很久了。”
戚暖心跳怦然，白皙的小手握在男人的大手裡，臉頰微微發燙，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
蘇老聽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於是點頭，與孫兒蘇琛上車離開。
***
戚暖沒帶雨傘，韓應鋮更不可能帶，還好餐館的經理知道韓應鋮是老闆周景時的朋友，連忙拿着一把雨傘出來，遞給韓應鋮，送的。
他似乎心情很好，眼底映着夜色的霓虹，光華流轉。
他將雨傘打開，長手拿着撐在戚暖的頭上，給她擋着雨，眼眸低低地凝視她，眼神慵懶深邃，偏偏他又不說話，那麼那麼的曖昧不清。
戚暖擡頭看他，雙手抱着他寬大的西裝外套，難爲情地問：“你喝醉酒了？”
韓應鋮突然靠前一步，一手撐着雨傘，一手把着戚暖的細腰，俊美的面龐猛地逼近，狠狠吻住戚暖的小嘴，酒氣以及屬於男人的氣息強勢又霸道地灌進戚暖的小嘴裡，脣齒激烈交纏。
如癡如醉；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雨傘上，‘滴滴答答’的，也好似是戚暖的心跳聲，不停不斷地加快，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強吻，打亂了節奏，快要呼吸不能。
深深吻合的雙脣，慢慢分開；
微微張着彼此吐納的呼吸，纏繞。
韓應鋮舔舔脣角，好似還沒饜足一般，俊顏染上男人的野性，緊緊盯着戚暖的紅脣，危險邪氣。
戚暖心尖亂跳，確定他沒有醉，但至少是微醺。
她趕緊拉着韓應鋮走，他的腿長手長卻任由她拉扯，左手一直給她打着雨傘，沒讓她淋到雨。
停車場裡。
韓應鋮將車鑰匙交給戚暖，讓她來開車。他直接彎下身坐上副駕座上靠着椅背，長腿舒展不開，頭微微向後仰，性感的喉結突出。
戚暖繞到另一邊的門上車，插進車鑰匙，她看韓應鋮在閉目養神，垂下眼問：“去……去你那裡，還是去我那裡？”
韓應鋮睜開眼饒有性致地看她，薄脣輕語：“去我那裡，我那裡牀大。”
戚暖討厭他，說得那麼直白。
她啓動豪車，一打方向盤將車開了出去，過了下班的高峰期，馬路明顯鬆動了很多，也不堵塞，過了幾個紅燈，30分鐘左右就去到韓應鋮的別墅。
如往常一樣進去車庫。
戚暖熄了火，車裡一片漆黑，韓應鋮養好了神，眼眸睜開，清明黑亮。
戚暖細細的手指輕戳韓應鋮的臂膀，問：“你喝醉了沒有啊？沒喝醉就自己走進去，喝醉了我也擡不動你。”
韓應鋮慵慵懶懶地道：“有點醉。”
“哦。”戚暖突然想起鄒舟的話，喝醉的男人基本喪失姓功能。她‘撲哧’一聲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