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祁澤的助理在半個小時後來到榮光醫院,按照上司的指示來到15樓的一個病房,輕敲門口,不敢擅自開門進去。
很快,病房的門打開,樂祁澤頎長挺拔的身體擋住在門口前,男助理窺視不見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這是誰的病房,隱約瞥到有人站在病牀旁,下垂的長裙下,穿着不高的高跟鞋,腳踝非常白皙,是個女人,應該是個年輕女人。
肯定不是戚筱小姐。
樂總在和這個女人幽會?
男助理素質很高,目不斜視地將一個手提包遞給自己的上司:“樂總,你的筆電本。”
樂祁澤接過手提包,沒讓男助理進來的意思,打發人:“你可以回去了。”
男助理點頭,唯唯諾諾說:“樂總,戚筱小姐一直在問你今天怎麼沒回去公司。”
“不用管她。”樂祁澤轉身進去的一瞬,短暫的空隙,男助理偷窺到裡面的烏黑長髮的女子,很年輕、清純!膚色雪白,和戚筱小姐有相若的氣質。
病房的門關上,落鎖。
男助理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家裡放着個美若天仙的未婚妻不碰,寧願在醫院幽會小情人,越是上位者的男人越是花心,家花反而不如外面的野花香了,樂總和戚筱小姐在一起那麼久,連七年之癢也過了,早沒有激情生膩了,最近也是越來越冷落美人。
男助理進入電梯時,趕巧手機響起電話,他用手擋住話筒小心接起電話,他身在醫院人多聲雜,很容易被聽去,還好在電梯裡,比較安靜。
“戚筱小姐。”
“……”
“樂總在忙,實在不方便接你的電話。”
“……”
“在哪應酬的事樂總不讓我說,我也不敢亂說,我作爲下屬職能聽從上司的指示,請你能理解。而且,男人應酬的地方實在不合適你過去,樂總不告訴你也是爲你好。”
‘叮’的一聲,電梯還沒下到一樓,在5樓有人進,恰好有護工攙扶着一個拿着柺杖的病人,對電梯裡的人喊:“讓一讓,病人的腿不方便。”
戚筱耳尖聽到:“你在醫院?”
男助理:“……”
“剛纔在酒局上不小心打破了酒杯擦傷了手,樂總放我半天假去醫院掛號包紮一下,很關心員工。”男助理得心應手地撒着謊。
戚筱半信半疑,但沒找到拆穿的破綻,隨後掛了電話。
男助理暗自鬆了一口氣,男人偷腥不容易,女人都是福爾摩斯。
***
病房裡。
樂祁澤坐在病牀側打開筆電本,輸入他和戚暖的共同密碼,才進入系統界面,他邊敲打着鍵盤,邊問戚暖:“你知道你媽媽公司的事嗎?”
戚暖沒說話,洗了條幹淨的熱毛巾出來,給戚母擦臉擦手,她對媽媽的公司一概不知,當時自己還小,媽媽疼她不會讓她有太大的壓力,很少在她面前談公事。
“看來你確實不知道。”樂祁澤勾脣,心想還好小七
不知情沒有牽扯其中,“師母就你一個女兒,她還算是一個好母親。”
戚暖擰擰眉:“你想說什麼?”
樂祁澤將自己的筆電本屏幕移過給戚暖看:“這是你媽媽當年幫人洗黑錢的證據。涉及到的金額不少,以現在的法律量刑,五到十年的牢獄之災她是跑不掉的。”
戚暖握着戚母的手頓時狠狠一顫,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樂祁澤的電腦,很多複雜的數據她都看不太懂,但確實是一個洗黑錢的過程,賬戶名,戚時英。
她深呼吸搖頭:“不可能!我媽媽不會做這樣的事,她以前經常捐款做慈善,她是個好人,這是你僞造出來的證據!”
樂祁澤搖頭,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最殘忍的話:“小七,我不會做這樣的蠢事,是不是真的還是僞造的你心裡明白。師母當年是白手起家的吧?她憑什麼白手起家?你真認爲這個社會有那麼勵志?她不知道一點偏門的門路,是不可能那麼年輕就將一個融資兩百萬的小公司做成上市企業。”
“當年她出的車禍,也不是普通的意外。”
言下之意就是說……
戚暖震驚看他,細思極恐:“人爲的?是誰做的?”
“我不知道。五年前的車禍現場,師母的車和一輛私家車相撞,油箱破損發生了爆炸,私家車的司機比你媽媽還傷得重,送醫院不久後就不治身亡了,警方因此判定爲意外事故,沒再查下去。”樂祁澤發現戚母洗黑錢的證據是在一年前,他沒跟着線索調查,很危險。
戚時英女士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企業家,她很有手腕及膽識,深諳富貴險中求的規則,樂祁澤做她的徒弟在她底下辦事的同時也學會了不少狠手段。
戚時英何等擅長利用人,周旋在各種各樣的利益關係中游刃有餘,唯一的軟肋只有她和愛人的結晶,戚暖。
她很護愛女,不希望戚暖涉足她的圈子,鮮少有外人知道她的女兒也不知道她女兒的名字,她給戚暖最好的錦衣玉食,想戚暖將來嫁一個好夫婿,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可如今卻事與願違。
戚暖煙眉茫茫,眼中的迷離連她也看不透,樂祁澤凝望着她說:“師母現在正在昏迷的狀態,法律的效力對她不起作用,但她醒來之後就另當別論了。”
戚暖目光閃爍着淚,心口的痛一發牽扯全身:“你在威脅我?”
樂祁澤否認,曾幾何時戚暖看他的目光已不再充滿依戀:“我不希望你這樣認爲,是你在逼我,我才只能逼你。你說過長大後會嫁給我的!和我結婚,就算離婚,財產股權能分你一半,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嗎!”
‘嚯鐺’一聲,戚暖將樂祁澤的筆電本扔地上,單薄的本子易碎的屏幕破碎一地,砸爛成兩塊。
戚暖迅速用手背擦拭滑落下來的眼淚,很用力,白嫩的肌膚都被她擦紅。
“你扔吧,備份我有的是。”樂祁澤蹙着眉將手帕遞給戚暖,被她一手拍開,他知道她在發脾氣,她從小就愛哭愛撒嬌,單純得讓人只想將
她捧在手上寵。“等師母醒來後,我們就結婚吧,這段時間我不會再逼你,你只要留在韓城不要再離開,我可以等你想通爲止。你說過你最想要的婚禮是你媽媽在場給予我們祝福,我會給你的。”
戚暖哽咽着說不出一個字,手指指着門口,讓樂祁澤出去,立刻出去!
情緒很差很差。
樂祁澤起身離開,關上房門的一瞬,他看到戚暖趴在病牀上,他知道她在哭。
“媽媽,爲什麼你們都變了。”戚暖搞不懂哪裡出錯了。
倘若,她沒喜歡過樂祁澤,沒答應過會嫁給他,是否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倘若,媽媽沒有暗中阻止樂祁澤和她在一起,是否一切都會好好的?不懂,太混亂。
許久許久,敞開的窗口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戚暖哭溼戚母的手心,髮絲粘着她淚溼的臉頰,很難受。她伸手撥了撥,起身走去關上窗口,然後進去單獨的浴室間,鏡子裡的自己臉上蒼白,眼眶紅紅,咬着的嘴脣也泛着紅。
並不雅觀的模樣。
戚暖垂眸,擰開水頭,用手掬起冷水洗臉,好一會兒洗好出去,坐在戚母的病牀旁,看着戚母久久,纔出去叫人進來收拾一下戚母的房間,以及叫護工進來照顧戚母,她要離開了。
電梯旁有一排提供休息的椅子,樂祁澤坐在那裡,看到戚暖出來了,迅速起身走向她,還是不放心她。
“你怎麼還不走?”戚暖看了他一眼,手指在按電梯的按鈕。
樂祁澤細心道:“外面下雨了,你沒帶雨傘,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戚暖清冷拒絕:“不用,我打車就行。”
電梯‘叮’的一聲,來了,樂祁澤跟着戚暖一同進去,這個時間外面還下着雨,醫院的人相對較少,電梯裡空得只有他們兩個人。
樂祁澤握住戚暖的白皙指尖,關心着她道:“你是不是要回公司,我順路送你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
戚暖頓時氣從中來:“你放手!”
樂祁澤搖頭,並不放,溫潤道:“別發脾氣,臉都紅了。”
戚暖用眼瞪他,既痛恨又氣憤,此時電梯‘叮’的一聲,有人要進,她想抽回自己的手,樂祁澤不肯放,她索性轉開臉,眼不看爲淨,突然就沒法和他親密接觸。
“樂祁澤!”韓娉婷的聲音打斷戚暖複雜的心情,她轉過臉看到娉婷的目光全神貫注聚焦在樂祁澤身上,沒看到她。直到電梯門快要關上,娉婷才反應過來,伸手攔住,猛地看到樂祁澤身旁的她:“小、小七,你也在啊。”
韓娉婷第一次笑得如此尷尬,她方纔的失態,小七可有看到?
戚暖笑不出來,和她糟糕的心情有關。
韓娉婷的笑容凝固,心下有些虛,她擡頭看向樂祁澤,他的目光在關注戚暖,她看到他緊緊牽着戚暖的手,兩人和好了吧?是件好事,有情人本該終成眷屬。
韓娉婷想着想着,心頭滴血般絞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