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微微頜首,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服務生上前爲她倒茶,一直盯着蘇惜芩的邵正陽手裡拿着菜普,眉眼之間帶着微笑詢。
“蘇小姐,你能吃牛排嗎?”
蘇惜芩對上他的目光,“不好意思,我額頭的傷還沒完全好,牛排可能不行,我吃清淡點。”
“行,那我們就點些清淡的。”邵正陽笑,很和氣的笑。
……
清雅的包廂內,蘇惜芩抿了幾口茶,便直奔主題,“邵律師,白總的車費問題是否已經商量好了賠償的金額了?”
雙手環胸,透過玻璃鏡片瞅着蘇惜芩的邵正陽回過神,乾脆利落的迴應:“蘇小姐,白總說了,這次車禍他其實也有責任,所以車子的維修費用就由你負責三分之一。”
十萬的三分之一也是需要三萬來塊,不過比十萬減了六萬來塊,這倒是很退讓了,蘇惜芩想。
“三分之一蘇小姐覺的怎麼樣?”邵正陽追問過來。
蘇惜芩抿了抿脣,當初她可是壯言一切她負責,現在對方還是已經降低了費用,這般想了後,她點頭,“沒有問題。”
邵正陽臉上露出笑意,“既然這樣,談了你該負的責任,那麼我就說一下白總負的責任。”
蘇惜芩有片刻的愣怔,他要負什麼責任?
“白小姐,你的車子也受撞了,基於白總的責任,他需要賠償你車子的費用,這是他該負的責任。”
說着,他伸手拿過一旁的公文包,低頭從裡頭抽出一張支票,擱桌上推至蘇惜芩跟前。
蘇惜芩低頭一看,三萬金額,皺起眉頭:“邵律師,我車子只是修了幾千元,這個金額實在太多了。”
邵正陽第一次遇見不要錢的人,一時間有些愣怔,原來白四爺會對她動心是有原因的,真是純潔的一個人啊!
“邵律師,你張支票你還給白總吧!”
蘇惜芩的聲音拉回邵正陽的思緒,他推了一下臉上的上眼鏡,笑:“蘇小姐,白總說了,他的車子昂貴,爲了公平起見,所以這三萬塊他是一定要出的,否則會污衊了他白總裁的大名。”
蘇惜芩算是明白了,原來白衍森在意的是他的名聲,不過想想也對,一個大總裁讓一個女人賠他這麼多錢,傳出去多少都有損他的名聲。
“蘇小姐,你的賠錢帶了沒有?”邵正陽突然就問了蘇惜芩,惹來她一怔,但隨即就反迴應了。
“我今天沒帶,你給個帳號,我回頭給你打過去。”
“既我這樣,就用這張支票抵吧!”
說着,邵正陽把那張支票抽了回去,看的蘇惜芩一愣一愣的,他這是。。
“至於餘的兩三千,你有空見到白總,給他就行了,反正這點錢他也不看在眼裡的。”
邵正陽補了一句,言外之意是給不給都無所謂了。
蘇惜芩還能說什麼,這很明顯就是要私了的意思,想到這,她不由打趣了。
“邵律師接一項案子,倒真是輕鬆。”
“蘇小姐,你有所不知,白總這人嘛,愛面子,你在這方面給他送錢他都不要,替他辦事,得投其所好,不然,他的錢難賺,再說,有錢人也不在乎那點錢,咱們這些小百姓比不上他們。”說到最後,他搖頭。
蘇惜芩第一次跟邵正陽接觸,覺的真有趣,果然是個出名的律師。
“蘇小姐是在笑我?”邵正陽見蘇惜芩笑起來就是如沐春風啊!
她有些尷尬的收住笑,狹促的比劃着雙手,側頭說:“邵律師是名不虛傳,又讓我見識到邵律師原來有俠客的一面。”
邵正陽很斯文的笑,很順口的就出來了:“蘇小姐以後需要打官司或者有什麼糾紛,都可以找我,別擔心收費問題,只要那些自以爲強者要來欺負弱者,我一定分文不收幫對方拿回公道。”
蘇惜芩看着他但笑不語的點頭,隨後若有所思的舉起茶杯,喝水。
邵正陽卻心裡嘀咕,在這個社會當俠客,他腦子有病啊!但是爲了白四爺,他只能當一回腦子有病了。
但不得不說,蘇惜芩後來還真是找上他了,他也算是完成了白衍森的一件委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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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芩從西餐廳出來,開着車回莫氏,回到莫氏樓下,電話就響了。
她坐駕駛位上,看着屏幕上的號碼,她滯了滯,是莫西顧的號。
她還是接了。
“喂。”
“你上我辦公室來。”莫西顧的聲音有些模糊。
經過上次在她家裡莫西顧的舉動,蘇惜芩對獨自跟他呆一塊有了防備,便說。
“有什麼事?”
“當然是公事。”話落,莫西顧掛了電話。
聽着盲音,蘇惜芩想着,在公司裡,他應該不敢亂來,特別還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隨後就直接上了他的辦公。
她敲門進去,打開門,便聞見一陣濃烈的精酒辛辣氣味,滯了一下,但隨後還是走了進去。
莫西顧頹喪的躺在沙發上,沙發下是一隻洋酒空瓶,而他眯着眼,樣子像是睡着了。
她站在幾步遠外,淡漠的看着,“你叫我上來有什麼事?”
莫西顧聽見聲音,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冷清的蘇惜芩,纖瘦,但信舊美麗。
這樣的她,外表沒有多大變化,但是性子卻比以往冷了,憂鬱了,以往的她,嘴角總是帶着淺淺的笑,溫柔且美麗。
可今,他幾乎沒再看見過那樣的微笑了,常常看見的只是一張冷冰冰的臉。
“看見我這樣,是不是很解氣?”莫西顧說。
“你喝醉了,休息吧!”說着,準備轉身,身後卻是傳來他低低的冷笑,“是呀!我醉了,醉了真好,什麼都不用想,真想這樣一直醉下去。”
聲音流露着濃濃的落寞及悲傷,蘇惜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心頭猜想應該是因爲莫氏最近出現的原因。
她還是第一次見驕傲的他表現出來的頹廢。
“蘇惜芩,一直以來,我都順風順水,今天莫氏要面臨危機,我卻不知道怎麼是誰要跟我過不去,你是不是心裡很開心,這幾年來的怨氣,你終於可以報了?”
他不知是因喝酒還是悲傷所至而變的腥紅的眼睛,帶着濃濃的悲傷正望着她。
看着他的眼睛,蘇惜芩依舊冷的像塊冰,但心裡卻翻江涌浪。